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劍不出，依舊是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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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氣鼓蕩中，一道身影出現在楊臨面前。
一身青色長衫，極為純凈。
但胸口上鐫刻著兩個字，斬龍！
斬龍袍！
這是他當年在滄瀾屠龍而聞名天地時，大夏賜予。
而今，他身穿斬龍袍來到此地，意欲何如，也是再明顯不過。
“你…”楊臨心中忽然無語凝噎，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
他知道，這十年楊龍圖所承受的未必就比自己少。尤其是滄瀾之行，若非是他，自己恐怕也早已死在葉屠龍屠刀之下。
他無愧父親二字。
只是事隔經年，父子相見，卻讓他一時之間無所適從。
“怎么，十年不見，不認識老子了？不對，不久前我們才見過。”楊龍圖倒是很肆意，似乎并沒有什么擔憂。
楊臨沉吟，甚至有些無語。
“能不能正經點，如今殺局擺在面前，你還有心思說笑。”楊臨無奈道。
“小了，格局小了。就這也配叫殺局？”楊龍圖卻不以為然，輕聲一句。
楊臨：…
他忽然感覺自己有點看不懂了。
楊龍圖極為輕佻，似不將一切放在眼中。
可是…這合理嗎？
大夏布局十年，苦心經營的殺局會是這么簡單？
“這才只是開始。”
可就在這時，楊龍圖卻忽然說道。
“你當我之前說的是玩笑嗎？今天這一把，是高端局，神紋都不過是炮灰而已。至于這八個人也不過是略微強上一點的炮灰而已，傷不了你爺爺的。”楊龍圖繼續說著，而后看向楊臨：“不過，你繼續下去，也是炮灰。雖然話有點難聽，但這是事實。所以，接下來你就不要管了，直接在邊上看著。”
“當然，如果你感覺不盡興，那就再殺幾個，一切有我。”
楊臨：…
這輕描淡寫的態度讓楊臨心中沒有半點喜悅。
就好像自己做的一切就是一個笑話一樣。
“是不是我拼命才做到的事情，在你眼中看來就是一場玩鬧？”楊臨問道。
楊龍圖搖搖頭：“不，你做的很好。有人說你會成為第二個我，但在我看來，你早已超越了我。至少，你爺爺和我都不敢做的事，你做了。”
楊龍圖說道。
楊臨一愣。
雖然此刻楊龍圖的話是一種認可，但不知為什么，他總感覺到怪異。
什么叫他們都不敢做的事，自己做了？
可自己做了什么？
即便是和大夏為敵，他們兩人都比自己做的更徹底。
一時間，楊臨心中卻生出一抹錯亂，不知緣由的忐忑。
“行了，別多想了，好好看著，戰斗要結束了。”
楊龍圖說道。
楊臨目光也隨之一動，看向虛空。
此時，楊開先以一敵九，單手抗衡夏主的大夏國璽，一手又卷起如瀚海般狂暴的神紋。
而在他神紋交織之下，那八人打出的神紋之力竟如米粒之光，暗淡分散，根本無法和他的力量相提并論。
看到這一幕，楊臨微微皺眉。
楊開先的強大有點超出他的想象。
道爺之前說，他只是片刻天人，他便先入為主的以為楊開先是在強撐。可此刻他才清楚，即便是片刻天人，那也是人間無敵。
他能感覺到，這八人任何一人都有著神紋后期的力量，即便是自己有肉身天地和司命劍，但最多也只能做到一戰。
想斬他們，很難。
也在這時，楊開先身影一動，掌心一握，化拳為掌。
而后一瞬，他掌心神紋驟然化作八柄長劍，呼嘯而出。
嗤嗤嗤…
下一瞬，劍影一過，八道身影直接崩潰開來，直接被一劍貫穿眉心，神紋散去，從虛空墜落。
唯獨夏主，身影依舊能傲然當空。
楊臨心中一蕩，看著那一道蒼老的身影，心中久久無語。
怪不得說神紋不過炮灰，如今才開始，神紋之血卻已經成河。
相比之下，自己之前所斬殺的幾人，已經微乎其微。
一時間，楊臨心中多了幾分悵然。
同樣，此時隨著這八人身死，那些道宗和佛宗的人臉上也都是復雜起來。
連逸散出來的殺意也在無聲之中收斂。
這一劍，殺死了他們心中所有的妄想。
“好手段，好一個在世天人，還真是讓寡人大開眼界。”夏主冷笑起來。
楊開先豁然轉身：“幾個神紋而已。君臣數十年，你的手段我還是了解的。你想要的，不過是借我之手，殺天上之人，這結果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楊開先回應著，隨后掌心一收。
兩人之間交手的力量也瞬間隨之崩潰。
夏主凌然虛空，手拖大夏國璽，帝袍獵獵，威嚴九州。
此時他的眼中依舊帶著陰冷，但卻并沒有多少憤怒。
仿佛正如楊開先所言，此時不過就是借楊開先的手，殺天上的人。所以，他們的死他并沒有任何在意。
“那又如何？他們又何嘗不知道寡人的心思，但他們更清楚，楊龍圖的存在對他們才是威脅。不然，今日何來的殺局！而如今，你打破了規則，以天人之姿出現在人間，他們更不會容你。”
夏主悠悠說道。
“倒是你們，楊家三代，一代比一代讓寡人震驚。先皇在世時曾說，寡人欲登臨九天，楊家要么是我大夏伐天之臣，要么就要淪為九泉下的亡魂。”
“本來，這是針對楊龍圖的殺局，不過現在，寡人要你們楊家，在這人間絕代。你要死，楊龍圖要死，楊臨也要死。”夏主聲色森寒，而后隨手一揮。
刷刷刷！
頓時，幾道身影從無妄寺中走出。
為首的，是一個老者。
“楊開先！”
那老者一出現，就怒喝一聲。
他老態龍鐘，卻身披鎧甲。
“葉御城？”楊開先臉色微變。
“幾十年了。當年你敗我兵道，你兒楊龍圖殺我葉家屠真，你孫楊臨殺我葉家屠仙！此仇不死不休。”葉御城咬牙說道，眼中盡是恨意。
“那便不死不休。”楊開先神色恢復平靜，淡淡回應。
“楊開先，何須故作鎮定。你的天人有虛，你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你是借助手中落神劍的力量吧。如果我沒看錯，你現在就是一口氣吊著，一旦斬出一劍，這里就是你的死地。”這時，又一道聲音出現，正是圣道院的齊圣道。
“那你來試試！”楊開先雙眼一瞇，回應道。
但齊圣道卻只是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