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號:搜索第388章挽笙番外:愿得一人心(9)第388章挽笙番外:愿得一人心(9)←→:
楚南宸突如其來的發作,讓姜令儀稍稍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上前拉住楚南宸的手,眉眼含笑,語調溫柔,“陛下說的哪里話,陛下能來,臣妾高興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不愿意呢?”
明明知道姜令儀說的都是違心之話,可楚南宸還是瞬間被哄好了。
對于姜令儀,他從來都沒有抵抗力。
反手握住姜令儀的指尖,而后將她整只手都包裹在手心里,才牽著她朝殿中走去,“修兒這些日子可乖巧?”
說起楚凌修時,楚南宸面上依舊是那副溫潤慈愛的模樣,仿佛絲毫不知道楚凌修的真實身份。
姜令儀笑著點頭,“乖著呢,早上還同臣妾提起陛下呢,怕擾了陛下政務,臣妾這才沒有帶他過去。”
“無妨,以后修兒再想朕,你帶他過來便是,政務之事,什么時候都可以處理。”
在姜令儀面前,楚南宸從來沒有皇帝的架子,好似他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夫君和父親。
兩人去了楚凌修所在的偏殿。
楚凌修現在一歲半,已經可以不在別人的攙扶下自己笨拙走路了。
見到楚南宸,楚凌修咧開小嘴跌跌撞撞的朝著他走來,小小的人兒,瞬間就將楚南宸的整顆心融化了去。
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王淮不由得心中嘆息,若是楚凌修真的是楚南宸的兒子,那該有多好。
楚南宸在鳳儀宮陪了姜令儀母子足足一個下午,就連晚膳都是在這邊用的。
用膳之時,楚南宸狀做不經意的提起,“姜兒,靖安王妃懷孕的消息,你可知道了?”
姜令儀神色如常,“聽說了。”
“陌氏這一胎來的艱難,又是阿煜的第一個孩子,尋個日子,你我過去看看她,你覺得可好?”
姜令儀點頭,“一切都聽陛下的。”
一番試探,姜令儀并沒有露出絲毫異常之處,楚南宸卻不知道該不該開心。
開心的是,此事可能同姜令儀沒有關系;不開心的是,姜令儀對于應付他一事愈發熟稔了。
晚膳之后,楚南宸本想離開,姜令儀卻因他今日的異常主動開口留人。
“陛下已經好些日子沒在鳳儀宮留宿了,不若今夜就別走了,可好?”溫柔嫵媚的嗓音,聽的楚南宸的心癢癢的,于是楚南宸幾乎沒有猶豫便應了一聲“好”。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她愿意主動留他,楚南宸已經很滿足了。
陌挽笙懷孕八個月的時候,陸庭煜直接向楚南宸告了長假,說是陌挽笙身子重了,放心不下她一人在府中,想要時時貼身照顧她。
很是勉強的理由,但楚南宸卻是應了。
陸庭煜不像陸恒那般忙于朝堂之事,他自是該支持的。
沒有了政務煩憂的陸庭煜徹底閑了下來,每日不是陪著陌挽笙在合歡樹下曬太陽,就是帶著她到后花園愜意散步,日子過的舒坦極了。
陌挽笙懷孕九個月的時候,陸庭煜在盛京城中精挑細選了好久,終于找好了接生的穩婆和哺育的奶娘。
將兩人的家底細細調查了好一番,發現沒有一絲疏漏之處之后,才將人提前接入了府中來。
合歡花凋零的時候,懷胎十月的陌挽笙終于到了生產的時候。
院子里進進出出忙作一團,陌挽笙的慘叫聲不斷回蕩在耳邊,陸庭煜急的在院中來回踱步。
就在這時,屋門突然打開,“王爺,王妃難產,流出來的血都是黑的,像是中毒了,您快去宮里請太醫吧!”
陸庭煜當即愣在了當場,怎么會?
明明昨晚他就把落回的解藥給陌挽笙了,怎么還會中毒?
事情緊急,陸庭煜已經顧不得再考慮事情的前因后果,讓心腹看護好院子,當即快步朝著宮中趕去。
聽聞陌挽笙中毒又難產,楚南宸將太醫院大半的太醫都送了過來,并下令必須救下陌挽笙和她腹中的孩子。
屋中的慘叫聲持續了整整一夜,直至陌挽笙徹底筋疲力竭,孩子也沒能順利生下。
陸庭煜喚人熬制了參湯給陌挽笙服下,卻在送到陌挽笙嘴邊時被太醫攔下,“參湯有毒,別給王妃喝!”
此言一出,屋中眾人都愣了,下毒都下到他們面前來了?
同行的太醫連忙上前檢查,不過銀針卻是絲毫未變,那人又細細聞了聞,卻是依舊沒有察覺出異常之處,“袁院首,你聞錯了吧,參湯沒有毒啊?”
袁院首不緊不慢的將陌挽笙頭頂的銀針拔下,看都沒有看那位太醫一眼,“你稍緩片刻之后再驗。”
那位太醫一頭霧水,卻還是聽了。
袁院首作為太醫院院首,一身醫術自是毋庸置疑的。
半盞茶之后,剛剛還熱著的參湯已經徹底變成了溫的,正是適宜喝的溫度。
“驗吧。”
袁院話,那太醫又將銀針重新插了進去。
然而,這一次,銀針卻是變黑了,只不過,黑的并不明顯。
毒性并不是很強。
那太醫當即一臉的震驚之色,“袁院首,這!”
袁院首輕嘆了一口氣,“果真同我想的一模一樣,王妃體內的毒很復雜,前兩味我們早就有所耳聞,扶桑引、落回,至于最后的這一味,便是被東海那邊傳的神乎其神的至毒子時盡,此毒無色無味,但卻可在一日之間要人性命,因中毒者不能活過當夜子時而得名。
此毒不僅毒性霸道,下毒之時亦是讓人防不勝防。”
剛剛那位太醫第一次銀針驗毒失敗,便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王妃服用此毒,已經有些日子了,只不過直到生產之時才積累夠藥效。”
袁院首話音落下,當即就有年輕太醫疑惑出聲:“可剛剛院首還說中毒之人活不過當夜子時,但現在已經是凌晨了啊。”
話音落下,當即就有經驗豐富的太醫詫異應答:“是王妃體內的另外兩味毒對不對?那兩味毒蠶食了一部分子時盡的藥性,這才使得王妃能夠堅持到了現在!”
袁院首點頭,“你說的沒錯,加之我剛剛又為王妃逼出了一部分毒素,所以王妃的命已經保住了…”
說到這,袁院首頓了一下,“不過…王妃體內的毒,已經融合成了新的毒素,腹中胎兒,怕是難救啊!”
剛剛蘇醒的陌挽笙一睜眼,聽到的就是這么一句話,眼眶瞬間濕潤下去,“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們。”
陌挽笙的聲音哽咽的令人心疼,袁院首當即點頭回應:“王妃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
竭盡全力,但結果如何,誰也無法保證。
陌挽笙痛楚的閉上了眼,眼角的淚不斷滑落。
而就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陌挽笙已經聯系到了扶桑蠱,讓其從自己的心臟處離開去往腹部,并無論如何也要幫他的孩子一把。
扶桑蠱一只蠱蟲哪懂生孩子,但它可以控制那孩子體內的毒素變化,使其體內毒素暫且達到一個基本的平衡,就像昨夜幫陌挽笙維持體內的劇毒一樣。
陌挽笙能夠活到現在,除了屋中一眾太醫的共同努力之外,扶桑蠱同樣是功不可沒。
畢竟,如果昨夜沒有它一直分泌扶桑引同子時盡對抗,陌挽笙怕是根本就等不到太醫過來。
喝了一碗參湯之后,陌挽笙已經漸漸恢復了些許力氣,并在穩婆和太醫的指引下繼續生產。
本來,女子生產,一眾太醫身為男子是不該留在此處的,但陌挽笙的情況實在太過特殊,加之陸庭煜也明確表示只要陌挽笙活著,于是眾人便都留了下來。
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危急時刻,但凡一點點變數都有可能改變最終結果。
又經過足足一日的苦苦掙扎之后,陌挽笙終于在傍晚時分艱難產下一子。
孩子雖然活著,但氣息卻是微弱至極。
一眾太醫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同閻王搶人,施針的施針,喂藥的喂藥,直到翌日天明,孩子的情況暫且穩住,一行人才筋疲力盡的相繼癱坐在地上。
“我行醫了大半輩子,今日還是第一次這般費盡心力,我覺得再折騰一會,我這把老骨頭怕是也交代在這了。”
袁院首也不由的輕笑一聲:“可不是,這次之后,我怕是就得告老還鄉了。”
一日一夜連續十幾次的施針,加之年歲又大了,以至于最后那幾次手都是抖的。
接生了足足一日一夜的穩婆也是一臉萎靡,不過還是沒忘了抱著孩子去給陸庭煜道喜:“恭賀王爺,王妃產下一子,母子均安。”
陸庭煜紅著眼接過孩子,淺淺瞥了一眼便交給身后的奶娘,隨即便朝著屋內大步沖去,他得親眼看到陌挽笙安然無恙才行。
穩婆笑呵呵的說了一句“王爺真是比傳言中的還要癡情”,然后便眼前一黑朝前栽去。
大功告成,她也撐不住了。
奶娘抱著孩子無暇他顧,好在身后的護衛及時接了穩婆一把,這才沒讓她直接倒地。。
屋中,看著陌挽笙早就被汗水浸透的額前碎發,陸庭煜忍不住落下淚來,手指探上陌挽笙的鼻息,直到微弱的呼吸打在他的指尖,陸庭煜才終于控制不住的低喃出聲:“我的笙笙…”
見此情形,一眾太醫也不好再說陌挽笙和那孩子只是暫時脫離危險一事,只能暫時先瞞下來。
打擊太多,他們屬實怕陸庭煜一個撐不住直接垮了。
陸庭煜在屋中陪了陌挽笙足足一日一夜,陌挽笙總算是醒了過來。
袁院首給陌挽笙診脈,得知她已經徹底脫離險境之后,這才將之前參湯有毒、以及陌挽笙和小公子身上的毒素難以清除之事從頭到尾同陸庭煜細細敘述了一番。
妻子因為體內毒素蔓延所剩年華無幾,兒子因為母體中毒先天不足活不過雙十之年,陸庭煜氣到雙眼通紅,千防萬防到底還是沒能防住那些陰毒小人!
心中雖然恨極,但陸庭煜也明白,而今之計,找出下毒之人才是當務之急。
然府中眾人早在幾月前便仔細清理過了一遍,如今新來的大都是陸恒培育出來的人手,按理說不應該會再有異心之人才對。
就在這時,袁院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王爺,下官以為,毒應該不是王妃生產的時候才下的,而是藥物本身就有問題。”
陸庭煜神色一怔,“袁院首的意思是說…那些人參?”
袁院首點頭,繼續解釋,“下官之前仔細檢查過那碗參湯,確確實實是子時盡無疑,因為此毒奇特,溫熱之時銀針察覺不出,只有溫涼適口之時才能探出,檢驗難度極大,這也是王妃服食多日卻沒有任何發覺的原因。
但下官看過了,參湯中的藥性很低,少說也要接連服食半月以上才能發作,所以下官以為,應該是有人曾將人參浸泡在含有子時盡之毒的溫水中過,以至于熬制出來的參湯才會帶有低微毒性。”
聞言,陸庭煜臉上凝重之色更甚,幕后之人這般煞費苦心,當真是沒準備給陌挽笙留一點活路。
如果不是因為陌挽笙體內的另外兩味毒誤打誤撞緩沖了些子時盡的毒性,只怕陌挽笙此時早就是一具尸體了!
“袁院首跟我到堂屋吧,人參就在廚房,我喚人帶上來。”
“王爺,這些人參,是在何處買來的?”
“是在盛京中的榮和堂。”
人參雖然是珍貴之物,但于世家大族卻是算不上,又因為人參有溫補之效,所以族中女子懷孕之時基本都會每日服用少許參湯滋養腹中胎兒,陌挽笙亦不例外。
因為庫房中的老參效用太高,于陌挽笙而言反而有害無利,所以靖安王府都是每隔三日到榮和堂取一只新鮮人參回來給陌挽笙熬參湯的,卻不想,這竟然又成了陌挽笙的催命符。
袁院首將下人昨日才取回來的新鮮人參細細查驗了一番,果然在上面發現了微量的子時盡之毒。
陸庭煜當即派出護衛將榮和堂中眾人悉數抓了回來,然而,得到的結果卻是不盡人意。
榮和堂并非幕后兇手,而是同被蒙在鼓中的中間人。
人參是他們從藥農的手中收購來的,所以藥農便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而待陸庭煜派人去往榮和堂掌柜口中的藥農所在之處時,卻發現早就已經是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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