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庫房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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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弦輕彈第174章庫房重地 黑鋒巷的寶庫與王峻猜想中的迥然不同，走入其中看到的庫存足夠讓他感到自己的貧窮。
b級材料，c級材料，猶如不要錢一般擺放在貨架上。
放眼望去，王峻所見的貨架猶如一簇簇叢林中的低矮灌木，數不勝數。
有的流轉綠瑩瑩的光輝，有的散發紫褐色的不詳氣息，有的平平無奇宛如路邊荒草…
空氣中揮發著各種超凡材料的氣息，讓普通人的肉眼也能清晰看見。
王峻邁步向內走，直接忽略了身旁的b級和c級超凡材料。
“阿峻，你可真是半點都不客氣。”李懸塵追著步子，出聲調侃，“不過，你之前晉升lv2的時候為啥不聲不響的，也不跟師父申請？”
“上個月的時候，我還沒有正式加入黑鋒巷。”王峻笑了笑，專門為腦袋少一根筋的李懸塵解釋清楚。
李懸塵似懂非懂，輕輕點頭，“現在你才真正認可我們？”
“對啊。”王峻頷首，“無功不受祿，當時的我是依靠你們庇護，還沒有做出任何功勞，如何能夠開得了口？”
“聽起來很有氣勢啊！”李懸塵豎起大拇指，“當時還不算正式加入黑鋒巷，現在可總算是了，找機會得為你開一場宴席才對。”
王峻抿唇輕笑，“黑鋒巷很具有江湖氣質，我們都是道上的亡命徒，何必在意那些虛頭巴腦的玩意。”
李懸塵愈發覺得當初的自己很有眼光，能與王峻一見如故，著實是一件幸運的事。
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以后若是還缺材料，可不要客氣，咱們黑鋒巷在金錢上確實窮了點，但材料這方面…你可別忘記我們的背后有什么。”
赤旗，一個隱藏在暗中的龐大組織，各界的有識之士加入其中。
它的勢力從來不曾真正浮于水面，李懸塵作為黑鋒巷的一份子，很小的時候就受到過考察。
因為身份絕對清白，他知曉許多不為外人道的秘密。
眼下的環境足夠私密，王峻又被自家師父委派調查內奸，那就等同于被劃入了絕對可以信任的圈子。
有些事情，他也就透露了出來，譬如：黑鋒巷為什么會有這種多到不可思議的超凡材料。
王峻曾經在紅傘公司擔任研究員，在那之前更是管理過庫房，雖然他負責的是武器庫，但也曾經見過紅傘公司的超凡材料庫。
那里面，d級以上的材料就會專門分門別類，c級以上的材料進出都會有著嚴格的核算。
每天24小時，每八小時就會有系統的自動篩查。
只要材料出現問題，全天候待命的隱秘監察小隊就會開始工作。
由此可見，紅傘公司對超凡材料的重視。
反觀黑鋒巷，地下的庫房里，只有a級材料的擺放方式略微不同，專程分門別類，用一個個透明的玻璃隔板隔絕開來，并且嚴格標注了對應的數量。
兩者比較起來，王峻還真不好說到底誰才是土豪。
“阿峻，你在糾結什么？”李懸塵歪著腦袋，不太理解，畢竟他從小就把眼前的一切當成了理所當然。
直到抵達lv3巔峰，突破下一級別需要用到多種s級的超凡材料，而且這個等級的材料都有著嚴重的異化污染。
沒有百分百的十足把握，他也不敢貿然突破。
王峻不知道李懸塵的心路歷程，李懸塵當然也不知道王峻的，前者直截了當詢問后者：“我曾見過紅傘公司的庫存，不及此地的五分之一，怎么會有如此巨大的差異？”
李懸塵沒有過腦，聳肩回答道：“正好師父和我說過。”
豎起兩根手指，他咧嘴一笑：“原因有二。”
“第一，紅傘公司實際上是九大財閥相互制衡后的產物，看似龐大，但內部空虛。”
“每個城市的分部都會落入某一財閥的掌控，名義上卻又是公司的資產，重要的超凡材料壓根就不會存放太多。”
“畢竟他們也不知道下一次董事會過后，某一分部的人事任命是否會被改變。”
“沒有一個財閥愿意為另一個財閥做嫁衣。”
“第二，你可不要忘記廣袤的荒野是最能出產超凡材料的地界，各大禁忌之地都位于荒野之中。”
“我們赤旗真正的根據地便安置在荒野上，諸多聚落和村鎮，亦或者廢舊的小城，財閥將之棄如敝履，赤旗則反其道而行之，藏兵于內，練兵于野。”
王峻若有所思，微不可查地頷首，“這些話可不像是你能夠說出來的。”
“所以啊，我都說是師父告訴我的。”李懸塵聳動肩膀。
道路兩旁全是a級材料，王峻向內走，一邊挑選，一邊說道：“葉老哥說這些，對你而言不就如同天書，你會背得下來才有鬼。”
“知我者，阿峻也！”李懸塵拍擊胸脯，“其實這句話來自指揮部的參謀長，師父總說參謀長多智近妖，為了給我的榆木腦袋補充養分，必須隔三岔五地抄錄參謀長說過的話語。”
略作停頓，李懸塵囧著臉，眉毛上掛起復雜的情緒，說不清楚是愁緒，還是懷念，說道：
“我從小就比較皮，犯錯之后，師父和師娘從來都不體罰，就是讓我抄書，抄的最多的就是指揮部參謀長的名言名句。”
王峻能夠想象到李懸塵年少時的頑劣，應了一句：
“不是在抄書，就是在即將抄書的路上，痛，實在是太痛了。”
幽幽一聲嘆，李懸塵看向王峻的目光愈發充滿認同。
以前若是朋友，現在就是死黨。
他隨開旁邊的材料隔柜，抄出其中的一塊a級材料。
銘刻天然血紋的鵝卵石，血色光輝時而膨脹，時而收縮，就像一顆會跳動的石頭心臟。
此物名為血晶卵石，來自于惡魔海的外海。
非酋需要搏殺海中的惡念獸才能獲取，歐皇只等惡魔海潮汐退去，沿著外海邊緣的沙灘走上一圈，就能白撿幾十顆。
他隨手一拋，血晶卵石劃出拋物線，落到王峻手里，“這東西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阿峻你可千萬收著。”
王峻遲疑兩秒，沒有說話。
李懸塵搶步到他近身，伸手重重拍肩，“你可不準拒絕，咱倆一見如故，已經是好朋友，上次你晉升lv2我沒有幫到忙，這東西就當作補償。”
“既是朋友，還談補償，豈不太過見外？”王峻把玩著血晶卵石，回以微笑。
這話聽著耳熟，像極了出言婉拒的意思…李懸塵腦筋里面冒出師父的叮嚀，趕忙背著手，連退三步。
“我好歹也是十二刀鋒之一，送出去的東西還收回來豈不是很掉份，阿峻你也不想我的可能。”
“塵哥，你誤會了，我是想換一份材料，畢竟這東西是血、土屬性的，與我不和，我用不上。”
王峻攤開手掌，左手擺著血晶卵石，右手則伸長食指，對準右手邊，斜上方的一個玻璃隔柜。
李懸塵：﹏
“不愧是你，阿峻，你的言行總能讓我猜不透。”
拿到足量的材料，王峻和李懸塵離開地下寶庫。
臨近回歸刀鋒影院的上層區域時，身后傳來老邁的聲音：“年輕人，你拿走的材料有著異常的不詳，雖然可以給你帶來巨大的力量，但你若沒有穩定的心性是不足以駕馭它的。”
伴隨著聲音，若有如無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就像有一位看守寶庫的惡鬼，追了出來。
“不要回頭，”李懸塵提醒一句，解釋道：“他是庫房的看守者，約定成俗的規矩，自己人絕不回頭看他，要不然就會觸發他的能力。”
“還請兩位見諒，老朽的能力無法自控，”老者的衣衫悉悉索索，像是鞠了一躬。
如果真的有意提醒，老者應該自己給出提醒，事實卻是李懸塵給的提醒。
王峻對老者的觀感并不好，隨口說道：“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老者嘎嘎一笑，嗓音猶如公鴨，“只是希望你知道，自己拿走的材料中，有一張沾染幽冥鬼氣的紙牌。”
點了點頭，王峻道：“致命卡牌，來源于一次意外事故。”
“不，那不是意外，而是一場儀式。”老者的語氣斬釘截鐵。
王峻皺了皺眉，身后一米內站了一位陌生人，按照殺手的本能習慣，必然回以雷霆一擊。
“你在故意激我出手？”王峻直言不諱，當面點明。
李懸塵啊了一聲，“老萬，你別瞎搞事啊，小心我讓師父向指揮部告你的狀。”
李懸塵將老萬的來歷淺顯一說，招來陰影推動王峻走向庫房大門。
老者全名萬千百，年輕的時候是一名大盜賊，專門偷盜財閥，以劫富濟貧為己任。
黑鋒巷的大伙都叫他老萬，是指揮部的特派人員。
“嘿！葉真可不是背后告狀的慫人，”“他要知道了我威脅你們黑鋒巷的寶貝疙瘩，肯定第一時間殺過來找我問罪。”
右手手掌猛拍脖頸，李懸塵克制住轉頭的沖動，說道：“知道你還亂來，是不是皮又癢癢了？”
老萬站在原地，沒有得寸進尺，大聲提醒道：“年輕人，你的心中藏著宛如魔王的殺意，致命卡牌對你而言，是禍非福，還是不要帶走為好。”
王峻沒有回頭，唇齒翕張，說道：“多謝老者言語，我心中有數。”
致命卡牌，被專門標注出來，a級別的超凡材料。
正是王峻專門所指，用血晶卵石換來的，偌大的一個玻璃隔間里，唯有一張散發黑氣的卡牌漂浮。
他點過來的理由當然不是品級比較特殊，而是因為無心人偶的心聲傳遞。
人偶小姐姐雖然身體沒有復蘇，但心聲夾著興奮，連連吹促王峻，不斷撒嬌，非要他搞到手。
最開始，王峻是抗拒的，直到無心人偶說了一句話：
“當年的那場儀式，正是為了它，但最終誕生了我，天選的意外指向我，儀式的賦予指向它，我找它找了很久，需要有一個了結。”
陰影推著走路，基本不需要動腳，王峻、李懸塵已然來到門外。
庫房的門緩緩閉攏，老萬的聲音追了出來。
“年輕人，你可知道當年的儀式是什么？”
嘭咚一聲響，萬千百伸出手掌，卡在門板的縫隙中間，不讓門扉閉合。
王峻本不想理會，無心人偶躍步來到王峻肩頭，轉頭直勾勾望著老萬，“老頭，你知道就說吧。”
“怎么會？居然是你，你被他掌控了！”
老萬的聲音有著明顯的波動，就像見到了極其恐怖的事物，生理性地顫抖起來。
緊接著，他的另一只手擠入門縫，雙手同時發力，將門縫拉開少許，莫約三寸左右。
門后有重物撞門，王峻通過無心人偶的心靈羈絆感知到老萬依舊待在門內。
門縫上下皆黑，仿佛門內的庫房變成了漆黑的地獄。
中段部分，一只足有常人拳頭大小的碧綠眼睛懸著，瞳孔是野獸般的豎瞳，眼白部分散著血絲，宛如細小的觸手。
無心人偶歪著腦袋，“我不認識你。”
“…”老萬嗓音壓抑，充滿苦澀，“你見過我，還是正常人的我，現在的我只不過是用一頭巨貓的身體，吊著命而已。”
無心人偶雙眼空洞，食指抵住太陽穴，下猛勁鉆，“貓，我倒是有印象，但你是？”
“我是偷盜的賊啊！”老萬顯然有點憤怒，嗓音里藏著獸吼的余音。
喵嗷嗚 凄厲，婉轉，如孩童夜啼，很有辨識度。
無心人偶塵封的記憶流淌而過，王峻通過心靈羈絆，認知到她的悲傷。
食指指腹輕輕撫過她的秀發，王峻說道：“不想回憶的事，就不要去聽，也不要去想。”
“不行，她是關鍵的解鈴人，必須想！必須聽！”
老萬激動無比，兩只手掌瘋長黑毛，奮力開啟庫房大門。
碩大的貓腦袋擠出門縫，仰起腦袋。
喵嗷嗚 他無法抑制，發出凄厲的叫喚。
無心人偶輕咦一聲，想起了塵封的記憶，說道：
“大喵，小賊，你們倆居然融合到了一起，哈哈哈哈，真好玩，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