第八章 好聚好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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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上，周一，距離大年初八，還有11天。

　　離過年，只剩三天。

　　必輸哥早上一來到工位，就跟李攀登扯蛋，“媽個逼的，老外就是沒文化，祖祖輩輩的連個田都種不明白，就踏馬知道到處打劫。一群山賊海盜騙子土匪，陰陽合歷死活弄不懂，年都不過，搞得我們進出口，還要陪他們一起過春節…”

　　李攀登卻著急忙慌，只催著寧畢書快上工，“別說這些廢話了，誰不想過年多掙點錢啊？你快點把那個給我做出來，我家李總要看呢！”

　　李攀登這老登，和寧畢書也算是同病相憐。

　　同樣是依附有錢親戚討生活。

　　公司的大股東李明山，就是他老婆的妹妹的兒子，也就是表外甥。

　　他小姨子算是嫁對了老公，現在家里資產幾個小目標。

　　所以寧畢書很能理解李老登的心情，保證道：“放心，今天之內，就給你搞定開春方案。”

　　“好好好！我等你！”李攀登嗷嗷直叫。

　　寧畢書打開電腦，然后就去接水。

　　等接了一大杯水回來，剛一坐下，宋仙仙后腳就來了。

　　“哎呀，不好意思，遲到了。”

　　她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跟寧畢書道歉道。

　　寧畢書卻心說這神經病，跟我道這種歉有什么意義？

　　我踏馬又不管考勤。

　　再說公司壓根兒也就沒有考勤制度，偶爾遲到個十來分鐘，老董根本都不當回事。

　　就連周恬依，也不會因為這點事就扣員工工資。

　　寧畢書干脆都沒搭理她。

　　而宋仙仙心里同樣也完全沒拿寧畢書當人，前一秒剛裝模作樣地道歉完，接著放下包，馬上就又跑進周恬依的辦公室，大聲說道：“周總！我是不是從今天起就跟那個畢什么…交接工作？我本來星期六就想跟他交接了，他這兩天都沒來！”

　　說話聲音能清楚到傳到寧畢書這邊。

　　李攀登聽地眉頭直皺，小聲對寧畢書道：“這小孩腦子有點拎不清，你別理她就行。”

　　“我知道。”寧畢書淡淡說著，新建了一個PPT。

　　然后調出一個以往用過的模板，直接就要往上面改。

　　這時光明磊落告完狀的宋仙仙又跑回來，直接往寧畢書身邊一坐。

　　她一改前幾天那怯生生的樣子，張嘴就好像部門領導似的，對寧畢書道：“開始了是吧？那行，我先看看，我們有什么地方可以改進的。”

　　寧畢書轉頭乜她一眼，淡淡道：“要不你先自己弄一個，我們等下再一起改？”

　　“不用不用！我就看你的！再說我都才剛剛來，什么都不知道！你弄你弄，我看著就行，有什么問題，等下我直接指出來！”宋仙仙前言不搭后語。

　　又是自己剛來，什么都不懂，但又要強行指導寧畢書。

　　寧畢書輕輕吸了口氣。

　　卻完全不想再慣著她了。

　　“你說你不懂，你說你剛來，那你指個雞毛啊？別坐在這里影響我干事，老李，你給她找點別的活兒干。公司所有的項目和業務資料，去年的，前年的，全都在每臺電腦里都有備份，不會就先去看！盯著我干什么？”寧畢書拉下臉，對著宋仙仙就是一通教訓。

　　宋仙仙這種賤貨，確實也就是賤。

　　跟她講道理，完全沒用。

　　吼她兩句，倒是老實了。

　　被寧畢書吼清醒的宋仙仙，這下子也不好說什么，只敢可憐兮兮地對李攀登道：“李總，周總讓我跟他交接工作啊…”

　　“跟我交接吧，我才是總監嘛，你想知道什么？坐我這邊。”

　　李攀登轉過身，打開他自己的電腦。

　　宋仙仙又看了看寧畢書，見寧畢書不理她，才不甘不愿，坐到李攀登的身邊去。

　　李攀登打著瞌睡道：“其實也沒什么好交接的，無非就是咱們公司辦事，有個固定的流程套路，你多做幾遍，熟悉了自然就會了。前面的項目，都是已經在辦或者辦完的，你交接過去也沒用…”

　　“哦…”宋仙仙小聲應著。

　　寧畢書干脆直接戴上耳罩，就敲起鍵盤來。

　　這些都是他重生之前做過一次的。

　　因為之前弄得很認真，所以現在很多地方他都可以直接默寫出來。

　　一些小細節，甚至改得比之前還要到位。

　　無非就是內部畫餅，哄老板嘛。

　　真心沒什么難度。

　　一整個早上，寧畢書高度專注，就沒停下來過。

　　等到中午，他隨便點了個8塊錢的拼好飯黃燜雞米飯，看著那惡心的油水，隨便吃了半碗飯墊墊肚子，就繼續干活。

　　宋仙仙趁著午休沒人管她，時不時溜過來看一眼。

　　倒也沒說什么。

　　直到午休時間結束，公司里的人陸陸續續醒過來，她才對李攀登說道：“寧畢書好勤快啊，中午我都被他敲得沒睡著。”

　　“呵呵…”李攀登很敷衍，馬上又問寧畢書，“弄得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寧畢書看了眼時間，“再給我一兩個鐘頭，應該就弄完了。”

　　李攀登聞言，總算是松了口氣。

　　宋仙仙卻道：“你們這樣直接把草稿交上去，也太亂來了吧？”

　　李攀登笑呵呵道：“小姑娘，對你來說是毛坯，對我們來說，這就是精裝修了。”

　　宋仙仙聞言皺了皺眉，這回卻沒反駁。

　　只是問道：“那明年那個全年戰略，交給我來做，行嗎？”

　　李攀登看她一眼，問寧畢書道：“行嗎？”

　　“隨便啊。”寧畢書反正也要走了，這事兒管他屁事。

　　“那行，你先弄一個試試看。”李攀登答應了宋仙仙。

　　宋仙仙立馬二話不說，就撲到自己的電腦前。

　　隨后一整個下午，她就都沒再來寧畢書這邊添亂。

　　只是坐在李攀登身邊，一邊自言自語，嘴里蹦著各種“顆粒度”、“抓手”、“痛點”之類的詞，一邊時不時努力地敲敲鍵盤，又眉頭緊皺，來回歪頭，各種做沉思狀。

　　看得李攀登有種說不出的想給她一逼兜的沖動。

　　不過戴著耳罩的寧畢書，倒是沒受影響。

　　三點整，寧畢書比預計時間晚了一個小時，做完了開春計劃。

　　李攀登把那足足150頁的PPT快速翻完后，連喊幾個好字，就趕忙打印出來，簽上自己的名字，匆匆出了門，找他的外甥老板報告去了——這事兒說來其實也離譜，明明電子稿能搞定，但公司規定，就必須要搞一份紙質簽名的，好體現出“正規性”。

　　隨即李攀登一走，寧畢書也身心放松了下來。

　　他起身動了動手腳，出門上個廁所，再去水房接杯水。

　　走回工位，暫時閑著沒事，下一個方案他也懶得做，干脆就拿起手機，打算先來把timi。

　　可剛打開游戲，還在領銘文鉆石什么的。

　　沒等他進排位，宋仙仙忽然就鬼一樣，出現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