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聽蘇明珠的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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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晚點頭：“吃吧。”

　　見她答應，賀丞光低頭，三兩下把飯盒里的水果一掃而空。

　　“多謝小蘇同志，正好晚飯沒吃飽。”

　　他傾身，送上手里的空飯盒，薄唇上揚，笑容肆意，墨色眼眸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斜睨了一眼她身旁的賀景陽，抽回手，重新坐了回去，大刀闊斧地坐著，視線轉投開場的電影。

　　要不是蘇晚低頭看到空蕩蕩的飯盒，還以為這一切從未發生。

　　弄不懂賀丞光心底的想法，搞得像是在爭寵，眼眸流轉，蘇晚掃了眼右邊臉色難看的蘇明珠，瞬間悟了，這是不想蘇明珠吃賀景陽給的東西。

　　電影開場，是專屬于這個時代的革命戰爭時期，圍繞著小花在戰火紛飛中尋找哥哥的故事展開。

　　當看到年輕時的慶奶出現在熒幕時，蘇晚才切身感受到真實。

　　她是真的穿書了，小說里的角色不再是紙片人，而是身邊有血有肉的人。

　　不僅有血有肉，還很會算計陷害，可怕得很。

　　電影全程一個半小時，結束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

　　四人前后走出影院，除了蘇晚和賀丞光，剩下兩人的心思都不在電影上，完全沒有注意講的什么內容。

　　賀景陽默默注視著蘇晚消瘦的背影，視線從她的布包一掃而過，想到剛才沒能吃上的水果，心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蘇晚是個高手，如果他當初能有她一半的手段，蘇明珠也不會一心撲在大哥身上。

　　“景陽，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這一晚上，賀景陽不管是關注力還是行為舉止，全都圍繞在蘇晚身上。

　　從前蘇明珠沒覺得有什么，只要有賀丞光就行了。

　　可今夜，賀丞光一點都不解風情，騎車的時候沉默寡言也就算了，連一盒水果都要搶她的。

　　沒有賀景陽在身邊吵吵鬧鬧，賀丞光的冷漠被無限放大，蘇明珠心里很是難受，她不知道賀景陽這是怎么了，只想和他說清楚。

　　這是蘇明珠第一次當著賀丞光的面單獨叫他，賀景陽眼前一亮，投向蘇晚的眼神中帶著滿滿的欣喜。

　　像是在說，還得是你。

　　蘇晚似笑非笑，沒有理會。

　　“好。”

　　賀景陽故作深沉，“小晚，你和大哥稍微等會兒，我們馬上出來。”

　　驚喜不已的賀景陽壓根沒有想過拒絕，雙手插兜，從蘇明珠身邊經過，帶頭朝前方無人的角落走去。

　　明顯感覺到賀景陽變了的蘇明珠心里恐慌，警備地看了眼蘇晚，緊跟而上。

　　剩下落單的蘇晚和賀丞光無聲對視，除去不斷從身邊經過的散場觀眾，寂寥的電影院大門外，僅剩下兩人對望。

　　賀丞光不茍言笑，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布包，抬了抬眉梢：“重不重，需不需要我幫你拿著？”

　　清洌的嗓音富有磁性，如同珠玉滾落盤。

　　蘇晚險些被這悅耳的聲音蠱惑，手都不由自主伸到包的肩帶上了，忽而頓住，警備地看著賀丞光。

　　差點被男色所騙上當了。

　　剛才他可不是這樣的態度，這要是讓他背著，一會兒蘇明珠出來，還不得記恨她。

　　賀丞光一準是嫉妒他們倆單獨聊天，故意引蘇明珠吃醋，這一招欲擒故縱還想瞞過她？

　　蘇晚看穿一切，放下手：“不用了，也沒多重。”

　　賀丞光擰眉，眼神中隱隱含著不解，朝蘇明珠二人的方向看了眼，轉向安靜等待的蘇晚，斂眸，“你已經清楚看到景陽的想法，他對你意志不堅定，為什么還要和他同流合污委屈自己？”

　　這讓他很是疑惑，按照他對蘇晚的片面了解，不該是這樣糊涂的人。

　　那天在教育局大門背誦陳情表的女孩，那一瞬間的光芒，一度掩蓋盛夏熱烈而熾熱的太陽。

　　蘇晚眼露詫異，顯然沒想到賀丞光會說出這一番勸解的話。

　　不得不承認，他是三人當中唯一的正常人。

　　蘇晚當然不會告訴他，她的出發點是攪爛賀景陽跟蘇明珠。

　　一個既要又要，占著李招娣的好處，得了便宜還賣乖。

　　一個不講道義，答應婚約，卻又出爾反爾。

　　兩人把李招娣當成猴子戲耍。

　　現在她穿過來了，蘇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談什么替李招娣復仇，可既然她現在是李招娣，那就不能白白忍受屬于李招娣的東西白白讓蘇明珠占去。

　　“什么叫做同流合污，你和蘇明珠定親不是同流，我和賀景陽定親就是了？”

　　蘇晚上前，直視賀丞光深邃的眼眸，步步緊逼，“那你呢，今天出來的目的是什么，是蘇明珠？”

　　原著里他開局人就沒了，蘇晚并不了解這個角色的設定。

　　但根據蘇明珠后來的回憶，賀丞光是喜歡她了，要不是早死，兩人早就結婚了。

　　賀丞光沒承想她會突然逼近，驟然迎上那雙清亮的杏眸，呼吸亂了一瞬，眼神不閃不躲，并未后移。

　　蘇晚抬頭，仰視他，嘴角攜帶笑意，身后是夏日夜空的滿天星辰，眼中泛著細碎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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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進去有段時間了，時候不早了，要不，我們去催一下？”

　　賀丞光喉結攢動，頭輕點了一下：“好。”

　　蘇晚站起身，率先走進影院，像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聽到蘇明珠的聲音，她及時在轉角處停下腳步，與身后的賀丞光隔空對視，眼含戲謔，伸手比畫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景陽，我不明白這幾天你是怎么了，我受到的委屈你都視而不見嗎？反倒去姐姐那里大獻殷勤，你實話告訴我，你究竟是為了我才和姐姐定婚的，還是你真的就…就想和她定婚。”

　　蘇明珠聲音清晰傳入蘇晚和賀丞光的耳朵里，聲音發顫，帶著明顯的脆弱，仿佛要碎了。

　　賀景陽垂落在兩邊的手指發顫，控制不住要上前安慰，記起蘇晚的話，他強忍著不去看蘇明珠，面帶嘲弄。

　　“你從來都不關心我的婚事，你問我，我反倒想問你，你心里的人究竟是誰？”

　　蘇明珠不敢相信他表現出的冷漠，上前一步：“景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難道還比不過你和蘇晚認識幾天？”

　　“感情的事不是用時間來衡量的，你和我同進同出，還不是一心撲在大哥身上？”

　　賀景陽冷嘲：“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我以為你喜歡大哥，可你又控制不住來關心我，那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試著引導，想要在蘇明珠口中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

　　“景陽，不管怎樣，我懇求你，不要對我這么冷漠，即使你和姐姐定婚，我們依舊是好朋友，難道非要冷臉相對嗎？”

　　賀景陽心里發寒，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本該這樣，發出一聲輕笑：

　　“如果有一天我真和蘇晚結婚了，我們當然不能像以前一樣，明珠，我就問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和大哥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