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等不到若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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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的一切，不停的浮現在顧若翾的腦海里。
她心痛如刀絞，喉間漸漸的涌上一股股腥甜，她咬牙忍著。
但是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她不知不覺的昏迷了過去。
藍影一驚，連忙為顧若翾把脈。
一縷縷鮮血，從她嘴角溢出。
藍影眼底滿是擔憂，公主這是情緒太過激動，從而導致急血攻心了。
她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道出一粒藥丸，塞入了顧若翾的嘴里。
顧若翾似乎陷入了夢魘中。
她低聲呢喃著。
“皇兄…別走，別離開我。”
“皇兄，我錯了！”
“皇兄，若若也很在乎你的。求你不要對我這樣殘忍，好不好？”
顧若翾嘶啞著聲音低泣。
她的哭聲痛苦又絕望！
吁…馬車停了下來。
藍影還在苦惱，該如何喊醒顧若翾。
誰知，原本還在昏迷的顧若翾，似有所感…她突然就睜開眼睛醒了。
她眼眶里含著淚，怔愣的看著藍影。
“到了嗎？”
藍影紅著眼睛點了點頭：“公主，你還好嗎？你剛剛昏迷了過去…”
顧若翾神識有些恍惚，她連忙爬起身來，推開了半敞開的車窗。
她看著巍峨高大的宮門。
她竭力忍住心頭的痛意，讓自己的情緒漸漸變得安靜下來。
皇兄還在等著她。
她不能倒在這里…她已經長大了。
她不再是那個需要皇兄保護的小女孩了。
她可以保護皇兄，可以給他庇護了！
皇兄，等著她！
她絕不會讓他死，要不然她重生一次的意義是什么？
顧若翾用手指一點點地將臉上的淚水擦干凈。
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臉上的神色越來越沉靜。
藍影默默在旁邊看著她的變化。
顧若翾扭頭沖著藍影一笑：“藍影，多謝你這時候陪在我的身邊。”
藍影的心頭微微一酸。
她握住了顧若翾的手。
“事已至此，公主請堅強一些。”
顧若翾點頭，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
皇兄若是真的出事，別說是朝堂便是整個蒼凌山河都要搖搖欲墜，動蕩不止。
她現在再不是那個受了委屈，只能默默哭泣流眼淚的小女孩了。
顧若翾平靜地下了馬車，她無悲無喜地鉆入雨幕中。
原本綿綿的細雨，漸漸地轉為豆粒大的雨珠。
雨珠夾雜著寒風，重重地砸在顧若翾的臉上、身上。
她仿佛不覺得疼…她神色如常地踏入皇宮。
守門的侍衛見到顧若翾，紛紛匍匐跪地行禮。
宮人連忙拿了雨傘，殷勤地罩在了她的頭頂。
顧若翾不耐煩地抬手揮落：“本宮不需要…”
冰涼的雨水，能讓她更加清醒。
宮人滿臉惶恐，連忙匍匐跪地請罪。
顧若翾置若罔聞，她沉默地往前走去。
仿佛周遭的一切，她都不在意。
藍影無奈地嘆息一聲，她舉著紙傘走過去，罩在了顧若翾的頭頂。
顧若翾停止腳步看她一眼。
藍影耐心地解釋：“這個時候，你的身體至關重要。公主，你不能再倒下去。”
顧若翾不覺有些恍惚，“我又任性了。”
“對不住。”
藍影滿心都是酸澀：“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殿下，你千萬不要將所有的過錯，都怪在自己的身上。”
顧若翾自嘲的抿唇。
她沒有再回應藍影，她抬頭看了眼雨珠不停飄落的夜空。
當即便疾步朝著東宮走去。
這一路上通往東宮的路，她只覺得太漫長了。
她從未覺得，這條路居然會這么長。
宮殿檐角上懸掛的風鈴，在暴雨中輕輕晃蕩著。
鈴聲悠揚，激蕩的人心情陰郁無比。
東宮的宮人面露哀戚之色，他們紛紛跪在地上，便連哭泣都不敢發出聲音。
整個宮殿彌漫著絕望的氣息。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皇上站在殿門口眺望，望著宮門的方向，他眼底漫上浮躁，時不時地詢問宮人：“嘉陽還沒來嗎？”
“派人再催催她。”
宮人連忙回道：“快了，公主已經到了宮門。”
皇上眼底滿是痛色，恐怕太子要撐不住了。
他緊緊攥著拳頭扭頭看向內殿。
垂落的帷幔遮掩住床榻上躺著，奄奄一息幾乎沒了氣息的人。
皇后絕望地握著顧冕之的手，忍不住低聲啜泣。
太醫剛剛診斷，太子的情況已然到了強弩之末。
但他一直都在撐著一口氣沒散，仿佛執著地等著什么。
皇后知道，顧冕之在等什么。
她心如刀割，緊緊地握著顧冕之的手。
她湊到他耳畔，哽咽聲音呢喃：“我知道…我知道你在等誰。孩子，我知道你對翾兒的情意。”
“這些年，你為了翾兒真的犧牲了很多…你為翾兒幾乎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你是想再看她一眼，是嗎？”
原本不能動彈的顧冕之，在聽到皇后這句話。
他撐起最后一絲力氣，緩緩地睜開了眼皮。
他唇角蠕動，虛弱地吐出斷斷續續的話語：“母…母后，你告…告訴若…若，我不…不后悔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我只希望…她能幸福快樂。”
皇后原本隱忍的淚水，再次忍不住掉落下來。
她哭得撕心裂肺，痛徹心扉。
“好…好，我會告訴她的。”
“孩子，你放心。”
“你別睡，翾兒馬上就要來了。你再等等…”
顧冕之扯了扯唇，他想要笑一笑。
卻發現，他現在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黯淡的眸子…凝向殿門口的方向。
“若…若，她會來嗎？”
慕今安應該醒了吧。
她是不是很高興？
她應該只想待在慕今安的身邊，她會愿意抽出時間來看她嗎？
皇后的心疼得厲害。
“傻孩子，她會來的，她不會不來的。你與她從小相互依偎，她對你的感情如何能淺？翾兒若是知道了你的情況，她肯定會難受死的…”
太子對翾兒的愛，實在是太卑微了。
卑微到，讓她忍不住更加后悔。
當初她為何就鬼迷心竅，抱了太子回來？
如果太子不進入皇家，不是蒼凌國的太子，他的人生會不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顧冕之的眼皮沉重的厲害。
他急促地喘息：“我…我好累，好困。母…母后，我恐怕等不到若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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