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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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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祁州走出病房,特助褚飛立刻走過來。

  “段總,阮秘書真的不行了嗎?”褚飛神情悲傷。

  段祁州睨了褚飛一眼:“怎么?舍不得?”

  “畢竟同事一場,她還那么年輕就…”

  “閉嘴,蔣宇鵬呢?”

  “剛讓司機送他回酒店,現在應該還在車上。”

  “把他帶回來。”

  “是,段總。”

  半小時后,蔣宇鵬被帶到了醫院的露天停車場。

  他一下車,就看到段祁州穿著黑色的大衣,倚在車邊抽煙,濃重的夜色里,這個男人渾身散發著比死神更可怖的氣質。

  蔣宇鵬莫名就開始心虛發顫。

  “段總。”

  段祁州沒應聲,他將煙蒂扔在地上,用腳輕輕碾滅,然后朝褚飛使了個眼色,褚飛立刻會意,把他的黑色皮手套遞了過來。

  “段…段總。”蔣宇鵬看著段祁州慢條斯理地戴上皮手套,緊張到語無倫次,“我不知道阮秘書吃了藥,我沒有讓她喝酒,是她非要敬我…”

  “嘭!”

  段祁州揮拳,一拳砸在蔣宇鵬的臉頰上。

  蔣宇鵬頓時嘴角冒血,他捂住臉,慌張解釋:“段總,真的…真的是阮秘書硬喝…她不僅喝酒,她還想勾引我…這種女人,喝死也不可惜,留在公司遲早是個禍害…”

  “嘭嘭!”

  利落的兩拳,直接把蔣宇鵬揍倒在地。

  一旁的褚飛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老板親自動手教訓什么人了,真不知道該說這個姓蔣的是榮幸還是倒霉,總之,他今天肯定完蛋了。

  “段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繞我一命…”蔣宇鵬也意識到自己今天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他撲過來,一把抱住了段祁州的大腿,“段總,我不知道阮秘書她…”

  她是他的人。

  “閉嘴!你提她的姓都不配。”

  段祁州一把拂開了蔣宇鵬,脫下皮手套,反手扔給褚飛。

  褚飛堪堪接住,皮手套上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處理干凈點。”他冷冷下令,似乎是在說這雙皮手套,又似乎是指跪在地上的蔣宇鵬。

  “是,段總。”

  阮明月掛完水,見蔣宇鵬走了,危機解除,她便和沈佳姿說要出院。

  “辦出院手續的工作人員已經下班了,現在辦不了,你身上的紅疹還沒有完全消退,干脆在醫院睡一晚得了,有什么問題也方便處理,反正今晚的住院費用都產生了。”

  “我在這里睡不著,我還是回家去睡吧。”

  “也行,那你把醫保卡放我這里,明天我幫你辦出院手續,省得你再跑一趟。”

  “好。”

  “我值班不能送你,你自己回去注意點,有什么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

  “嗯,知道了。”

  阮明月把醫保卡交給了沈佳姿,穿上外套去等電梯。

  這個點走廊里已經沒什么人了,整個住院部都很安靜,電梯是從地下停車場上來的,數字一層一層往上跳,中間沒有停留。

  “叮”的一聲,電梯停下,門很快打開。

  寬闊的轎廂里,段祁州正站著,他一身青黑的西裝,大衣隨意搭在臂彎里,優雅中透著一絲痞帥的氣質。

  “段總?你怎么還沒走啊?”阮明月有點奇怪。

  她還以為,段祁州來醫院確認過她死不了之后,就已經離開了,畢竟,今天影視城那邊有活動,而程頤靈也會參加活動。

  “你去哪?”段祁州看著她。

  “回家。”

  “可以出院了?”

  她脖子里的那圈紅疹還很明顯。

  “水掛完,已經沒什么事了,我準備回家去睡覺,在醫院我睡不著。”

  段祁州沒再說什么,他往邊上側身讓了一步,給她騰出位置。

  阮明月走進了轎廂,兩人并肩站著,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苦茶味道,干凈,高級,沖淡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段祁州按了地下負一層,阮明月緊隨其后按了一層。

  “我送你。”

  “我打車。”

  兩人同時開口。

  “段總,我自己回去吧。”阮明月看了眼手表,“這個點影視城的活動還沒有結束,你去的話,應該還能趕上,我就不耽誤你了。”

  “不耽誤我?”

  “是的。”

  阮明月看過影視城的活動流程表,活動結束后,還有煙花秀表演,程頤靈是表演嘉賓之一。

  段祁州冷哼了聲:“既然這么懂事,以后少干點頭孢配酒的蠢事。”

  阮明月聽出他的怒氣,小聲反駁:“我都說了我是逼不得已的。”

  “逼不得已就可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他沒好氣地扯了一下她襯衫的領口,那圈紅疹更直白的暴露在空氣里,“真喝死了這筆賬找誰算?”

  阮明月趕緊按住了領口。

  “我心里有數,怎么可能真的為了那個老色批搭上性命?”她說著看他一眼,“就是很抱歉,今天耽誤了段總和程小姐約會。”

  她說完,余光悄悄觀察著段祁州的反應,但段祁州毫無波瀾,一點表情都沒有給她,而是直接取消了她按的樓層。

  兩人來到地下停車場。

  阮明月不太想和段祁州單獨相處,于是再次掙扎:“段總,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

  段祁州目光越發的冷:“你就這么怕我?”

  “沒有。”

  “那就閉嘴,上車。”

  阮明月租的房子在秋鹿小區。

  秋鹿小區是一個老小區,基礎設施都已經很陳舊了,但勝在房租便宜和交通還算便捷。阮明月從進段氏工作開始,就一直租住在這里。

  段祁州的車在她住的那幢居民樓門前停下。

  “你住這里?”他隔著擋風玻璃往上瞄一眼,明顯是看貧民窟的眼神。

  “是的段總,謝謝你送我回來,我自己上去就好了。”她說著,趕緊松開安全帶。

  可她這邊才推開副駕駛座的門,另一邊段祁州早就先她一步下了車。

  “段總…”

  “我送你回來,你不請我上去喝杯茶?”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四周。

  “段總,大晚上的喝茶不太好,下次吧。”

  “下次?你還想我送你幾次?”

  “不是,段總,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晚上喝茶會影響神經系統,會損害消化系統,還可能會引發內分泌紊亂,導致身體抵抗力下降…”阮明月極盡所能地掰扯。

  段祁州靜靜地看著她:“說完了嗎?”

  “說完了。”

  “既然喝茶有那么多害處,算了…”

  阮明月松了一口氣,正以為自己成功拒絕了段祁州,就聽到這個狗男人大喘氣后又補一句:“那就上去喝水吧。”

  “水總有吧?”

  阮明月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也起了逆反心理,直截了當地說:“段總,這么晚了,你去我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不太好。”

  “這么晚了,我送你回來,卻沒有送你上樓,萬一你出點什么意外,我就是第一嫌疑人。”

  “都到家門口了,怎么可能出意外?”

  “意外的意思就是意料之外,誰說家門口就不會出意外?女性在樓道里遭到迫害的新聞那么多,難道你一條都沒有看到過。”

  “這個小區雖然破,但是很安全,萬一出什么事,我拉開喉嚨喊一嗓子,就會有鄰居出來救我。”

  “是嘛,既然這樣,你更不需要擔心什么了。”段祁州走到阮明月面前,冷聲道:“你千方百計不讓我上去,不就是擔心我對你做什么嗎?既然你們小區這么安全,你還怕什么?我要是對你圖謀不軌,你直接喊一嗓子,不就行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是懂怎么拿捏她的。

  好好好,阮明月自知不是段祁州的對手,只能側身讓步,不情不愿地對他比了個“請”的手勢:“廟小,段總別見笑。”

  段祁州根本沒工夫見笑。

  他剛走到樓道口,就被絆了一下。

  “小心!”阮明月一把抓住了他的西裝外套。

  “這里怎么連個燈都沒有?”段祁州言辭之中盡是嫌棄。

  “聲控燈壞了。”

  “物業不來修?”

  “這小區物業就兩人,年紀很大了,每天在辦公室嗑瓜子,完全不管事。”阮明月對這黑漆漆的樓道和那不作為的物業都已經習慣了,“你等一下,我給你照著。”

  她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給段祁州照路。

  可即便這樣,段祁州上樓的時候,又被絆了一下。

  “沒電梯嗎?”

  “電梯也壞了。”

  阮明月看著段祁州越來越臭的表情,忍不住暗自偷笑,活該,誰讓他非要上來找虐。

  “別笑。”

  “沒笑。”

  “光線不好,但我沒瞎。”

  小區雖然破破爛爛,但是,阮明月的出租屋收拾得干凈又溫馨。

  段祁州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窗臺上,冰川紋的方形花瓶里,插著一束雪白的小蒼蘭,香味就來自那里。

  “要換鞋嗎?”他問。

  “不用了,沒有男士拖鞋。”

  阮明月這句“沒有男士拖鞋”讓臉臭了一路的段祁州終于微松了下眉頭。

  “段總,隨便坐,我去給你倒水。”

  阮明月說著,走進廚房。

  段祁州趁勢打量起她置物架上的照片,那是十三四歲的阮明月和母親、妹妹的合影。

  阮明月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五官立體精致,也就是現在網上常說的濃顏系美女,她和她母親翁美芯長得一點都不像,翁美芯的五官線條很平,至多只能算秀氣,兩人臉上甚至找不到一點相同的地方。

  翁美芯的小女兒阮向葵倒是長得和翁美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

  “段總,檸檬水。”阮明月把一杯水放到段祁州的面前。

  段祁州收回目光,拿起水杯卻沒有喝,只是靜靜看著手里的彩繪琉璃杯。

  他們在一起兩年,這是段祁州第一次到她的住處,他發現,阮明月家里用的東西,很有個人特色,也很平價。

  放眼整個客廳,看不到一件值錢的東西。

  甚至她腳邊的小凳子,凳腳都纏著彩色的繃帶。

  “這兩年,我虧待你了嗎?”段祁州抬頭看著她。

  “什么意思?”

  “你為什么要住在這里?”

  “便宜。”

  “段氏的工資不夠你租個像樣的房子?”

  “我住這里習慣了。”

  阮明月說的是實話,她真的已經習慣了,今天要不是段祁州這位矯情的少爺在,她上樓根本不需要開什么手電筒。

  “你賺的錢呢?”

  “花了。”

  “那我給你的錢呢?”

  這兩年,他沒有虧待過她,除了承擔她妹妹的醫藥費,他每個月還會往她的卡上多打幾筆“零花錢”,這些“零花錢”林林總總至少也給了兩千多萬,兩千多萬雖然不算多,但足夠阮明月在榕城買一套像樣一點的房子,她何必蝸居在這樣的老破小?

  “段總今天來是查賬嗎?”阮明月警覺起來,“不會是因為我們分手了,你就想把錢要回去吧?”

  “我差你這點錢?”

  “那你問我干什么?”

  “好奇。”

  “捐了。”

  這兩年,段祁州給的錢除了給妹妹看病之外,多余的都被阮明月捐了。

  “捐了?”這是段祁州完全沒想到的答案。

  “是的,都捐了。”她根本不想要段祁州的錢,她也不想讓他們的關系變成“錢色交易”,可是,這些錢她還給段祁州他又不要,被拒收了幾次之后,她想著干脆去捐了,至少能幫助真正有需要幫助的人。

  “你就沒給自己留點?”

  “沒有。”

  “為什么?”

  “不義之財,取之必禍,不敢留。”

  “我給你的,是不義之財?”段祁州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靠不正當途徑得來的,難道不是不義之財嗎?”

  不正當途徑?

  和他在一起就是不正當途徑?

  很好,很好,這個女人真是每分每秒都在他的槍口上蹦迪。

  阮明月見段祁州好不容易回暖的臉色又開始陰云密布,就知道他可能是誤會了,她并不是說他的錢是不義之財,只是覺得自己這個賺錢的方式不道義。

  她正要解釋,家里的門鈴忽然響了。

  這個點,誰會來按門鈴?

  阮明月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了一眼,發現外面站著一個中年男人,這個男人是樓下的鄰居,阮明月經常看到他在小區里遛狗,兩人至多算是點頭之交,平時沒有什么接觸,他也從來沒有忽然上來敲門的情況。

  “你好。”阮明月打開了門,看著那個男人,“請問有什么事情嗎?”:mayiwsk←→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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