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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兵戎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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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史!”

  “搭浮橋!”

  “是!”

  尚鐸羅、張昶二人帶著八百乘馬的步卒與浮橋而來。

  隨著他們驅使馬車來到渭水河畔,此時還在擔心折逋諱傷勢的魯褥月、尚延心二人驟然瞪大眼睛。

  當浮橋被甲兵抬下馬車拼裝起來的時候,河南岸上萬番眾都感到頭皮發麻。

  “撤!往伏羌撤!!”

  魯褥月最先反應過來,連忙下令撤軍,同時派人將折逋諱抬上了牛車,簡單包扎后便開始了逃亡。

  有現成的浮橋,不過三十余丈寬的渭河,根本就攔不住他們太久。

  留給他們的時間并不多,上萬番眾驅趕著數萬頭牛羊牧群往伏羌趕去。

  只是這次,路上再也沒有給他們斬斷的浮橋,而是一馬平川的河谷官道!

  無須任何人催促,只要想活命的臨渭番人,他們都發了瘋的沿著官道向東逃亡。

  望著他們紊亂的逃亡隊伍,北岸的劉繼隆回頭看向了那數千名選擇留下的奴隸。

  “即日起,你們不再為奴,而是我漢家百姓!”

  “張昶,帶他們搭建浮橋,注意安全!”

  “末將領命”

  在劉繼隆的吩咐下,張昶開始帶著這四五千剛剛獲得百姓身份的民夫搭建浮橋。

  浮橋的搭建并不困難,先派人乘坐羊皮筏子去到河南岸,用木樁和繩索打實渡索后,便能開始搭建浮橋。

  魯褥月他們帶著部眾逃亡,速度根本快不起來,劉繼隆有大把的時間去追,所以一開始他并不著急,直到尚鐸羅給他帶來了一則壞消息。

  “刺史,百姓們說秦州的官軍已經朝隴西趕來,魯褥月他們走的官道是秦渭官道,看樣子是要去秦州!”

  在劉繼隆拿著地圖,試圖看清尚延心他們走的官道通往何處時,尚鐸羅先帶著詳細情報找到了他。

  聞言,劉繼隆攥緊了手中地圖,目光看向了正在搭建浮橋的百姓。

  “官兵…哼!”

  “鹿死誰手未可知,看看是他們快還是我們快!”

  他將地圖合上,安靜等待著浮橋搭建。

  與此同時,提前一個多時辰渡河的天雄軍旅帥,此刻也在率領著本部輕騎往伏羌趕去。

  三十余里的距離,對于不用體恤馬力的輕騎而言,左右也不過一個半時辰罷了。

  因此當魯褥月他們開始倉皇撤往伏羌的時候,輕騎已經沿著官道折返,并瞧見了遠處正在搭建營壘的隊伍。

  “駕!駕…”

  百余名輕騎疾馳而來,不多時便沖入了還未搭建好的營壘內。

  普通的兵卒被攔下,旅帥帶著兩名隊正沖到了牙帳面前,迅速下馬后朝內走去。

  “柱國,消息有誤!”

  “尚延心、魯褥月二人退守隴西,為劉繼隆強攻多日,當下隴西城危在旦夕,二人已經命令部眾渡過隴西渡口,試圖撤往伏羌!”

  旅帥三言兩語間便將局勢說了個清楚,而牙帳內剛坐下不久的將領們紛紛站了起來,滿臉錯愕。

  “尚延心這三個殺才,怎么丟的那么快!”

  “莫不是與劉繼隆聯手欺詐我等?”

  “柱國,這尚延心、魯褥月必然是在設局!”

  “沒錯,河州有鳳林關,臨州有東谷和大夏城,渭州有渭源城和隴西城。”

  “這些城池個個易守難攻,怎么可能失陷得這么快?”

  一時間,帳內大部分將領都認為當下局面有詐。

  薛逵黑著臉,死死盯著王宗會,而高駢也臉色難看,但卻沒有開口。

  說到底,如果不是北司要求薛逵必須等神策軍抵達才能拔營,薛逵恐怕早就收取渭州了。

  “王旅帥,你覺得尚延心二人有詐嗎?!”

  薛逵死死盯著王宗會,嘴巴卻不停向王旅帥詢問。

  站在帳外的王旅帥聞言錯愕,沉吟片刻后才道:“以末將之見,有詐的可能不大。”

  “番軍的情況,不像是裝出來的,即便番軍能裝,但那些番眾的恐懼卻裝不出來。”

  王旅帥點到為止,而薛逵聞言憤恨瞪了一眼王宗會。

  王宗會不以為意,反正臨渭丟失,不可能是他的罪責。

  即便他有罪,北司也會出手保住他,反倒是薛逵。

  南衙那些家伙,恐怕不會盡全力保全他。

  “傳我軍令,大軍停止扎營,向隴西進軍!”

  面對岌岌可危的渭州局勢,薛逵只能開口強行軍。

  然而他這話一經說出,下面的許多將領立馬喧嚷了起來。

  “大軍今日走了五十里,不過二十里路程,派精騎馳往不就行了嗎?”

  “沒錯,軍中有朝廷旨意,旨意一到,那劉繼隆定然不敢繼續攻城!”

  “步卒乏累,不如派精騎馳往?”

  “柱國…”

  諸將都不愿意繼續行軍,薛逵聞言怒目,抽出腰間寶劍劈斷身前桌案一角。

  “我有至尊旨意,誰敢不尊,猶如此案!!”

  天雄軍的將領雖然都是外調,可兵卒卻是薛逵抵達秦州之后親自招撫整訓的。

  這些將領打折什么心思,薛逵心里清楚得很,無非就是想索要賞錢。

  可這里是天雄軍,自己也有自己的親信。

  反正受降二州已經失利,自己肯定會遭到北司那群宦官彈劾。

  在這種局面下,若是這群外將如果敢作亂,自己不介意多殺幾個人!

  “末將領命…”

  果然,眼見薛逵發怒,薛逵親手提拔的一些將領也站起身來,與索賞的那些武將對立起來。

  眼見事情鬧大,縱使他們臉色再怎么難看,卻還是不得不應下薛逵的軍令。

  不多時,大軍停止拔營,精騎走前,步卒乘車走后,民夫留在最末收拾營壘。

  眼下已經是酉時四刻(18點),距離天黑也不過半個時辰了。

  薛逵他們扎營的地方在隴西縣二十里外,之所以選擇這里,也是想著好好休整一夜,待明日出發后,能在正午抵達,可以應對足夠的突發情況。

  只是薛逵沒想到,尚延心和魯褥月給了他假情報,眼下的他們已然是窮途末路。

  當下情況,他只能催促大軍趕路,欲在入夜前抵達隴西渡口。

  在他們朝隴西渡口前進的同時,劉繼隆也派人耗費半個時辰,將浮橋搭建夯實。

  六百精騎與八百乘馬步卒開始陸續渡河,馬不停蹄的朝著秦渭官道追去。

  半個時辰的時間,魯褥月他們并沒有跑出太遠,不過七八里路程。

  這段路程對于隴西軍而言,也不過花費了兩刻鐘的時間便追上了。

  當他們繞過渭河南下第一坳口的時候,前方不算寬敞的坳口被魯褥月、尚延心有意留下了一堆輜重車所擁堵。

  清理它們耗費不了什么時間,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他們便搬開了這些輜重車,清出官道。

  遠處的揚塵暴露了雙方的距離,而隨著隴西軍不斷追擊,他們很快便見到了魯褥月麾下上萬番眾。

  “把輜重都丟下!去了伏羌,自然會有人管我們的飯食!!”

  魯褥月著急怒罵,并派出精騎去鞭撻那些番眾,使他們拋下了大部分輜重。

  拋下輜重后,隊伍的速度確實提升了,可隴西軍依舊追了上來。

  “投降免死!!”

  馬背上,六百隴西精騎張弓搭箭,箭如飛蝗射出。

  前方那些未曾著甲的番眾一旦受箭,當即斃命栽倒。

  “豬犬的家伙,精騎隨我留下斷后!”

  魯褥月倒是有擔當,眼見部眾被殺,連忙勒馬集結精騎,與大部隊反向而走。

  六百番騎從隊伍前方殺來,號角聲震蕩日暮下的渭水兩岸。

  隴西軍也吹響了沖鋒的號角,劉繼隆率六百精騎殺出,尚鐸羅與張昶則是連忙勒馬,帶著八百甲兵下馬列陣。

  銀、棕兩色洪流再度碰撞到了一起,魯褥月、劉繼隆兩人各自大纛尤為顯眼。

  魯褥月掩馬殺向劉繼隆的大纛,未曾想劉繼隆匹馬前沖。

  二人交馬只一合,魯褥月便只覺虎口生痛,手中長槍脫手飛落。

  來不及反應,魯褥月連忙趴在馬背上,后背硬生生被鐵槍砸了一記,好似脊柱都被砸斷般疼痛。

  “乞利本!!”

  從騎見魯褥月被劉繼隆擊敗,群騎圍攻劉繼隆,兩名小節兒護魯褥月折返逃亡。

  僅是照面,六百番騎栽倒近百人,連忙調馬撤退。

  劉繼隆率精騎繼續追擊,而尚鐸羅、張昶二人見狀也催促步卒上馬追擊。

  魯褥月好不容易從馬背上爬起來,卻見劉繼隆緊追不舍,連忙抖動馬韁逃命。

  至于番眾的性命,此刻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根本護不了這些番眾。

  劉繼隆率精騎、馬步兵沖入番眾之中,無須揮刀殺人,那些番人便陣腳自亂,相互踐踏。

  魯褥月逃至前軍,身邊精騎只存不過五百,而尚延心則是指揮著馬步兵亡命奔逃。

  前方本有一條渭河支流,但河流不寬,加上隴西大旱,早已干涸見底。

  本來可以用來阻擊隴西軍,現在卻成為了逃亡路上的絆腳石。

  丈許寬,五尺深的干涸河道對于精騎、馬步兵而言,縱馬可越。

  但對于那些乘車的番眾而言,無疑逃亡路上的天塹。

  劉繼隆率精騎鑿穿番眾,越過河道朝魯褥月、尚延心二人追去,至于那負傷的折逋諱卻倒霉得被尚鐸羅他們發現。

  “把這廝擒住,防他自殺,戰后交給刺史決裁!”

  尚鐸羅安排十余名馬步兵下馬控制折逋諱,而折逋諱的兵馬已經隨魯褥月他們逃亡而走。

  號角聲再次從后方響起,尚延心轉頭看去,只見劉繼隆緊追不舍,幾欲殺入陣中。

  所有的番騎連忙揮鞭,試圖逃出生天。

  眼看逃亡是不可能了,魯褥月盯著張慘白的臉,對一旁藺茹真將下令道:

  “我率精騎與他們交戰三合,你率步卒下馬結陣,再派輕騎前往前方尋覓官軍!”

  “領命!”

  魯褥月看出來了,馬背上他們是敵不過劉繼隆了。

  當下只能步卒結陣,以長槍御敵,以此讓劉繼隆忌憚,同時派人去找薛逵,讓他帶兵前來馳援。

  藺茹真將聞言攥緊馬韁,頷首應下。

  眼見他應下,魯褥月連忙調轉馬頭,率領精騎朝劉繼隆掩殺而去。

  兩方精騎碰撞,人仰馬翻者無算。

  “下馬列陣!”

  “嗶嗶——”

  藺哨聲作響,茹真將連忙指揮上千甲兵下馬列陣。

  尚延心見狀怒叱道:“你管他作甚!”

  “乞利本,如果不管,劉繼隆遲早會把我們殺盡!”

  藺茹真將不敢置信的看著尚延心,尚延心被他這眼神看得露怯,只能勒馬躲在步卒身后。

  眼看藺茹真將列陣,魯褥月連忙調轉馬頭撤退。

  這次他學聰明了,將大纛擺在了距離自己較遠的位置,因此他可以清楚看到劉繼隆策馬在陣中左突右擊,凡匹馬所過處,無一合之敵。

  番騎撤離戰場,劉繼隆率部追逐,但很快發現藺茹真將率步卒列陣。

  “吹哨喚步卒列陣!”

  劉繼隆對身旁的精騎招呼,精騎連忙拿起木哨吹響。

  不多時,尚鐸羅、張昶率步卒趕了上來,連忙下馬列陣。

  隴西軍沒有耽擱任何時間,列陣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發起進攻。

  “進!”

  “窸窸窣窣…”

  四周天色漸暗,隴西甲兵持長槍列陣不斷前壓,藺茹真將則是率眾不斷后退。

  只是前進的速度往往要比后退的速度更快,不多時兩軍長槍便發生碰撞。

  “殺!”

  “狗漢奴!”

  “娘賊的,被老子當成喪家犬打,還敢罵人!”

  長槍碰撞間,雙方不斷罵陣,可不管怎么罵,都是隴西軍占優。

  兩陣空間被壓縮,緊接著雙方換成鈍兵開始了肉搏。

  鐵錘、斧頭揮砸在甲胄上,盡管沒有出血,但那慘叫聲卻做不了假。

  鐵錘、鐵锏、斧頭翻飛,隴西軍不斷前壓,八百人把上千番兵壓得不斷后退。

  劉繼隆率領精騎掠陣,只要番兵陣腳紊亂,他便率精騎突擊。

  “嗶嗶——”

  久守必失,隨著番兵不斷被壓得后退,他們的陣腳果然松動。

  沒有錯過這個機會,劉繼隆率精騎從側翼突擊,魯褥月見狀率殘余精騎出擊抵達。

  兩部三次碰撞,但這次番騎卻被隴西精騎直接鑿穿。

  劉繼隆匹馬沖入番兵之中,手中鐵槍挽出槍花,左右揮砸突刺。

  瞬息之間,番兵左陣紊亂,而劉繼隆也看到了躲在番兵之中的尚延心。

  “尚延心!!”

  平雷炸響,尚延心驚恐看向劉繼隆大纛,但見劉繼隆朝他殺來,他連忙調馬逃跑。

  忽的,伏羌方向號角作響,在太陽即將沒入山中的時候,數百精騎從伏羌方向沖鋒而來。

  號角作響,高駢看著前方被單方面屠殺的臨渭番軍,心中駭然之余,連忙揮劍下令。

  “張璘、梁纘、王重任…喝止隴西軍!”

  “末將領命!”

  三名牙將率領精騎加快馬速,突馬而出。

  “劉繼隆!豬犬的家伙!我已經向朝廷投降了!你敢殺我?!”

  尚延心看著前來馳援他的秦州兵馬,臉上浮現笑意,轉頭呵斥劉繼隆。

  劉繼隆冷臉追擊,看著尚延心還敢叫囂,怒從心起。

  “老狗!還敢叫囂!!”

  劉繼隆將長槍掛在馬鞍后,取出硬弓張弓搭箭。

  瞬息間,三支箭矢接連射中尚延心胯下馬匹,軍馬嘶鳴,尚延心猝不及防下被甩飛,在地上連續滾了好幾圈才止住。

  “傳圣意,臨渭吐蕃已然歸附,隴西軍止戰!!”

  隔著數十步,王重任朝著劉繼隆喝止,但劉繼隆置之不理,棄弓取槍,趁尚延心爬起來的時候扎向其面部。

  尚延心只見黑影掠過,再反應過來時,便整個人騰空飛起砸落地上,抽搐不止…

  “大膽!!”

  張璘、梁纘并不知道被殺之人是誰,更沒有見過劉繼隆。

  二人見他當著圣旨的面殺人,策馬朝劉繼隆殺來。

  倆人持馬槊掩馬殺來,劉繼隆揮槍揮砸,只覺手中力道迅猛,順勢偏過身去,避開馬槊突刺。

  “殺才,力氣好大!”

  張璘與梁纘咋舌,他們好歹也是神策軍中有名的驍騎將,倆人同時發力,竟然拿不下這殺才。

  二人仗馬槊兵長與劉繼隆纏斗,后方尚鐸羅、張昶見狀挺馬沖來。

  “哪家夯貨前來尋死!”

  “敢與我家刺史為敵,找死!”

  見兩將沖來,王重任策馬迎上。

  他身材并不高大,倒是能與尚鐸羅和張昶纏斗一處。

  劉繼隆恐二人有失,心里來了火氣,交錯間挑飛梁纘手中馬槊,勒馬揮槍砸向張璘。

  張璘雙臂持槊抵擋,只覺虎口生痛,鐵槍砸在肩頭,咬牙憋紅了臉才堪堪擋下。

  疾馳而來的高駢見狀,連忙舉起圣旨吸引劉繼隆目光:

  “神策軍虞侯高駢高千里傳圣旨到此,隴西軍止戰!!”

  “高駢?”劉繼隆目光一瞥很快想到了他的身份,但手中卻不曾收力,反而加大力氣。

  軍馬唏鳴,前蹄跪倒在地,張璘被鐵槍砸落馬下。

  不等梁纘撿回長槍,張璘爬起再戰,劉繼隆掩馬揮槍,僅一合挑飛王重任手中馬槊,舉槍攔在張昶、尚鐸羅身前。

  “這殺才,好生可怕!”

  高駢驚懼勒馬,要知道張璘三人可是他從神策軍精挑細選的驍將。

  雙方交戰不過七合,便被眼前這驍將擊敗,心里不由感到后怕。

  “虞侯…”

  張璘三人也連忙爬起來,撿起馬槊回到高駢身邊。

  高駢見三人無恙,松了一口氣后對劉繼隆亮出圣旨:

  “奉至尊旨意,隴西軍不得再與臨渭番軍交戰!”

  “你家防御使在何處,且尋他過來,勒令大軍止戰!”

  高駢對劉繼隆展示圣旨,劉繼隆聽后卻冷臉道:“我便是河臨渭三州防御使劉繼隆!”

  “你就是劉繼隆?!”

  高駢沒想到這驍將就是劉繼隆,但很快反應過來道:

  “既然使君在此,那請使君勒令大軍止戰吧!”

  他話音落下,劉繼隆卻久久沒有回話。

  “殺才,莫不是連朝廷的旨意也不遵?!”

  張璘雖然馬失前蹄,但依舊魯莽呵斥劉繼隆。

  “手下敗將聲音還敢那么大!是我家刺史鐵槍沒把你馴服?!”

  張昶可不慣著張璘,連忙嘲諷起來。

  “刺史?”

  高駢見狀皺眉,他可不記得朝廷曾給過劉繼隆刺史的官職。

  雖說當初朝廷確實有意給他三州刺史的身份,但為了方便日后拆分隴西,朝廷最后只給了劉繼隆為隴西軍節度使,加授常樂縣男及河臨渭三州防御使的官職。

  “吹哨…收兵!”

  劉繼隆眼見高駢深思,便大概猜到是張昶說錯話了。

  眼下大戰剛剛結束,他還不能和朝廷撕破臉,因此命令二人收兵。

  “是…”

  張昶不服氣應下,而尚鐸羅畢竟年紀大,老成些,并沒有出言不遜。

  劉繼隆與高駢相互對視一眼,隨后調轉馬頭離去。

  尚鐸羅見狀,下馬將尚延心的尸體扛起放在馬鞍上,牽著馬往回走。

  望著三人離去,張璘不服道:“虞侯,這殺才根本不把朝廷放眼里!”

  “好了。”高駢不想節外生枝,他看向三人:

  “帶精騎去受降這些番眾,看看尚延心和魯褥月、折逋諱是死是活,不要與隴西軍再有沖突,他們要帶走輜重便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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