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奢侈棺槨

　　王凱旋道：“你就別廢話了，直說那口井在哪兒吧。”

　　胡八一指著棺槨說道：“金井一般都在棺槨正下方。”

　　大金牙忽然問道：“胡爺，您說的這個金井有水嗎？”

　　胡八一道：“金井通常與地下水脈相連，自然是有水的。不過，老金你不用擔心，從地面留下的痕跡來看，這玉皇嶺的龍脈早已被當年的義軍挖斷，地下水脈亦會隨之枯竭，這口金井之中多半已經沒水了。”

　　聽到這話，大金牙這才點了點頭，稍稍安心。

　　說話間，四人走上蓮臺，立于巨槨一側，仔細觀察起來。

　　只見巨槨約有三米來長，兩米來寬，兩米來高，酷似一個布滿金色龍鱗紋的地柜。燈光映照之下，槨身之上隱有金光閃現，盡顯皇家氣派。

　　大金牙驚嘆道：“這棺槨了不得，秦王老兒能搞到這么一口棺槨，花費的人力物力絕對難以想象，只怕明朝后期的幾個皇帝都沒他這待遇。”

　　陳四象點頭道：“確實，畢竟這可是金絲龍鱗。”

　　王凱旋忙問：“老陳，老金，這口棺材很值錢嗎？”

　　大金牙道：“胖爺，大膽點兒，把那個嗎字去掉。這口棺槨的價值，已經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了。金絲楠木知道吧，那玩意已經很難得了，金絲龍鱗更是金絲楠木中的極品，用萬中無一來形容也不為過。”

　　“故老相傳，金絲楠木要想長出這種龍鱗紋，非天時地利兼具不可。說得直白點，就是被風拔倒的金絲楠木埋在沙土之下，經過上千年會逐漸呈紫色，經過上萬年沉淀逐漸變成半化石，才會形成金絲龍鱗。”

　　“若用這種木料打棺材，水不能浸，蟻不能穴。”

　　“古往今來這么多皇帝，有一個算一個，能用金絲龍鱗造棺槨的，扳著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這秦王老兒能以金絲龍鱗為棺，足見其驕奢。”

　　胡八一道：“我曾聽我祖父說過，有一種打小就長在陰面的窨子木，號稱一兩木材一兩金，看來這金絲龍鱗的珍稀程度，還在窨子木之上。”

　　陳四象道：“那是肯定的。”

　　“以歷代朝廷的力量，只要好好下一番功夫，還是能尋到窨子木的。可是，想要尋金絲龍鱗楠木，就不是人力所能為了，還需要機緣。”

　　“據史料記載，明朝皇室曾經派了不少人搜尋金絲龍鱗，結果去了一千多人，找到金絲龍鱗回來，僅剩不到一百人，可見其珍稀程度。”

　　王凱旋忽然問道：“老陳，這玩意比得上昆侖神木嗎？”

　　陳四象一怔，搖頭道：“自然比不上。這金絲龍鱗就算再怎么難得，它仍是在凡物的范疇內，昆侖神木可是神物，凡物怎么能與神物相比？”

　　王凱旋又道；“如此看來，這什么金絲龍鱗也不過爾爾。”隨即一臉得意地道：“嘿嘿，我可是親眼見過昆侖神木的，就在精絕古城之中。”

　　陳四象笑道：“你只是見過，又沒有得到，這就像看見銀行里堆成山的錢，但卻一分都不屬于你。就這，你還得意無比，實在不知所謂。”

　　王凱旋頓時一愣：“我…”

　　胡八一和大金牙見狀，互相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經過這通插科打諢，原本陰冷的氛圍變得輕快了幾分。

　　看罷棺槨，四人又順勢抬頭看向棺槨上方的藻井。

　　“嚯，好一條五爪金龍。”

　　但見那藻井之中，浮雕一條五爪金龍，口銜龍珠，威武霸氣。在火光的映照下，五爪金龍活靈活現，熠熠生輝，仿佛隨時會活過來一般。

　　“老陳，這五爪金龍有什么說道嗎？”王凱旋問道。

　　“當然有，說明秦王老兒死了也想做皇帝。”

　　陳四象侃侃說道：“在古代，龍歷來是皇帝的象征，所以才叫真龍天子。不過，天無二日，皇帝只能有一個，所以真龍也只能有一條。”

　　“按這個規制，只有皇帝才能穿繡著真龍的龍袍，皇帝的那些兒子孫子，雖然是龍子龍孫，但畢竟不是真龍，只能穿繡著蛟龍的蟒袍。”

　　“真龍和蛟龍，不僅名義上只有一字之差，連外形體態也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它們的爪子，蛟龍只有四爪，真龍才有五爪。”

　　“別看這差別不大，但在等級森嚴的封建時代，這就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但凡敢越雷池半步，便會被視為謀逆篡位，是殺頭的大罪。”

　　稍稍頓了頓，又道：“五爪金龍口中的龍珠也有個名頭，叫做軒轅鏡，下邊坐的必定是皇帝。軒轅鏡又叫陛，皇帝坐在下邊，所以稱陛下。”

　　聽到這里，胡王金三人俱都恍然大悟，一臉欽服。

　　王凱旋接著道：“這王爺老鬼生前沒當成皇帝，死后當個大粽子還搞這么大排場，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想想就覺得來氣。”

　　陳四象面色微詫：“你丫居然也會關心民間疾苦？”

　　胡八一道：“關心個屁，他就是想開棺。常言道，聾子不怕驚雷響，死豬不怕開水燙。又道，吃著碗里，看著鍋里。說的就是這胖廝。”

　　王凱旋理所當然地道：“廢話，咱們都來到這兒了，難道要空手出去，那像話嗎？而且，這么大一口棺材擺在面前，我就不信你不想開。”

　　陳四象適時道：“棺肯定是要開的，但咱們須找好退路再開。否則，要是棺槨里真有什么變故，咱們連遁走的退路都沒有，那就白瞎了。”

　　王凱旋連忙點頭：“對對對，老陳這話在理。”轉而又道：“那口啥井就在棺材下面對吧，來來來，都搭把手，咱們一起把棺材推開。”

　　三人也沒反對，紛紛抵住棺槨，使勁向外推挪。

　　“轟隆隆…”

　　在一陣沉悶的聲響中，沉重的棺槨緩緩挪開，現出一個直徑三四尺的井口。打著手電筒一照，井中果然沒水，井壁清一色用紅磚壘砌。

　　王凱旋面露狐疑問道：“老胡，從這里真能出去？”

　　胡八一篤定道：“肯定能出去，虛位就在這里。”

　　吃了顆定心丸，王凱旋立時放下心來，當即道：“現在出路也找到了，咱們該開棺了吧？”又道：“老胡，趕緊測東南角方位，我點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