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白雪皚皚的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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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平穩降落在蘭城機場。
羊倌爺爺松了一口氣，撫著胸膛說道：“哎喲，哎喲，可算是落下了，等我們回去時，萬萬不能再坐這東西了！”
嚇人不說，它還死貴死貴的，多不值當？
大家又是一陣哄笑，很快，飛機停止滑行，當機艙門打開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寒冷讓眾人打了個哆嗦。
“雪！外面下雪了！好大好大的雪！”
不同于大人被凍到后下意識裹衣服的動作，虎子兄妹興奮不已。
在兄妹二人準備往下沖時，章甘嶺一手一個，抓住著二人的衣領子。
“回家再玩雪，現在不許亂跑！”
路上，秦舒窈就從母親口中得知章家的爺爺奶奶都會去機場接她。
她以為是在機場的出口處才能看到二老，可當站在舷梯上，看著站在停機坪上那兩位慈祥的老人時，她愣住了。
接人竟然還能接到飛機場里？
“小幺，那是爺爺和奶奶！”
章甘嶺指著舷梯下翹首以盼的二老，一邊笑著揮招呼，一邊低聲向秦舒窈介紹。
秦舒窈也學著章甘嶺的動作揮動著胳膊。
只見原本垂臂而立的二老激動抬起了手，回應著秦舒窈。
“偏心眼！剛才我揮手給他們打招呼時，他們甚至沒正眼看我！”
章甘嶺撇嘴，笑著說道。
秦舒窈沒有即刻下飛機，她攙扶著瞎子奶奶慢慢走下臺階。
下一刻，章家二老迎了上來。
“寶珠！”
章家奶奶只叫了一聲“寶珠”，便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她定定看著秦舒窈，卻不敢上前握她的手，更不敢提擁抱。
就那么小心翼翼注視著孫女，不敢眨眼，生怕眼前只是美夢一場。
或許是天太冷了，讓秦舒窈也微微有些恍惚，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這孩子…快打招呼啊！”
瞎子奶奶察覺到孫女的緊張，她忙將秦舒窈推上前，低聲提醒。
秦舒窈反應過來，上前兩步看著章家奶奶。
“奶奶！”
或許這就是血緣羈絆，原本秦舒窈并沒有想哭的沖動，可這一聲“奶奶”喊出口，她竟控制不住眼淚。
兩道熱淚滾滾而落，不光讓章家奶奶跟著哭，連章家爺爺都紅了眼眶。
“爺爺！”
秦舒窈哽咽叫了聲“爺爺”，她咬著唇望向二老，眼神里帶著一抹道不出的委屈，像是被人欺負的孩子找到了靠山。
“哎！哎！”
章家爺爺回過神來，連聲答應著，他正要上前細細打量失散多年的孫女，卻看到一直愣神的章家奶奶忽然撲過來，緊緊抱住了秦舒窈。
“我的孩子…”
不顧這是人來人往的機場，不顧自己的身份地位，章家奶奶抱住瘦骨嶙峋的秦舒窈，哭得肝腸寸斷。
自從孫女丟失，她就活在暗無天日的痛苦與絕望之中，一次次地，想要自我了斷來贖罪。
可她又不甘這般死去，就算是死，她也想等孫女回來！
本以為有生之年無法等回孫女了，就在她撐不住的時候，老天爺開了眼，將孫女送回到她身邊了！
無憾了！就算現在去死，她也無憾了！
秦舒窈也忍不住落淚，她依偎在章家奶奶懷里，感受著她劇烈的心跳，還有那獨屬于親情的溫暖，她的眼淚落得更兇了。
風雪有些大了，秦姿抹去眼角的淚，上前勸說。
“媽，小幺回來是好事，咱們不是在電話里說好不能哭的嘛！您這，怎么還說話不算數了？”
緩過神來的章家爺爺也跟著勸慰老伴兒。
“就是，這大喜的日子，你說你哭什么？來的路上你還叮囑我不能哭呢，還說秦家老弟夫婦也在，咱們要好好招待！”
章家爺爺上前幾步，緊緊握住了羊倌爺爺的手。
“我比你虛長幾歲，以后你喊我一聲老哥，我叫你老弟，咱們就是親兄弟，你看行不行？”
羊倌爺爺雖然出身在偏遠山村，可他不傻。
只一眼，他就看得出來章家爺爺身居高位的氣場，這位戎馬一生的老者，身上戴滿了功勛章，是常人無法觸及的高高在上。
他一個放羊的老倌兒，哪有資格與人家稱兄道弟？
羊倌爺爺正要婉拒，卻聽章家爺爺開口。
“你若是不同意，就是埋怨我們章家沒有好好照顧寶珠，這些年給你添了許多麻煩！”
一聽這話，羊倌爺爺哪里還能說不？
于是他叫了一聲“老哥”，章家爺爺高興不已，連著叫了好幾聲“老弟”。
“老太婆，別哭了，快過來與弟妹打個招呼！”
章家爺爺笑著提醒自家老伴兒。
聽到這話，章家奶奶才依依不舍松開秦舒窈，胡亂用圍巾抹了抹眼淚。
“老妹妹，這些年讓你受累了！”
章家奶奶上前握住瞎子奶奶的手，真誠致謝。
“不累！一點都不累！窈窈是個省心的孩子，要不是她陪著我們，沒準我們兩個老東西都不想活了呢！”
與其說是他們給了秦舒窈生命，不如說是互相慰藉與支撐。
“以后吶，咱們就是一家人，窈窈有兩個爺爺兩個奶奶，不分地位高低貴賤，都是她至親至敬的長輩！”
章家奶奶一手攙扶著瞎子奶奶，一手緊緊握住孫女的手，一向病懨懨的她今日情緒格外好。
“虎子，小嬌，快給爺爺和奶奶打招呼！”
秦舒窈扭頭招呼虎子兄妹過來，給章家二老打招呼問候。
章家二老早已知道孫女收養了烈士遺孤，卻沒想到她會將這兩個孩子帶在身邊一起回蘭城。
二老有些愣神，虎子牽著妹妹走上前，小心翼翼鞠躬打招呼。
“太爺爺好！太奶奶好！”
虎子是個擅長察言觀色的孩子，他看出章家二老沒有笑，心里便有些害怕與慌張，生怕自己不被歡迎，給媽媽添了麻煩。
“太爺爺和太奶奶放心，我和小嬌只吃很少的飯，我們會自己洗衣做飯，保證不給媽媽添麻煩的！”
這一句話，讓章家爺爺心酸不已。
他上前摸著兩個孩子的腦袋，心疼說道：“怎么能少吃飯呢？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飯，還要多吃肉！”
“洗衣做飯的事情有人來做，你們只管好好讀書，做個對社會國家有用的人就好！”
說罷，章家爺爺輕輕抱了抱虎子。
“好孩子，以后這里就是你們的家，你就是我們章家的親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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