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那只是意外第154章那只是意外→、、、、、、、、、、、、、、、、、、、、、、、、、
司巖沒有接話,這種事他不懂,他也不好說。
四周安靜極了,偶爾有狗叫聲,一只狗叫起來后,全村的狗跟著一起叫。
任苒唇瓣顫抖,眼淚一顆顆掉在了骨灰盒上,但她心里卻沒有太大的難受,就像是全身麻醉后,別人用刀往你身上砍、用針使勁地扎,都不會有任何痛感是一樣的。
“霍御銘,你好好睡一覺。”她沒有將另外的半句話說出來,人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可任苒覺得霍御銘走了反而是一種解脫。
只要他活著,他們就不會放過他。
他們將他困在那個骯臟的地方,稍有不順心便隨意侮辱折磨,這樣暗無天日地活著,不過就是比死人多一口氣罷了。
任苒捧起一把土撒在骨灰盒上,“霍御銘,也許你一點都不想回這個地方吧?但我想來想去,還是把你葬在這吧,你所有開心的時光都在這里,走了以后多想想以前的事…”
任苒和霍御銘的過去,凌呈羨根本插不進去。
“司巖,你說我爸的事,是不是就能這樣過去了?”
司巖聽了這話,有些吃驚,他抬頭看向凌呈羨的側臉,一輪圓月落下來的余光沒法照清楚男人臉上的表情。司巖嘴唇蠕動下,“四少,您要真這么想的話,為什么不讓這件事早點過去呢?”
如今傷害造成了,兩人被逼到了這一步,怎么能說過去就過去呢?
“看不到霍御銘下場悲慘,這事就過不去。”
司巖似是輕嘆了口氣,“可少奶奶歸少奶奶,霍御銘又是另一碼事,您可以把所有的怨恨都加注在霍御銘一個人身上。”
凌呈羨語氣頗有些無奈且壓抑地說道,“是她非要牽涉進來的,我也不想拉上她。”
司巖沉默,不知該怎么接話。
“你只要跟我說一句就行,現在這件事能算過去了嗎?”
凌呈羨執意要個答案,他心里其實比誰都清楚,他不過就是想要個安慰罷了。
司巖別開視線,明顯是心口不一,“應該可以了,她難過這一陣,想通了就好。”
“是吧,”凌呈羨嘴角跟著一松,“她總能想通的。”
長痛不如短痛,他事事都讓著她一點,這個坎肯定能過去。
任苒在那里跪了許久,將骨灰盒埋起來后,又撿了些斷磚在上面搭了個小房子。那時候在鄉下沒別的玩,一幫男孩女孩湊在一起玩過家家,房子都是自己搭的,還偷了家里的鍋碗瓢盆出來,一塊破布就能充當紅蓋頭。
任苒擦了把臉,白凈的小臉上混著眼淚和泥土。
再逗留一會,天就該亮了。
村上的人習慣早起,到時候肯定會碰到,任苒不想被奶奶知道她回來了。
沒有被斷磚覆蓋住的地方都長出了荒草,任苒拿起手機照亮,看到有幾朵野花冒出了頭,她掐了兩朵放到搭起的小房子內。
“霍御銘,我走了,霍叔叔,我走了,阿姨,再見。”
任苒站起身,走路時褲腿擦過雜草,發出沙沙的聲響,她走到了凌呈羨的跟前,才發現這兒原來有人。
她抬頭就看了一眼,便同他擦身而過。
回到村頭,任苒掏出車鑰匙要開車,凌呈羨快步過去攔著她,“坐我的車回去。”
她現在這樣恍恍惚惚,別說是開車了,走路都有可能會跌倒。任苒確實已經繃到極點了,“我的車不能丟在這。”
“我開。”司巖說著,將手伸出去。
任苒將車鑰匙交給他,凌呈羨想要去拉她,任苒側身躲開了,她走到他的車旁,拉開了車門坐進去。
回去的路上,任苒靠著車門睡了個昏天暗地,她好難受,胸口又痛又堵,一頭扎進夢里就醒不過來了。
經過收費站時,任苒驚醒了下,她翻出手機看眼時間,趕緊發了條信息請假。
凌呈羨在邊上插了句話,“多請兩天假吧。”
任苒沒有搭理,閉起眼簾繼續睡覺。
回到清上園,任苒渾渾噩噩地上樓,躺到床上后將被子緊緊地卷起來,她一覺睡到晚上,要不是凌呈羨進來叫她,她都不想起來。
任苒模糊睜開眼,看到床頭柜上放滿了吃的,看來都是凌呈羨點了餐后讓人送來的。
“快起來吃點東西。”
任苒餓得胃里面發酸,她頭重腳輕地起來,去浴室洗漱好后卻徑自出了房門。
餐桌上,她昨晚煮的那碗面條還在,任苒端起碗走進廚房,將它全給倒了。
她重新下了碗西紅柿蛋面,凌呈羨下樓時,看到她捧著碗在吃。
男人走過去幾步,“我叫的都是你喜歡吃的,好歹吃一點。”
任苒充耳不聞,睡了那么久,眼睛下面卻還有一圈烏青,凌呈羨拉開椅子想要坐,“我讓陳管家回來,再叫個阿姨過來。”
任苒放下手里的碗,力道有些重,目光帶著剜人一樣的凜冽,“四少別停手啊,接下來要對付的人應該是我了。”
“任苒…”
她手肘落在餐桌上,嘴角泛起的不知是冷笑還是嘲諷,“一個都別放過,我可以替你出出主意,先讓我丟了工作吧。沒了經濟來源,又得罪了任家,接下來不用四少出手,我自己就踏上死路了。”
凌呈羨嘴角抿得死緊,但有些話也不想藏著不說,“那些事都過去了。”
“過去了?”任苒不可抑制地笑出聲來,“那好,恭喜四少,賀喜四少。”
她拿了碗站起身,“不用叫任何人過來,我想清靜一點。”
任苒往廚房門口走去,凌呈羨盯著她的背影出聲,“火災的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那是意外。”
“我一直記得四少跟我說過的,我要是再去見他,你就讓他死。”
凌呈羨放狠話的時候,怎么能想到以后呢?“但我沒有做過那樣的事。”
“是,因為你不需要親自動手,你只需要一個眼神,自然有人能領會。”任苒面向凌呈羨,一張小臉慘白無力,“說這么多做什么?人都走了,意外也好,謀殺也罷,反正世上再無霍御銘了。我該恭喜你,從此以后可以高枕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