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煙霧彈
京州。
某秘密別墅。
蘇天言觀察著蘇澄近幾天的表現，愈發覺得不滿意。
他當著團隊所有人的面破口大罵：
“廢物！”
“這還不是廢物嗎？！”
“稍微碰見個身世悲慘的女生，就狠狠同情上了。”
“簡直是婦人之仁！”
蘇天言氣的把手里的雪茄都扔了出去，再也沒心情抽煙了。
雪茄被狠狠的砸在地上，與地板摩擦出幾顆火星，在翻滾幾圈以后，落在了墻角處，不斷地冒著藍色的煙霧。
他這次給蘇澄出的考題，并不是什么打火機廠商的案件。
這次的考卷是從上一張強硬卷的延伸下來題目：共情！
正是在蘇天言的安排和調查下，他們物色到了很多個原生家庭有問題從而出現心理障礙和人格障礙的人。
蘇天言選擇把陳素娜安排到蘇澄的身邊，并且時刻觀察和記錄蘇澄的行為和反應。
按照心理部門的專家針對陳素娜做的專業且權威分析和診斷。
最后的報告是：陳素娜是一個配得感缺失，沒有鈍感力，邊界感過強但又習慣性討好別人，活在原生家庭里的回避型依戀人格。
陳素娜還擁有完美主義，一旦別人不與她產生共情，就會陷入深深的自責和內耗，因為她同時還是一個高敏感人。
因為陳素娜是這批人中較為正常的，問題最小的。
其余的都是瘋批，可控性不高。
極有可能明天就跳樓了。
蘇天言不希望搞出人命。
別墅里的一張碩大的墻壁被騰空，取而代之的是上百幅聚焦在蘇澄面部表情的照片。
這些一共被歸納分成了三份。
一份是接觸到陳素娜之前的日常生活和工作照片，作為對照組。
一份是面試丁嘉瑞和陳素娜時在會議室的照片，作為實驗組。
最后一份是在蘇澄接觸到陳素娜之后，以及蘇澄與陳素娜共處時的照片，作為結論組。
在逐幀的分析了少爺的微表情和前后變化以后，得出的結論讓他們非常意外。
所有的證據都表明，蘇澄動了共情之心。
而在蘇天言這里，共情能力太強，同樣是軟弱的一種表現。
蘇天言怒不可遏，依舊在不停的批評蘇澄。
“陳素娜家里什么樣，曾經的遭遇有多么慘，心理和精神狀態有多么差，經濟上有怎么樣的困難。”
“這些跟他有雞毛的關系？！”
現場噤若寒蟬，所有人都不敢用力呼吸。
不是不敢呼吸。
是眾人在蘇天言的上位者威嚴散發出來的極低氣壓之下，難以呼吸。
白子華心中一驚。
他跟隨蘇天言的時間是最長的，所以見識過蘇天言的喜怒哀樂。
之前蘇澄的表現，蘇天言也只是口頭上的批評，很少真的動怒。
他上次見蘇總這么生氣，還是在十幾年前，帝豪集團跟櫻花島締結友好聯盟，在商業半導體領域對抗美超的時候被小鬼們背刺。
“蘇總，您消消氣，千萬不要發這么大的火。”
“我怎么消氣？”
“你看看他做的那些事兒吧。”
“哦，別人還出不了錢，你還給人家出錢。”
白子華繼續解釋：“蘇總，這個事情我們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嘛，是葉黎給少爺轉的錢，是葉黎這個當師傅的給陳素娜的見面禮。”
“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他還硬蹭去這個面子干啥？”
“這逼崽子眼瞎嗎，這女的是什么貨色都看不出來？”
“顯得他了？”
白子華繼續解釋：“蘇總，少爺還年輕，還沒有您那么好的眼力。”
他知道，這會蘇總正在氣頭上。
不過就連白子華也覺得，少爺好像有點過于共情了，這樣確實不妥。
因為太過于共情他人的話，會不斷的消耗分散自己的精神力量。
他明白蘇總在擔心什么。
打個比方。
蘇澄在地下車庫喂一下流浪貓，這都沒什么。
但他們就怕蘇澄把碰到的流浪貓全都帶回家里，直到最后把家里變成了流浪動物的收容所，連自己的地方都沒有了。
同理。
蘇澄在對待陳素娜的時候，適當照顧一下沒什么。
但現在有很多證據都表明，蘇澄已經有想拉著陳素娜進到自己家里的強烈傾向。
根據他們心理專家團隊的測繪，蘇澄“家”的面積本來就不大，可能只有一室一廳一衛，而且還是冰箱和洗衣機都得放在客廳的那種戶型。
無論蘇澄把陳素娜帶到臥室、衛生間、還是客廳，都會影響到他自身的生活狀態。
白子華提醒：“蘇總，那我們現在要不要進行干涉？我怕少爺…”
蘇天言很快就冷靜下來。
他從剛剛的怒不可遏，又重新回到那個商海叱咤風云，頭腦冷靜到冰點的無敵存在。
這個情緒轉變只用了不到幾秒鐘。
所有人無不在心中咋舌。
蘇天言認真地思考了一番，最后還是決定暫不干涉。
“我想看看他能淪陷到哪一步。”
白子華還是替蘇澄說好話：“蘇總您這個決定很明智，萬一少爺及時醒悟，與陳素娜做切割也不一定。”
蘇天言當然知道白子華是‘樂天溫和派’，有時候總是向著蘇澄說話。
他給白子華潑了一盆涼水：“醒悟的可能性極小，切割那就更不可能了。”
冷靜下來的蘇天言心中已經有了方案。
他不會干涉這件事情。
因為蘇天言知道，跟這樣的人打交道，自身也會變得超級內耗，會吃到很多苦頭。
當蘇澄醒悟過來的時候，肯定已經晚了。
不過沒關系。
臭小子沒掉進過這樣的坑里，今后怎么會認出來這是一個坑呢？
蘇天言已經在蘇澄的作答上畫出了一個大大的零蛋！
至于懲罰。
跟陳素娜呆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種懲罰了。
蘇天言覺得這還不夠過癮，感覺心里還是有一口氣沒出。
他開始發號施令：
“那個誰，明天就把雞蛋給我撤了，還吃土雞蛋，讓他吃雞毛吧。”
“還有那個豆漿，就給他用勾兌的豆漿粉就行。”
“樓下商店以后只賣紅塔山，超過10塊的煙不賣，想買就跑別處買去。”
“我看他就是過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