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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河西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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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州有漢口一萬八千二百一十六,番口六千四百余,耕地十四萬七千二百五十七畝。”

  “武州有漢口一萬三千六百七十三,番口四千六百余,耕地九萬七千六百二十三畝。”

  “岷州有漢口一萬五千四百五十二,番口九千九百余,耕地十九萬六千三百二十二畝”

  “宕州有漢口五千二百一十五,番口三千四百余,耕地三萬九千九百五十七畝。”

  “此外,河蘭臨渭四州新墾三萬七千六百五十七畝,人口新增五千八百六十五口…”

  三月二十,在劉繼隆返回臨州治所狄道的同時,張昶便帶著一大堆文冊找到了他。

  三個多月過去,各州土地都基本丈量差不多了,人口登籍也弄了個大概。

  面對文冊,劉繼隆皺眉指向番口后面記載的“余”,詢問道:

  “為何不核實清楚再上報,而是上報這么多余?”

  面對劉繼隆的詢問,張昶作揖道:“節帥,這主要是四州的山中還有不少番口。”

  “這些番口以放牧為生,基本都在山中放牧打獵,各州衙門多年不管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

  “三個月時間,我們的人連四州大半土地都沒走完,往往今日登籍造冊,明日便有番人下山采買糧食,這才知曉他們有多少人在山上。”

  張昶解釋過后,劉繼隆皺眉盤算了一下。

  四州漢口約有五萬二千余,番口二萬四千余,合計七萬六千余口。

  開元年間,四州人口在六萬六,大多都是漢口。

  如今四周人口雖然增長到七萬六千,可漢口卻下降上萬。

  好在當地主要還是以漢人居多,除了岷州的番人比較多外,其它三州的番人口數都能接受。

  “隴西的人口,比我們預估的少太多了。”

  劉繼隆放下文冊,揉了揉眉心。

  此前他預估整個隴西有二十七萬人口,而今他雖然還有五州沒有收復,但那五州人口大概也就八九萬左右,主要集中在鄯廓二州。

  至于他麾下人口,經過如今統計,也不過十六萬口,其中有一萬二千六百名壯丁是軍人。

  想到這里,劉繼隆朝張昶詢問道:“各鎮兵額都補齊了嗎?”

  “補齊了,一共一萬二千六百人!”張昶作揖道:

  “不過其中有兩千八百五十七人沒有甲胄,起碼要一年后才能補齊甲胄。”

  “另外…”張昶有些尷尬,猶豫片刻后還是說道:

  “節帥,弟兄們的軍餉似乎該發了。”

  “嗯!”劉繼隆頷首,隨后拿起倉、庫文冊翻閱起來。

  距離夏收還有些時間,不過收復四州后,隴西軍的倉庫物資眾多,不怕發不出軍餉。

  “去年下半年的和今年上半年的一并發了,合計十八萬石。”

  “此外,每人發絹五匹,伙長發七匹,隊正發十匹,旅帥發十五匹,校尉發二十匹。”

  “至于別將、都尉和你們這些刺史,便以五十匹、百匹、二百匹發放吧。”

  長安已經將十二萬匹絹帛運抵渭州,陳靖崇命人轉運到了臨州,現在存放在州庫中。

  此番犒賞,差不多要拿出八萬匹絹帛,事后應該還能剩三四萬匹。

  “對了!”劉繼隆開口道:“夏收的麻布就不販賣了,先按照人頭發下去,保證隴西軍民,每人能有一件夏衣。”

  “末將領命!”張昶應下,劉繼隆也將文冊合上。

  “倉、庫中還有三十二萬石糧食和六萬石豆,此外還有各類東西。”

  “除了麩金和白銀、石脂留下外,其余東西等陳瑛回來,讓他一并帶往成州,與我隴西麾下牙商交易。”

  聞言,張昶有些猶豫道:“刺史,陳瑛這廝大半年沒消息,不會跑了吧?”

  “你說什么胡話?”劉繼隆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隨后篤定道:

  “天下雖大,可偷拿我隴西這么多錢財逃跑,不管哪里都容不下他。”

  劉繼隆這話不假,畢竟安史之亂以來,各藩鎮基本都不會為難對方的牙商。

  牙商若是犯事,只要不動兵馬,各藩鎮也常有跨境緝捕的事情發生。

  三十萬貫錢對于隴西鎮來說很多,但對于一些大鎮來說并不多。

  不提河朔藩鎮,單說淄青藩鎮靠販鹽,每年就能獲利七十萬貫。

  反觀隴西鎮,劉繼隆這段時間好好算過,如果不算朝廷賞賜的絹帛,僅憑隴西自己的產出,每年收入僅夠養軍。

  當然,這是此前的產出情況,而非如今。

  收復岷州后,劉繼隆得到了他最需要的一件東西,那就是硫磺。

  岷州的硫磺礦并不大,每年產出不過三四千斤,用來制作黑火藥,差不多能年產上萬斤黑火藥。

  這黑火藥,劉繼隆主要用來攻城和采礦。

  別的不提,單說隴西的金礦絕對不少,不然也沒有辦法每年上貢數百兩麩金。

  除此之外,銅礦和銀礦也是重點。

  依靠這些礦藏,劉繼隆才能在養軍之余壯大隴西。

  想到這里,劉繼隆開口說道:

  “張昶,我需要招募一批耳聰目明的老鰥夫。”

  “這些人我有用,你招他們前來,命人在鳳凰山內修建一座石堡,日后他們便在石堡內生活。”

  黑火藥雖然還有幾十年就會被發現并運用到戰場,但在當下還是不傳之秘。

  何況劉繼隆可不會像楊行密那樣浪費火藥,他手中的火藥要用在關鍵處。

  “節帥放心,這種鰥夫在境內很多,用不了幾日我就能給你招來。”

  張昶笑著應下,緊接著與劉繼隆寒暄幾句。

  就在二人準備起身去內堂吃飯的時候,衙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節帥!刺史!”

  一名校尉急匆匆跑入其中,張昶皺眉道:“叫魂呢,你這殺才!”

  “不是…”校尉急忙停下作揖,高興道:“節帥、刺史,河西的高轉運和崔縣令帶人來投奔我們了!”

  “你說什么?”劉繼隆扒開張昶,驚喜道;

  “你說高進達和崔恕帶人來投奔我們?他們在哪?”

  “在五泉!”校尉急忙解釋道:“竇縣令派輕騎通傳,詢問將他們安置何處。”

  “送到狄道來!”劉繼隆高興回應,隨后便見校尉應了一聲,急忙往外面趕去。

  在他走后,劉繼隆高興地來回渡步:“好…好…好…”

  他不停叫好,旁邊的張昶也高興道:“太好了,高轉運和崔恕來了之后,臨州事情就沒有那么多歸我管了!”

  對于張昶而言,僅僅治理一個臨州,他并不會感到頭疼,畢竟他還是跟著劉繼隆學過四年知識的。

  可問題在于,隨著隴西軍不斷擴展,如今八州十六萬軍民的事情都在往臨州送,可把他難壞了。

  以他那點墨水,現在還應付不過來這么多事情。

  高興之余,張昶也反應過來了一件事,急忙道:

  “不對啊節帥,張節帥他們會這么輕松就放高轉運他們過來隴西嗎?”

  “此外,廣武那邊的李儀中,似乎也有一整年沒與我們聯系了。”

  “節帥…”張昶臉上浮現猶豫之色,扭捏道:“您說河西是不是出事了?”

  “…”劉繼隆沉默皺眉,片刻后搖頭道:

  “暫且不用管,等高轉運他們來了,便知道河西發生什么事情了。”

  這般說罷,劉繼隆便帶著張昶去內堂吃飯去了。

  由于臨蘭官道修通,從蘭州五泉縣往臨州狄道而來,也不過三日時間罷了。

  若是輕騎疾馳,那一晝夜便能抵達,而高進達等人拖家帶口,故此慢了些。

  待劉繼隆接到他們,已經是三月二十四日午后了。

  劉繼隆率昔日山丹軍的二百余名老卒在狄道城北五里外迎接高進達他們,這二百余名老卒,昔日大部分都是兵卒、伙長和隊正,官職最高的便是旅帥。

  至于旅帥之上的那些老人,眼下已經成為各州的刺史、別駕、主薄和都尉、別將了。

  一路走來,身邊人死傷不少,尚鐸羅的那一千人只有不到七百人還活著,而山丹和昌松招募的弟兄,只有不到一千人還活著。

  狄道城東邊的鳳凰山國殤墓園內,又添了三百多座新墳,都是陣沒于收復四州中的弟兄。

  “來了!來了!”

  隔著老遠,前方便出現了一支隊伍,而劉繼隆身后的那些弟兄們也都叫嚷了起來。

  眼見劉繼隆等人出城迎接,高進達等人的腳步不由加快。

  一盞茶后,高進達、崔恕等人帶著數百人的隊伍靠近,劉繼隆抬腿上前。

  “高轉運、崔恕!”

  劉繼隆走上前去,高進達等人正要作揖,卻被劉繼隆扶起來:“這個禮太生疏了!”

  說罷,他抱住倆人,恨不得蹦跶兩下。

  他鄉遇故知這五個字,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饒是平日里十分沉穩的劉繼隆,都忍不住的想蹦跶幾下,更別提張昶他們了。

  高進達、崔恕等人帶來了許多人,這其中有不少是山丹的軍卒和直白。

  “王三郎,你看看,當初就讓你和我來,我現在都是校尉了!”

  “五郎,我現在當上旅帥了!”

  “怎么不見趙二郎?”

  “趙貞白?他現在是武州鎮的折沖都尉,可忙了!”

  “哈哈哈哈…”

  笑聲充斥耳邊,但有的人激動,有的人心酸。

  隊伍之中,有不少人曾是山丹軍的隊正、伙長,而今他們手下的兵卒已經成為了旅帥、校尉,乃至更高的存在。

  有的人后悔當初不堅定,有的人則是暗自神傷。

  瞧著他們,劉繼隆高興道:“走吧,我為你們安排了宴席,各種肉食都有!”

  他左右手各自拽著高進達與崔恕,將二人拽到馬車旁后笑道:“上車!”

  他催促二人上車,高進達與崔恕愕然道:“您不上車嗎?”

  “我啊?”劉繼隆笑道:“我天生就是騎馬的命!”

  他推著二人走上馬車,隨后翻身上馬,帶著眾人乘車往狄道趕去。

  狄道城經過重修,如今規模比涼州城還要大,不僅城墻包磚,每面城墻都高三丈,厚四丈。

  城池南北長三里,東西寬二里,其中生活軍民一萬二千,但城池實際能生活六萬人,現在還很空,很多地方都是空地。

  不過狄道衙門很大,大門到儀門深二十二步,寬二十步,足夠擺五六十桌,而儀門背后的正堂及院子,也能容納十余桌,因此不用擔心坐不下。

  七八百人涌入城內,朝衙門走去的景象,很快便吸引了主街左右的百姓。

  他們紛紛張望,亦或者對劉繼隆遙遙作揖。

  在狄道城入住的百姓,大多都是原來的百姓,其次便是犧牲埋葬在國殤墓園的烈屬。

  因此十分安全,劉繼隆明晃晃的騎在馬背上,也不擔心有人刺殺他。

  不多時,眾人來到了衙門外,高進達還想帶著家眷洗漱,卻被劉繼隆拽入衙門內。

  大門與儀門的長道上擺好了桌椅,上百名新卒也在左右兩側站著,等待上菜。

  “上菜吧!”

  劉繼隆對他們吩咐,他們也急忙往左邊不遠處的膳館走去。

  家眷被劉繼隆他們留在了儀門外,而高進達、崔恕和山丹軍的兵卒們則是走入了正堂院中入座。

  左右是六司,正面是正門和正堂。

  劉繼隆、高進達、張昶、崔恕等人坐在正堂,其余人坐在正堂前面的院中。

  六司的官員和直白被劉繼隆打發去州衙和縣衙干活去了,因此他們在這里也不會吵到旁人。

  不多時,酒菜上桌。

  豬牛羊肉,飛鳥家禽,山珍魚蝦…應有盡有。

  看著桌上擺滿的二十余道菜肴,高進達不免說道:“這…太鋪張了。”

  “哈哈,若非你們來,節帥不知多少年沒這么鋪張過了!”

  張昶笑呵呵的回應,高進達這才看向劉繼隆,果然發現了他常服之下穿著麻衣。

  眼見他穿著麻衣,高進達慢慢放下心來。

  他最擔心劉繼隆在隴西崛起后,逐漸變得鋪張浪費,迷失本心。

  如今看來,劉繼隆還是那個劉繼隆。

  “此次我來投奔節帥,事前與節度使說過,小張使君也同意了,故此我們才能來到河西。”

  “隨行隊伍有六百二十七人,其中二十四人是我的族兄弟及其家眷,另外三十五人是崔郎君的族人及家眷。”

  “剩下的五百六十八人,主要是甘州、涼州的一百三十二個弟兄及其家眷。”

  高進達說罷,劉繼隆也詢問道:“河西眼下情況如何了?”

  “這…”高進達遲疑,片刻后才嘆氣道:“難啊。”

  “安西與甘州的回鶻,以及涼州北邊的嗢末都歸順了朝廷,因此這幾年來他們實力逐漸壯大。”

  “我去年九月出發前,西域還有回鶻人試圖入侵沙州,幸得節度使率軍擊退。”

  “饒是如此,沙州兵馬也傷亡不少,而甘涼的稱勒、杜噶支二人也幾次尋釁,雖然都被擊退,但可見他們實力日漸壯大。”

  “節度使幾次請表,希望朝廷發配囚犯至河西,然朝廷幾次都不予回應。”

  “長此以往…唉!”

  高進達三言兩語間將河西的情況說完,原本熱鬧的氣氛立馬冷了下來。

  “娘賊的朝廷,就是記打不記吃!”

  “幸虧我們出來了,不然得被朝廷欺負成什么樣子!”

  “哈哈,朝廷可不敢欺負我們,我們不欺負朝廷就不錯了!”

  “哈哈哈…”

  隴西將士叫罵間,高進達等人臉色慘白,畢竟這些話放在河西都是不能說的。

  不曾想在這隴西,這些昔日的兵卒竟然不將朝廷放在眼里。

  隴西對朝廷的態度,哪怕是河西最為激進的張淮溶等人聽后,也不免會打個寒顫。

  對此,劉繼隆并未阻止,而是看向崔恕:“崔恕,你呢?”

  崔恕和高進達不同,高進達是從沙州起義就參軍的人,資歷很老,而崔恕資歷并不老,此前沒走,主要是因為崔氏主要扎根甘州。

  眼下他來了,還帶來了崔氏這么多人,豈不是說甘州情況有變?

  “這…”

  崔恕遲疑片刻,隨后嘆氣道:“李渭接任刺史后,雖然治理民生不錯,但其軍略還是太差。”

  “龍首山的石堡幾次被攻破,山丹的牧群被劫走了許多,百姓都懷念您在的時候。”

  “再這么下去,我想回鶻用不了多久就要在龍首山以南放牧了。”

  雖然早就猜到了,可真的聽到后,劉繼隆卻還是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張淮深呢?他沒有領兵討伐回鶻與嗢末?”

  劉繼隆忍不住詢問,畢竟現在張淮深的實力可比歷史上強太多了。

  聞言,高進達搶先解釋道:“小張使君三次北征回鶻與嗢末,雖然都凱旋而歸,但陣沒的將士卻不少。”

  “去年秋收后,回鶻南下劫掠,小張使君率軍馳往龍首山擊退稱勒,斬首三千余級,俘甲八百,結果嗢末的杜噶支趁機南下進攻涼州。”

  “赤水城的張直方緊閉城門,拒絕酒刺史的求援,昌松、姑臧兩城損失慘重,十余萬畝糧食被嗢末掠走。”

  “小張使君回援后,與張直方撕破臉皮,二人在赤水城外列陣,好在最后沒有打起來…”

  高進達說罷,張昶聞言不忿道:“怎么不打起來,打起來把他宰了,朝廷就服軟了。”

  “沒那么容易…”高進達搖頭苦笑,張昶則是輕嗤一聲。

  高進達看向劉繼隆,卻見劉繼隆也在看他。

  面對高進達的目光,劉繼隆端起酒杯,語氣平靜:“是你們把事情想的太復雜了…”

  “區區一個張直方,宰了便是!”:sj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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