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來自真兇的請柬第176章來自真兇的請柬→、、、、、、、、、、、、、、、、、、、、、、、、、
時間沒過去兩日,蔣沉撤案的消息還是傳到了徐喻的耳中,震驚之余,他馬上又將消息轉告給了孟得鹿。
孟得鹿聞訊自然也是大吃一驚,她本想立刻約蔣沉到鐘鼓樓相見,問清真相,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比蔣沉更想還原三年前那樁冤案的真相,而且以她對蔣沉的了解,眼下他已然做出了選擇,又刻意回避向自己和徐喻解釋緣由,必然是有說不出口的苦衷,自己與徐喻若再追問,想必非但于事無補,反而會在蔣沉心頭雪上加霜,于是,她與徐喻商量一番,最終二人都決定佯裝不知情,不再多過問了…
隨著天氣轉涼,杏林學堂中的杏樹早已繁花凋零,碩果累累,鄧采柚過敏的癥狀也隨之改變,孟得鹿便跟著細心地改良了“珍珠伏敏霜”的配方,買了新的藥材,打算給鄧采柚調配一劑新的“伏敏霜”送去。
她正忙活著,小瞳奔上樓來,送來一封官牒,說是有貴人命她今晚奉召赴宴。
打開官牒,上面寥寥數字卻燙得孟得鹿雙目刺痛——
“今夜亥時,只身前來郊外銀杏林,殺害慶雪的兇手自會現身,若攜人同行,必讓其有去無回!”
自己追尋了將近一年的殺母兇手終于要現身了!
孟得鹿努力控制住自己顫抖的雙手,甚至不敢和鏡中的自己對視,生怕目光會向另一個自己暴露了內心的迫切與激動!
她從未這樣期盼過夜幕降臨,戌時剛過三刻,她已經穿戴整齊,匆忙地下了樓來。
今夜,她身上披了件極寬大的琥珀色及地披衫,梳了個又穩又緊不易松散的盤桓髻,除了在發髻中間盤進了一支寬約兩指長約四寸的黃銅橫簪之外,再沒有佩戴任何其他首飾,如此古樸大氣的裝束反而為她平添了幾分冷艷颯爽的氣魄,滿堂賓客贊嘆驚艷,卻沒有人知道這身裝扮的真實用意——
她那寬大的及地披衫里罩著的是便于行動的窄口袴和窄袖衫,發間唯一的裝飾表面上是一支黃銅橫簪,實則是一柄套著刀鞘的短刃。
今夜機會千載難逢,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旦遇到殺母仇人,不惜拼死一搏!
她無心和一眾賓客應酬,只身鉆進了小轎,向銀杏林而去。
望著孟得鹿的背影,漫香目露隱憂…
亥時剛過,兩名頭戴紫紗帷帽的女子從樹后悄悄現身,她們已經藏在暗處觀察許久,確認孟得鹿是只身前來,才終于放心,決定上前和她會面。
眼前突然閃出一人,攔在二人面前!
二人一驚,正欲出手,卻看清來者也是一名頭戴紫紗帷帽的女子,正用手勢示意她們到遠處說話。
“尊上有令,今夜計劃取消,令你們速速回去!”來者壓低聲音吩咐。
兩名紫紗帷帽女子遲疑地相互看了一眼,一邊努力想透過紫紗打量來者的面容,一邊試探問道:“尊上剛剛吩咐,讓我們前來說服孟得鹿加入尊道,怎么這么快改變了主意?”
來者聲音嚴厲,不容置疑,“尊上的安排自有道理,難道還要向你們解釋嘛!”
一陣風拂起來者帷帽下的紫紗,正巧露出了她左眼角下那顆標志性的朱砂淚痣!
兩名紫紗帷帽女子對這張面孔并不陌生,暫且打消了滿腹狐疑,齊齊低頭拱手道:“屬下不敢!尊上口諭如同天命!屬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兩名紫紗帷帽女子抽身離開,卻不見來者跟上,不由疑問:“你不回去嗎?”
來者站在原地,揮了揮手,諱莫如深:“我還另有要務,你們先回去吧…”
野外沒有人打更,孟得鹿只能通過銀杏不斷掉落的聲音判斷時間的流逝,林間隨處可見樹墩和大石,她卻安不下心來靜坐,只能來回踱步排遣著心中的焦躁,直到小腿酸疼,她才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身后終于傳來踏著枯葉的腳步聲,她精神一凜,一手下意識地握住發間隱藏的匕首,一手摸向及地披衫的系帶,猛地回身,準備一戰,不想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顆熟悉的朱砂淚痣。
“娘!你怎么來了?”孟得鹿一驚!
“哎喲,我的乖乖喲,都這時辰了你還沒回店,我擔心出事,特意出來找你啊!”
隨著一聲熟悉的叫喚,漫香漸漸從樹枝的陰影下現身。
“娘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為防止被跟蹤,孟得鹿出店前特意謊報了自己的去向,不料漫香還是準確地找到了這里。
“我去轎行問過轎夫,他們說你來了這里,深更半夜的,你跑到這荒郊野外來干什么啊?”
“我…原本是去了客人約定的酒樓,可客人又留下口信讓我趕到這里,我來了,他自己沒赴約,想必是有什么人在成心戲耍我吧…”
孟得鹿急中生智,隨口編了個謊話應付。
漫香虛驚一場,拍了拍胸口,上前關切地拉住孟得鹿的手就往回走,“以后再遇到這種事情,可千萬別自作主張,一定讓人回店給娘報個信。”
孟得鹿抬頭看了看月色,“娘,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快到子時了!真是的,什么人敢偽造官牒,戲耍老娘?明早天一亮,老娘就要去報官!”
孟得鹿這才知道“熾鳳樞”已經遲到了一個時辰,估摸著對方應該不會露面了,也怕漫香去報官把風聲鬧大,打草驚蛇,只得一邊隨著漫香往回走,一邊好言勸慰。
“娘,算了,咱們開店做生意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又沒事,何必驚動官府。”
漫香聽了這話才算作罷。
每當野良踏進蕉蕓軒時,孟得鹿便知道她們又有麻煩了——
鬼市和平康坊雖然暗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但野良卻輕易不踏入妓坊半步,能夠驚動他親自出面的,一定是很大的事情。
果然,今日他一進門便掏出一張巨額賭債借據,向漫香討債,漫香賠著笑臉請求他寬限些時日。
漫香雖然和賭坊對門做生意多年,卻從不涉足賭場,姐妹們很奇怪她是什么時候欠下這巨額賭債的,只有孟得鹿意識到事情絕非表面看起來的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