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破天平軍第336章破天平軍←→::mayiwsk
“噼里啪啦…”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月光微弱地灑在大地上,仿佛成了唯一的光源。
可是自從人類學會了駕馭火焰,火光便驅散了黑暗,成為了夜晚的第二道光源。
只是在這亂世之中,火焰最大的作用,卻是在戰爭中燃燒一切。
“不要啊軍耶們!”
“我家女子還小啊!軍耶!”
“直娘賊的,阿耶們南下為你們殺賊,讓你家女子伺候伺候怎么了?!”
“滾!!”
沖天的火光照亮了方圓數里,將夜空染成了血紅色。
女人的凄厲慘叫聲與男人的哀嚎求救聲交織在一起,刺破了夜的寂靜,驚起了無數飛鳥。
黑夜里,這座無名的村莊在火海中顫抖,仿佛人間煉獄。
一間破舊的茅屋內,女子被數名天平軍兵卒粗暴地按在榻上。
她的衣裳被撕得粉碎,露出小麥色的肌膚。
女子的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聲音嘶啞地哀求:“求求你們…放過我…放過我…”
“直娘賊的,這女子皮膚還挺滑的!”
她的哀求沒有換來救贖,只換來了兵卒們的獰笑。
他們毫不理會女子的痛苦,只顧發泄自己的欲望。
女子的掙扎與哭喊不僅沒有喚醒他們的良知,反而激起了他們的獸性。
破屋的窗戶被火光映得通紅,女子耳邊除了自己的哀求聲,便只剩下兵卒們的污言穢語。
“叫啊!再叫大聲點!”一名兵卒獰笑著,手中的動作愈發粗暴。
另一名兵卒則喘著粗氣,嘲笑道:“這娘們兒還挺倔,不過越倔越有意思!”
女子的聲音漸漸微弱,眼中的光芒也逐漸黯淡。
她的身體在兵卒們的蹂躪下,仿佛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幾名兵卒發泄過后,系上革帶,心滿意足地走出破屋。
相較屋內,屋外的景象更加觸目驚心…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無數身穿破布衣的村民尸體,鮮血染紅了土地。
好幾間破屋被點燃,火光沖天,畜舍被破壞,牲畜被宰殺,米缸被砸破,糧食灑了一地。
上百名天平軍兵卒在村中的曬場上忙碌著,喜笑顏開地制作飯食。
他們仿佛對眼前的慘狀視而不見,只顧著享受這場“勝利”帶來的快感。
這并不是所有的兵卒,還有少量兵卒留在了其余的破屋內,繼續發泄著自己的欲望。
十幾間還算完好的屋內,不斷傳出女子的求救聲和哀求聲,可這些聲音卻成了兵卒們取樂的笑料。
“聽!那屋里的娘們兒叫得可真帶勁!”一名兵卒指著不遠處的一間屋子,哈哈大笑。
另一名兵卒則舔了舔嘴唇,猥瑣地說道:“待會兒我也去試試,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帶勁!”
“哈哈哈哈哈…”
他們的笑聲在夜空中回蕩,與女子的哀求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天平軍的旌旗在火光下尤為顯眼,旗面上的“天平”二字仿佛成了諷刺。
這些兵卒并非南邊的亂兵,而是從天平鎮走出,奉命馳援徐州的天平正規軍。
他們本該是保家衛國的將士,如今卻成了燒殺搶掠的魔鬼。
那些在本鎮之中還需要顧忌的事情,到了鎮外便可無法無天。
不管是奸淫擄掠還是殺人放火,只要他們想做,便沒有人敢約束他們!
時間在流逝,夜幕下的村莊逐漸在火海中逐漸化為灰燼,女子的哀求聲也漸漸消失,只剩下兵卒們的獰笑和火焰的噼啪聲。
這場慘劇,不過是亂世中的一幕縮影,無人會在意這群村民的死活…
“直娘賊的,他們比我們都還狠!”
夜幕下,幾名匍匐草叢中的銀刀軍兵卒忍不住咋舌,但其中的老卒卻嗤笑道:
“我們都在徐州,還得靠徐州的賤民耕種織布來生活,自然不會做這種事情。”
“但若是要出鎮作戰,誰還管那些鎮外的賤民死活?自己痛快不就行了!”
老卒的話讓剛剛從盜寇被選為銀刀軍的幾名兵卒咽了咽口水,他們幾人相互對視,只覺得自己昔年身為盜寇時的行為,與這牙兵相比,卻也算善人了。
“行了,差不多探查清楚了,留五個人守著,剩下的跟我回應。”
老卒交代幾句,隨后便帶著五名塘兵摸索著離去。
兩刻鐘后,他們找到了自己藏起來的挽馬,騎著挽馬向南邊狂奔。
走走停停半個時辰后,他們南下近二十里,往旁邊的山林鉆了進去。
不多時,前方開始出現馬匹的唏律聲。
“誰!”
“挾馬都第二團第二隊三伙伙長!”
黑暗中,兩方交談間,火光忽然出現。
幾名銀刀軍抬了抬下巴,示意道:“進去吧!”
“是!”老卒帶著幾名新卒連忙進入山谷中,不多時便見到了躲在山林中的同袍們。
三千多銀刀軍及近萬盜寇藏匿其中,他們被帶到了龐勛等人面前。
“前方情況如何?”龐勛詢問老卒,老卒連忙解釋:
“回節帥,前方有約二百人的前軍,塘兵十分松懈,距離中軍多遠,某等不曾知曉。”
老卒匯報結束,隨后便自覺的離開了原地。
“直娘賊的,這二百人肯定是塘兵或前軍,距離中軍不會太遠,趁著還有兩個時辰天亮,突襲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許佶忽然開口,龐勛聞言也是緩緩頷首:“傳令三軍,即刻動身!”
隨著龐勛話音落下,山林之中的銀刀軍開始起身向北行軍。
二十里不到的路程,對于急行軍的銀刀軍和盜寇們來說,本不算遙遠。
可龐勛下令在兩個時辰內走完這段路,務必在天平軍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發動突襲,因此軍中的都將們不斷催促,隊伍行進的速度快得驚人。
馬蹄聲、腳步聲混雜在一起,仿佛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
不過這樣的急行軍對軍中的盜寇們來說卻是極大的考驗,他們大多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體質參差不齊,很快便有一些體質稍弱的盜寇開始掉隊。
他們喘著粗氣,腳步踉蹌地落在隊伍后面,最后慢慢消失在夜幕中…
龐勛對這些掉隊的人毫不在意,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在他的催促下,三千銀刀軍在不到一個時辰內突襲到了那座燃燒著火光的村莊南面。
此刻這座村莊距離他們還有二里的距離,火勢還在燃燒。
留守的五名塘兵被帶到龐勛面前,他們的臉上滿是疲憊,但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節帥,官軍已經休息,村內毫無戒備!”
一名塘兵低聲匯報,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
龐勛點了點頭,目光冷峻地掃過村莊的方向。
他握緊了手中的刀,沒有絲毫猶豫,當即拔刀,刀尖直指那座無名村莊。
“全軍聽令!”龐勛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殺入村莊,一個不留!”
“殺!!”
“嗚嗚嗚——”
隨著他的命令,銀刀軍的士兵們如猛虎下山般沖向村莊,盜寇們緊隨其后,喊殺聲與號角聲震天動地。
村莊內的天平軍被這突如其來的喊殺聲從睡夢中驚醒,慌亂地尋找武器和鎧甲,但為時已晚。
“殺了他們!”
“把列校留下來,節帥有話審問!”
“直娘賊!”
三千銀刀軍涌入村莊之中,在盜寇們的協從下,不斷砍殺著所有天平軍兵卒。
火光中,鮮血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無數盜寇都在爭搶那些甲胄,渴望依靠甲胄來成為銀刀軍中的一員。
龐勛騎在馬上,駐足于村外,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半個時辰過去,村莊內的慘叫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銀刀軍士兵們的歡呼聲。
戰斗結束后,銀刀軍的士兵們開始清理戰場。
他們將尸體堆在一起,將破屋的茅草和柴火丟到尸體上,隨后點燃火焰,將所有尸體焚燒起來。
火光映照在他們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
“節帥,這是這支天平軍的列校!”
天色微微亮起,幾名銀刀軍士兵在趙可立的率領下,押著一名天平軍的列校來到龐勛面前。
那列校滿臉血污,身上不少傷口都結痂,甲胄也早被剝去,雙手被繩子緊緊束縛。
此刻他望向龐勛的眼中充滿了恐懼與不甘,但卻不敢有絲毫反抗,因為他看到了龐勛身后的武寧軍與銀刀軍旌旗。
他顧不得猜想這支亂兵是如何出現在這里的,眼下的他只想保住性命。
望著一言不發的他,龐勛語氣中帶著譏諷:“你們天平軍不是自詡精銳嗎,怎么如此不堪一擊?”
這列校低下頭,聲音顫抖:“龐…龐節帥,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求您饒我一命…”
龐勛冷笑一聲,隨后質問道:“你們距離中軍有多遠,全軍有多少兵馬,領兵的官員是誰?”
“我說了能活嗎?”列校眼底閃過希望,龐勛頷首:“自然。”
“領兵的是我家楊使君,后方還有一千八百步卒,距離此地二十里。”
列校一股腦的將這些情報說完,不等他求饒,便見龐勛忽的拔刀朝他劈砍而來。
斗大頭顱滾落地面,鮮血迸射丈許,濺到了不少兵卒。
“你也配與某談條件?”
龐勛冷哼,隨即用披風擦了擦刀身,隨后將鄣刀歸鞘,目光看向旁邊的許佶:
“傳令下去,派二百人換上這群天平軍的甲胄和旌旗,往南走十里后在路旁休息。”
“其余人繼續埋伏這村莊之外的官道左右,待他們到來,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末將領命!”許佶點頭應諾,腦中則是在回想龐勛斬殺這名列校時的狠辣,心里不免升起一股寒意。
天色漸漸明朗,晨曦的微光灑在大地上,驅散了夜的寒意。
二百多名盜寇按照龐勛的命令,穿上了從天平軍尸體上剝下的甲胄,手持天平軍的旌旗,向南行進了十里地后停下休整。
他們的任務是偽裝成天平軍的前軍,引誘天平軍主力進入埋伏圈。
與此同時,龐勛率領三千銀刀軍及四五千盜寇,埋伏在官道兩側半人高的野草中,等待天平軍主力到來。
伏擊的關鍵在于耐心,因此龐勛不開口,無人敢質疑他的決策。
時間一點點過去,從天色微亮的卯時到午時,三個時辰緩緩流逝。
天空中的太陽逐漸升高,驅散了正月的余寒,也為埋伏在草叢中的銀刀軍和盜寇們帶來了一絲溫暖。
不過長時間的等待也讓將士們漸漸感到不耐煩,有的甚至開始低聲抱怨。
“怎么還不來?是不是繞道了?”
“是啊…”
“閉嘴!節帥自有安排,輪不到你們多嘴!”
不少盜寇發著牢騷,但很快便會迎來銀刀軍將士的呵斥。
被呵斥的盜寇只能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而在此期間的龐勛則依舊冷靜地注視著前方,對將士們的焦躁毫不在意。
終于,在眾人漸漸失去耐心的時候,官道的盡頭出現了一隊人馬。
隨著他們漸漸靠近,銀刀軍和盜寇們終于看清了他們的具體情況。
一千八百人分為一百八十隊,每隊有一輛牛車,車上堆滿了甲胄和武器。
兵卒們只穿著胸甲,手持長槍,腰間別著短刀,步行在牛車兩側。
他們的披搏、鐵胄、護襠、腿裙等部位的甲胄,以及弓弩箭矢等物,基本都放在了牛車上,顯然是為了減輕行軍的負擔。
隊伍中央,一名身穿緋袍的官員騎在一匹高大的突厥馬上,顯得格外顯眼。
他身旁還有十幾名精騎護衛,顯然是這支天平軍的主將。
龐勛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低聲對身旁的許佶說道:“傳令,半盞茶后吹響號角!”
“是!”許佶點頭,迅速將命令傳達下去。
草叢中的銀刀軍和盜寇們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天平軍的主力漸漸進入了埋伏圈,卻渾然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死亡。
那名緋袍官員騎在馬上,神情悠閑,仿佛對周圍的危險毫無察覺。
時間點點流逝,當天平軍的隊伍走到龐勛設伏的這段官道時,數十名銀刀軍立馬拿出號角將其吹響。
“嗚嗚嗚——”
“殺!”
號角作響,三千銀刀軍與四五千盜寇紛紛起身,手執長槍、鄣刀、金瓜錘等等能用的兵器朝他們喊殺而去。
“敵襲!結六花陣!!”
“放箭!”
銀刀軍的喊殺聲震天動地,正在趕路的天平軍兵卒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徹底打懵了,慌亂中試圖結陣并穿戴甲胄,但龐勛沒有給他們機會。
三千全副武裝的銀刀軍沖擊上前,與他們短兵交擊。
盜寇們手持弓弩,不斷放箭來干擾這群僅有胸甲的天平軍。
“怎么回事?!”
“前軍為何沒有消息傳回?”
馬背上,天平軍節度使楊公漢十分慌亂,若非十余名精騎拱衛保護他,他恐怕在第一時間便中箭落馬了。
“使君,快下令向北突圍吧!”
久不經戰事的天平軍都將連忙勸解,楊公漢雖是節度使,但并不知兵。
如今見都將勸他突圍,他頓時反應過來,連忙道:“突圍,向北突圍去滕縣!”
“走!!”
得了軍令,幾名馬背上的都將立馬嘗試向北突圍。
他們騎在馬背上,將楊公漢擁在中間,舉盾防御著那不斷落下的箭矢。
“攔著他們,別讓他們突圍!”
龐勛厲聲下令,可盜寇們面對十余名精騎的沖擊卻顯得唯唯諾諾。
哪怕是訓練有素的銀刀軍,卻也不敢在未結陣的情況下阻擋精騎們的沖擊。
包圍圈還未形成,楊公漢便舍下大軍向北突圍而去。
龐勛氣得砍翻一名后退的盜寇,許佶等人則是騎上十余匹挽馬,向北追擊而去。
龐勛無奈,只得留下繼續指揮大軍圍剿天平軍的兵卒們。
“降者不殺!投降不殺!”
勸降聲不斷響起,失去了楊公漢及都將、列校指揮的天平軍兵卒們很快體力不支,不少人紛紛選擇投降。
眼見他們投降,銀刀軍的兵卒們連忙用繩子將他們束縛,而盜寇們依舊不守規矩,趁機搶奪牛車上的甲胄和武器。
戰斗很快結束,一千八百被徹底擊潰,數百具尸體橫陳在官道上,將土地染成紅色。
龐勛的目光投向那些搶到甲胄的盜寇,心里不由生出脾氣。
“這群盜寇不堪用,還是得操訓操訓,不然遲早有一天要壞事!”
龐勛壓住自己的脾氣,而這時許佶等人也折返了回來。
眼見他們身后沒有任何收獲,龐勛就知道那楊公漢已經突圍了。
“直娘賊!”
他忍不住掃視那四五千盜寇,心中暗罵無能。
幾千人居然連十余騎都攔不住,竟然讓天平軍的主心骨逃了回去。
雖說心里生氣,但龐勛卻還是沉住氣,與許佶、趙可立幾人商量道:
“天平軍大敗,楊公漢必然會傳書給各鎮兵馬,我們不能久留。”
“傳令三軍休整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后北上,必須要趁官軍反應過來前,將兗州、鄆州、濮州的盜寇招撫至麾下,破城俘獲甲胄才行!”
如今銀刀軍的甲兵已經達到了五千人,可龐勛并不滿足。
甲兵與甲兵亦有區別,單憑他手中這群披甲盜寇的素質,若是堂堂之陣作戰,恐怕會被其他藩鎮的牙兵如砍瓜切菜般擊潰。
他必須先獲得大批甲胄,邊走邊操訓兵馬才行。
這般想著,龐勛當即抖動馬韁,率領麾下兵馬重新進入那殘破村莊,在此休息起來…: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