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執劍人
蘇澄能夠確定的是，陳素娜不認識老爹，她本人并不知情這些內幕。
為什么會進入帝豪集團，更不知道為什么會被集團從上滬調來京州。
如果逆推一下陳素娜進入帝豪集團的過程，那其實就很好理解了。
根據蘇澄之前送外賣時所掌握的信息，每次都能看到帝豪集團各個子公司簇擁著無數的求職者。
可以確定的是，在京州地界想要進入帝豪集團的優秀人才如過江之鯽。
這么多的人才，難道沒有一個是晟躍需要的人嗎，還需要千里迢迢從上滬調過來么？
再繼續往下推，那就是面試環節。
即便蘇澄沒有從鄧強那里拿到面試的權力，由鄧強自己去當面試官，其實大概率也不會選擇丁嘉瑞。
起碼有90%以上的概率會選陳素娜。
為什么？
因為捏嗎丁嘉瑞就是個墻頭草，是一個自詡成熟的標準二五仔。
鄧強在集團混了那么多年，見了那么多人。
蘇澄能看出來的，鄧強肯定也能看出來。
丁嘉瑞容易騎墻兩邊倒。
而陳素娜的性格更偏向文靜和安靜，易于鄧強掌控，可以Pua。
無論誰來面試，陳素娜都會進入帝豪集團，而且100%會跟蘇澄進行接觸。
老爹是玩弄人性的高手，他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就連蘇澄都差點被他給騙了。
自始至終，陳素娜都不知道內情，她只是老爹的一個棋子。
而老東西考察的就是蘇澄跟陳素娜在接觸過程中的表現。
所以蘇澄后面才會受到懲罰。
不是因為自己多花了10塊錢買了芙蓉王，也不是多花4塊錢在雞蛋灌餅里加了兩個蛋，更不是因為他的工作態度。
而是因為他跟陳素娜的發展太快，走的太近，接觸時的表現不符合老爹的心意。
因為蘇澄的所作所為從老爹的上帝視角來看，會判定為過度共情。
蘇澄的思路突然開闊了起來。
所以這道題的標準答案就是：不能共情陳素娜，還要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原本這道題應該是蘇澄二十八九歲的時候，老爹才出的。
但因為種種原因造成的蝴蝶效應，共情這道題提前布置給了蘇澄。
這相當于讓一個高中生去做研究生的題啊，能做好才怪了！
幸好蘇澄是兩世為人的博士生。
但經過理性的分析，他這個“博士生”也很難做出抉擇啊！！
蘇澄真的服了。
難道老頭子不想要一個義薄云天，有情有義的兒子？
而是想要一個無情無義，鐵石心腸的狠人？
根據蘇澄“人與動物”的心法，老爹傾向培養他成為的這種人也確實是人，但他媽的是個大惡人！
陳素娜做錯了什么？
她可能原來是另外一個牧場的“奶牛”，但被老爹抓來蘇澄這個圈里，實驗他會不會拯救陳素娜。
先不說蘇澄的抉擇如何。
老爹這種做法就是他嗎的大惡人，他變相地操控了陳素娜的人生道路。
他試圖洞察老爹的心態。
老爹可能是想讓自己成為一個在任何情況下都理智到冰點的冷酷男人，就像是三體中的托馬斯·維德。
因為蘇天言他自己就是維德那樣的人。
但蘇澄覺得他更像羅輯，也更愿意去做羅輯。
兩個人其實都可以執掌“帝豪集團”這把寶劍不是嗎？！
為什么非讓他當維德？
維德確實挺酷，酷到能把自己老媽送去當妓女。
但老爹有沒有想過，羅輯比維德的執劍威懾度有什么差？！
100%和98%差很多嗎？
蘇澄剛剛還在說，陳素娜的老媽是想讓她按照心中預想的劇本來演。
他未嘗不是！
性質都是一樣的。
老爹也想讓蘇澄按照他的劇本來演。
為什么就非得要給兒女整個劇本呢？
陳素娜不想配合。
他也實實在在不想配合。
那么現在壓力給到蘇澄。
他現在怎么做好像都不對！
陳素娜一直以來就承受來自原生家庭的巨大精神壓力，她一直以來都是個缺愛的女孩。
蘇澄給了她一點點溫暖，這不假。
但并不是陳素娜主動向蘇澄索取的。
如果按照現在的程度發展下去，陳素娜今后會逐漸的把他當做依靠。
但蘇澄也承認，他確實對陳素娜產生了共情。
起初蘇澄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共情，但現在他明白了。
蘇澄特別厭惡這樣的教育方式。
陳素娜是被家庭綁架，老爸老媽永遠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自打一出生就還不清的恩情。
蘇澄也被綁架了。
綁架他的是老頭子的那種冷血理念，是他奉為圭臬能“走向成功”的方法論和人性論。
蘇澄現在面臨的壓力一點都不比陳素娜弱。
他和陳素娜已經進展到這個地步了。
蘇澄相信，就剛剛在陳素娜房間兩人營造的氣氛，如果他想留下來，陳素娜是不會拒絕的。
蘇澄已經打開了陳素娜的心道，趁著她的情緒空窗期，想做什么其實都可以！
他此時暗自慶幸，幸虧沒有精蟲上腦，否則的話麻煩就大了。
假設真的過夜了，老爹肯定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甚至陳素娜的房間里裝有竊聽器都不是沒可能。
離開是對的，起碼給了他一個緩沖。
蘇澄現在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考接下來應該如何抉擇。
如果他此時戛然而止，主動疏遠陳素娜，那他就是個無情無義的人。
不光是陳素娜。
就連葉黎、秦奮都會改變心中對他的印象。
蘇澄不愿意看到這樣的情況，因為他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可如果這張卷子被判0分的話，蘇澄之前所有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送外賣、開代駕、唐力案件、美妝案件給自己加到的分數全都會歸零。
至此以后，蘇澄在老爹眼里就是一個優柔寡斷的男人，蘇澄需要做相當多的功夫才有可能彌補。
甚至都有可能彌補不了，會成為他的黑標簽，永遠跟在他的身上。
蘇澄很苦惱。
一直就這么熬到凌晨兩點鐘，他都沒想出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蘇澄認為自己重活一世，對老爹足夠了解，應付所有題目都能游刃有余。
可這道題，真把他給難住了。
到底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