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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視線不是很好。
但一個大活人在路中間站著招手。
張逢借助燈光,還是能看到的。
“會不會是劫道?”
小林也看到數十米外的男人招手。
“如果是,也躲不過去…”
張逢一手穩著方向盤,一手把座位下方的鋼管抽出來一些,
“如果是劫道的,附近肯定還有其他人,在前面灑些釘子什么的。
所以,既然躲不了,那就先把這個人當人質。
前提,他是劫道的。”
張逢混跡江湖多年,深知這年頭的車匪路霸雖然也比較狠,但不會像是邊境的亡命徒一樣,眼看同伴在別人手上,然后還砰砰砰的開槍。
如果真那么牛,他們也不劫道。
直接去邊境燒殺搶掠,再勒索毒梟,那來錢更快。
“把他當人質…”小林聽到這么暴力的詞語,卻一下子覺得張哥很陌生。
渾然不像是一路上的老實憨厚。
但真要碰到危險,小林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
“我聽張哥的…”小林也從座位下抽出一根鋼管,然后雙手緊緊握著。
張逢撇他一眼,“往下放,別舉起來。”
“為什么?”小林詢問,又自顧自的猜測道:“張哥是怕他們看到后有防備?”
“不是怕被別人看見。”張逢時刻盯著前方的人,距離越來越近,“而是萬一前面有坑,或者急剎一下。
別人還沒打到,你就先打到你自己了。”
“呃…”小林明白了,隨后就把鋼管放下了。
隨后,張逢就在小林有些緊張的目光中,將車停在了男人前方的十米處。
“謝謝師傅,謝謝師傅!”
渾身濕透的男人在原地連連拱手,然后才向著張逢這邊走來。
但與此同時。
張逢看著他走動的腳步,卻發現這個人是個小高手!
其武藝,應該稍微弱于藥販子。
‘還真是2級世界,哪里都能碰到有功夫底子的人。’
張逢心念幾息,也不是很慌。
座位下有鋼管,再加上自己的超頻爆發。
就算是藥販子來了,這一管子下去,他也得歇菜,并且比以前倒的更快,更直接。
但看這男人的樣子,稍微有些胖胖的和氣臉,還有一身這年頭的普通運動服。
張逢觀察了幾眼,感覺他并不符合劫道大哥的氣質。
反而真像是攔車的‘落湯雞武師’。
又當男人走到車頭的位置。
“從副駕駛上來吧。”張逢讓他從副駕駛上去。
同時張逢也看向有點緊張的小林,“鋼管和你都去后面,藏座位底下。”
“好…”小林麻溜的過去,并將鋼管放到腳下。
“見笑見笑。”男人來到副駕駛,看到門打開后,沒有第一時間上來,而是很利索,又不嫌尷尬的把浸濕衣服全脫掉。
短短幾秒,他只剩一個大紅褲衩。
稍后,他把濕的衣服抓在手里,才蹬車階上來。
“不好意思啊。”他沒有坐在椅子上,反而在門邊一邊捏褲頭里的水,一邊問道:
“有破毛巾和塑料袋嗎?墊一下座位吧,我褲頭也濕了。
這擰也不好擰干,再給你座弄濕了,多不好。”
他說著,又笑呵呵道:“師傅好心捎我一程,我現在沒心的一屁股下去,這不是大老爺們該干的事。”
“噗…”小林看到這人的狼狽樣子和實誠話語,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坐吧,出門都有不便的地方。”張逢拿出毛巾,“別墊了,擦擦身上和頭發,這大秋天的,別凍著了。”
“謝謝師傅。”男人接過毛巾,略微擦了擦,又拿出衣服伸向車外挨個擰了擰。
樣子,就和普通人擰衣服一樣。
張逢撇了一眼,也沒看出來他的勁力具體多少,因為以這種運動服的松散材質,一件一件的擰,普通人也能擰到底。
“麻煩師傅了。”男人擰完衣服,就坐在了座位上。
但屁股卻沒挨著,是一個馬步樁子。
一是練功,二是他怕給好心人師傅的車墊弄濕。
‘這人還挺講究的。’張逢看到他大腿和小腿的肌肉鼓起后,就判斷出他在扎樁。
“我叫張逢。”張逢挺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也就先報出名字。
“張老哥。”男人看到張逢年齡比他大得多,“我田長旭,叫我田子,老田,都行。”
他說著,又自來熟的看向后座小林,“兄弟,你叫啥?”
“我…”小林正準備禮貌的探前一點身子回話。
嘩啦啦—
他這一起身,腳下的鋼管滾出來了。
然后小林尷尬的笑了笑。
張逢沒有說話,并感覺這老田像是個老江湖,那應該也懂什么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嚯!”老田聽到鋼管的嘩啦啦滾動響聲,倒是開心的道:“謝謝老哥和這位老弟,敲鑼打鼓的歡迎我,受寵若驚,受寵若驚。”
他說笑著,把鋼管遞還給小林。
“田哥!我叫林景貴!”小林現在緊張神色消失,反而覺得這位大哥挺有趣的,說話好有水平。
“都坐穩吧。”張逢則是再次掛擋,踩上油門后,才一邊看著前方,一邊問道:“老田,你去哪?”
“看張老哥的吧。”老田時刻扎著馬步,“隨便路過一個城鎮,給我放下來就好。”
“我們是去慶省孟市。”小林倒是實在,上來就把老底交了,“田哥,你去哪?”
“慶省啊?”老田卻琢磨了一下,
‘慶省離這邊也不遠,我拐回來也快。
現在這老哥和這小弟好心捎我一程,我錢包又在找任務人物的時候丟了,沒法給車費。
而這老哥和小弟也沒有提錢的意思。
雖然他們是土著人物,我離開這個世界以后,也不會再聯系這些土著。
但我現在又不急,不如護他們送貨一程,還這個順風車人情,以免心里糾結來,糾結去。’
“我也去慶省。”老田想好后,露出笑容,“咱哥仨是同路人啊!”
“這是緣分!”小林坐在長椅子中間,雙手扶著正副駕駛位的座椅,“等到了慶省,我請兩位大哥吃飯。”
“那可太好了。”老田笑哈哈道:“我錢包正好丟了,正不知道咋說這個事,如今小弟說了,我也就說出來,我現在沒錢吃飯了哈哈。”
“哈哈…”小林是廠二代,倒是不在意這個小錢,反而被老田的話語逗笑。
‘這人是真的什么都說啊。’張逢是沉默的開車,又不時看看這兩位一直聊的哥倆。
他們要是能在自己車上認識,又成為好朋友。
倒也是有趣。
只是自己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對了,我也會開車。”老田這時卻說道:“雖然我開的都是小車,但我尋思著大車和小車也差不多。
張老哥要是開累了,如果相信我,我換手吧。
我褲頭也快干了,不會坐濕你的寶座。”
早晨,七點。
雨已經停了下來。
張逢從副駕駛位上醒來,稍微一活動,好家伙,這是渾身酸痛。
‘昨天下了一夜雨,又沒休息好,筋骨受寒了。’
張逢活動手腳,又看了看駕駛位上正在睡覺的老田。
而昨天在十二點左右。
張逢乏了,又相信這位講究的老田,便讓他接手了,然后開了沒幾分鐘,就差點開到了溝里。
這完全是沒技術,就靠一個朋友間的信任。
然后,車停路邊,都睡吧。
“這是哪啊…”
此刻,老田感覺到張逢活動,觸動座位的震感后,也從睡夢中迷茫醒來。
包括現在,他依舊還是穿的大褲衩,衣服則是在懷里抱著。
“我開吧。”張逢震完脈絡感覺酸痛減輕很多后,也示意和他換座。
“要不我再試試?”老田卻抱著還恩的心態,沒有第一時間起來,“昨天下雨了,看不清路。
但現在天氣好,我覺得我可以再試試。”
最后。
張逢沒有讓他試。
張逢還是喜歡將命運的方向盤握在自己手里。
“我給你說啊。”
之后的一路上,老田在講一些關于吃的東西。
他廚藝應該不錯,說得條條是道。
反正張逢是聽餓了。
到了中午,停到一處市郊飯店吃飯。
張逢大口吃。
‘這土著老哥是真實誠啊。’老田看到張逢悶頭吃飯的樣子,想笑。
“喂。”小林卻接了一個電話,是他爸。
張逢沒管他,繼續吃。
“張老哥,看你不胖。”老田一手一個雞腿,“沒想到也挺能吃啊。”
“體力活。”張逢隨便說一句,“早上也沒吃。”
“確實辛苦。”老田看了看手里的雞腿,把大的分給張逢,“張老哥。”
“好。”張逢接著就吃。
“張哥。”此刻,小林打完電話了,又高興的向張逢道:“等到了孟市,還要再拉一批返廠修的電器。
咱們不用等著回去的活了,張哥也賺了雙倍的運費錢。”
“張老哥賺錢肯定是好事。”老田詫異的看向小林,“但你這小子缺心眼啊,你家里返廠那么多電器,你高興個什么勁?”
晚上。
終點、孟市。
一家賣家電的門市店外。
張逢在串串香攤前選菜,準備吃第三個燒餅夾菜。
五米外。
“小弟。”老田一邊吃著燒餅夾菜,一邊望著同樣吃著燒餅夾菜的小林,“你不回去嗎?”
“不回去了。”小林很無奈,也不想和兩位大哥分別,但父命不可違,只能悲嘆說道:“我爸讓我在這看門店,跟老店長學。”
“你爹真是一天一個計劃。”老田吃的滿嘴都是辣醬,“昨天還讓你帶著貨款回去,今天就讓你轉賬,又讓你張哥返廠。
不對,是你張哥帶著東西回廠。
最后又讓你留門店?
你爹這樣胡扒拉你,你難道就不反抗一下嗎?”
“我…”小林不知道怎么回,也后悔自己的嘴沒把門,什么事都說了。
“哈哈。”老田被他無語的樣子逗笑,“磨練磨練也好,估計你爹就是看你沒心眼,所以臨時給你安排了一個磨煉的活兒。
門店接觸的客戶多,還是很練人。”
“確實是好事。”張逢吃著燒餅過來,“前幾天還是小林廠長,但現在是真正的林老板了。
這才兩天吧?”
“時隔一日當刮目相看。”老田搖頭晃腦,并看向張逢,“那咱們走?張老哥?”
當晚。
去了幾家門店,將返廠的所有電器都裝上車以后。
張逢開著車,帶著老田向著回來的路上行去。
直到夜里11點。
郊外公路。
張逢還在開。
“挺安靜。”
此刻,老田坐在副駕駛,手里拿著幾張dvd唱片,“小林一走,路上不那么熱鬧了。”
“送貨的路上只聽你們兩個說話了。”張逢看著前方,“現在少了一個話癆,確實安靜了不少。”
“這不閑著也是閑著。”老田打著哈欠,“老哥,要不就在這邊停車吧?”
這里,離遇見老田的地方只有一百多里。
張逢以為他想在這下車,也把車子停下,
“這荒郊野嶺,你在這下車干啥。”
“我沒說下車。”老田聽到張逢會錯意,一時搖搖頭道:“我是聽說前面的車匪路霸多,哪怕停到服務區啥的,也有油耗子扒拉你油箱。
不如直接在這荒山野嶺的駐扎。
一般的油耗子,也不會想著在路邊打秋風。”
“也是。”張逢沒想到老田挺懂門道的,“但有的人,他就不選車多的地方偷,而是路邊打秋風。”
“那這沒法辦了。”老田無奈的嘆氣,“出門在外,人家要是硬偷你,那你可是有的防了。
哪怕睡到油箱上,人家還會拿刀逼你下來,直接硬搶。”
“那確實沒辦法。”張逢把座椅放下來一點,“你睡后面吧,我看你昨天就沒睡好,今天犯困了好幾次。”
“謝謝張老哥!”老田也知道張逢這位老哥實誠,于是也不多說,便美美的躺在后面。
張逢搖搖頭,也靠在座椅上陷入睡眠。
嘩嘩—
不知過了多久。
張逢忽然聽到車外傳來響動聲。
‘有人在我車周圍。’
張逢睜開眼,正準備起身從后視鏡查探時。
“張老哥。”老田也同時驚醒,并連忙伸出手,擺了一個‘噓’的動作。
之后他才壓低聲音道:“車后頭有人。”
“嗯。”張逢點點頭,然后就在老田驚訝的目光,直接打開了車門。
張逢跳到地面,望向車子后方。
如今,正有三個人在偷油,旁邊還停了一輛無牌的面包車。
與此同時,隨著張逢跳下來的腳步聲。
還有老田緊隨其后的跟上。
偷油的三人先是一驚,而后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向了車門下方的張逢。
“給你兩條路!”其中一名油耗子看到車上兩名司機醒后,也不怕,反而拿起油桶上的鋼管,惡狠狠道:“一,自己滾回去!
二,到時候缺胳膊少腿,別怪老子沒警告你!”
“還有兩個選擇?”張逢也抬手抽出了座位后方的鋼管,“那我也給你們兩個選擇。
一,油給我還回去,然后自首。
二…”
張逢活動手腕,“一人留兩條胳膊,這事兩清。”
‘我操!’剛從車上下來的老田,當聽到這么霸道的話后,是一時間對張老哥刮目相看。
哪怕張老哥一會被人打趴下了,他也覺得張老哥很有氣勢。
“老哥,你還是往后來點吧。”老田想歸想,也不會真讓好心的老哥挨揍。
一時間他走上前去,以一種散打的招式,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前方的三名油耗子放到。
其中一位壯漢更是被老田打的大腦發昏,一時身子搖搖晃晃的站都戰不穩。
張逢就掂著鋼管在一旁看,目測老田的體質應該在29左右。
武藝雖然不如藥販子,但體質上超過了。
同時。
老田把三名油耗子放倒后,問道:“雖然我會把你們送局子里,但送之前,誰是祁哥?說一說。”
‘祁哥?’張逢看了老田一眼,沒想到老田好像認識這一伙人。
又或者,老田之前所說的找人,就是找的他們?
“你也認識祁哥…”這時,一名油耗子開口,有些害怕與試探性的說道:“我們就是跟著祁哥混的,你們是跟著誰?”
“媽的!管他跟誰!”另一個青年狠狠的盯著張逢二人,“把我們送局子?”
他看向張逢的車牌,
“老子記著你們的車牌號了!等我出來,我非得弄死你們!”
“你倆最好讓我們走。”被打頭暈的壯漢,瞪著張逢二人,“不然這后果,你們自己掂量掂量,再想想你們家人。”
壯漢說著又看向張逢,“那老頭,你有女兒和孩子沒?你不說沒事,我知道你牌號了,我們到時候自己查。”
他這一句話說完,張逢看了看他,并提著鋼管向他走近。
“弄死我們?還威脅我們?”老田卻笑了,“本來是想問問祁哥在哪,之后就把你們送去見官,因為感覺你們罪不至死。
更怕我老哥說我沒人性,我其實是個好人。
但現在想想,不懂感恩的好像是你們。”
說著,老田笑望向走來的張逢,“老哥,你要不先開車回去吧。
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等我辦完了,我找你喝酒。”
‘他想殺了這些人?’張逢沒想到老田這么仗義,為自己攔事,又這么敢來事,便言道:“一起。”
“張老哥你知道我要干啥不?”老田難得認真的看向張逢,“我和你不一樣,你最好不要摻和這些事。”
張逢不說話,而是在幾名油耗子的目光中,忽然掄起鋼管,使勁砸向了壯漢的太陽穴!
咔嚓輕響,他眼側部位凹陷,眼球充血,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他敢殺人…”
“老三死了…”剩下的兩名油耗子懵了。
‘我草?’老田也沒想到這位看著老實的老哥這么果斷,說殺就殺,一時間也愣住了。
“老田,你我現在是一路人了。”
張逢則是平靜的收回鋼管,看向呆住的老田,“所以,不說廢話,問人辦事。”
張逢說著,看向那兩個發呆的油耗子,“說說,祁哥在哪?”
“我…我…”之前放狠話的這個青年顫顫巍巍,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張逢再次甩出,將他脖頸抽斷以后,看向褲腿已經濕一片的最后一人,“在哪。”
“西…西環…”他精神都有些恍惚,“我知道他油廠…”
“好。”張逢看向徹底呆住的老田,“人問出來了,那就只剩說事了。”
(本章完):xhy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