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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蘇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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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陳業道出王三七竟欠下五十二萬枚銅錢,不單是王三七本人,就連圍觀眾人都驚得瞪大了雙眼,倒吸一口涼氣。

  起初不還是一文錢算一卦么?

  第二卦也不過才兩文錢,怎的短短十八次下來,數額就如滾雪球般,膨脹成了這般駭人的數十萬之巨?

  陳業不緊不慢地掰著手指頭,給眾人算起賬來:“輸一回,一文錢;兩回,兩文錢;三次可就成了四文…到第十次時,你便已然欠我兩千多文了…”

  隨著陳業將這筆糊涂賬算得明明白白,四下眾人皆是一臉震驚,仿若聽聞了什么天方夜譚。

  一文錢,就這么翻上十幾番,竟能變成五十二萬?!

  王三七被這數字嚇得雙腿發軟,渾身哆嗦個不停。

  “騙子,你是個騙子,我去衙門告發你!”

  王三七撂下這么一句色厲內荏的場面話,轉身撒腿就跑,那狼狽模樣,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陳業也不阻攔,反倒神色從容地朝眾人拱手作揖,朗聲道:“多謝各位仗義執言,諸位今日若要算卦,我分文不取。”

  此語一出,眾人又是一陣大聲叫好。

  這小道長的本事,他們方才可是親眼見識過了,如今算卦竟然不要錢?這般好事,上哪兒找去!

  無需多言提醒,路人們紛紛圍聚上來,誰都不想錯過這等良機。問家宅能否保平安,求富貴何時能降臨,探姻緣究竟在何方,人人心中皆有求神問佛之事。

  陳業亦是信守承諾,逐一耐心地為他們算卦答疑。在眾人一聲聲驚嘆之中,他儼然成了眾人傳頌的小神仙。

  陳業說得口干舌燥,直至日落西山,人群依舊未曾散去。無奈之下,他只能團團作揖,歉聲道:“法力消耗過大,今日實在無法再算準了。”眾人這才意猶未盡地緩緩散去。

  陳業忙了一整天,兜里只多了一個銅板,可他心情卻頗為舒暢,想來今日之后,崔縣便會流傳他神算子的名聲了吧。

  想要短時間內賺大錢,只能從那些權貴身上想辦法,名聲打響了,自然會有人慕名而來。

  陳業哼著小曲兒,手腳麻利地將卦攤收拾妥當,便抬腳離去。

  他穿街過巷,左拐右繞,足足拐了十七八個彎,才在一處偏僻之地,尋到一座破爛小屋。

  屋前垃圾堆積如山,臭氣熏天,可此刻最扎眼的,并非這臟亂差的環境,而是那搓著手、弓著背,仿若奴才般候著的胖子——正是那潑皮無賴王三七。

  陳業瞧了他一眼,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打趣道:“你還真是心急,說好半夜再來,免得旁人瞧見,怎么連幾個時辰都等不及呢?”

  王三七趕忙應道:“道長莫怪,老父病重,早幾個時辰服藥,也能讓他少受些罪。那場戲我演得還算湊合吧,還請道長兌現承諾,賜我仙丹。”

  “你這人,平日里偷雞摸狗、欺壓良善,除了這份孝心,當真一無是處,你家父兄攢下的名聲都敗在你的手上。”

  陳業邊數落,邊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遞到王三七手上,繼而叮囑道:“你父親是氣弱體衰,這藥能補足虧損,記住,需用溫水送服,然后睡上一整天,莫要打擾,待醒來,或許會胃口大開,但切不可馬上大魚大肉,需清淡飲食三日,方可恢復正常。”

  王三七接過丹藥,哪顧得上滿地污穢,“撲通”一聲,跪地給陳業磕了三個響頭。

  “對我磕頭有何用,去給你欺負過的人磕頭賠罪去,該怎么賠,就怎么賠。從今往后,多做好事,若讓我知曉你還在作惡,我便親自給你報應,你老父吃了我的丹藥,我也會剖心挖肚取回來。”

  王三七嚇得連連擺手,忙不迭道:“不敢了,真的不敢了,道長切莫動氣,我絕不敢再做惡行。”

  說罷,又是“嘭嘭嘭”三個響頭,而后,王三七便如獲至寶般,將陳業的丹藥揣進懷里,朝家飛奔而去。

  陳業望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若是真有因果報應就好了,我這種好人,就該有大大的福報。”

  陳業抬手推開這破房子的門,正欲抬腳進屋休息,卻敏銳地捕捉到身后傳來一絲輕微的風聲。

  他警覺地轉頭望去,只見一位頭戴斗笠、身著鵝黃長衫的女子,靜立在巷口。

  女子的臉被斗笠遮得嚴嚴實實,只能從那身雅致的長衫判斷出,是一位年輕姑娘。

  這人究竟何時來的?

  陳業心下一驚,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白幡。她能這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身后,若是朝自己來一刀,恐怕他的命就沒了。

  還未等陳業開口詢問,女子便率先打破沉默,輕聲問道:“道友剛才所言,好人應該有大福報,小女子有一事不明,你幫了一個惡徒,也算做好事么?”

  聲音清冷平淡,仿若寒夜中的冰霜,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感。

  陳業并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神色恭敬地朝女子拱了拱手,問道:“敢問姑娘是何人?”

  “清河劍派,蘇純一。”

  陳業聞言,心中“咯噔”一下。雖然早知清河派修士在此,已經在心里演練過多次,但等到親眼所見,還是有些心虛,不由得將手中白幡抓得更緊。

  蘇純一見了,安慰道:“道友無需擔憂,你手中法寶自生靈韻,確實難得,但清河派弟子不會做出殺人奪寶的惡行。我只是心中疑惑,想請教一番。”

  這姑娘的語氣相當真誠,陳業總算冷靜下來。看來師父說得沒錯,旁人看了這白幡,只當是個不錯的法寶,不會往魔道聯想。

  鎮定下來,陳業便恭敬地說:“原來是清河劍派高足,在下陳業,無門無派的散修。陋室不便待客,我請姑娘你去酒館喝一杯。”

  蘇純一輕輕搖頭,婉拒道:“抱歉,門規所限,我不能喝酒。而且凡塵俗世,到處都一樣,道友無需介懷。”

  陳業心中無奈,暗自腹誹:又不是真想跟你喝一杯,這不是擔心此處四下無人,怕被你滅口么。

  “那就喝杯茶吧,我境界可沒姑娘那么高,此地太臟了,也不好聊天。”

  陳業邊說,邊抬腳朝著巷子口緩緩挪動,眼睛卻小心翼翼地留意著這位清河派劍修。

  蘇純一并未阻攔,只是不緊不慢地跟在陳業身后,看樣子,似乎并不介意跟他到人多的地方。

  陳業暗自松了口氣,看來這位真不是來找麻煩的。

  懷揣著滿腹心事,陳業領著蘇純一來到一處茶館,選了個頗為安靜的角落,請她入座。

  陳業開口問道:“蘇姑娘平時喝什么茶?”

  “清水即可。”

  陳業:…

  清河劍派的規矩這般嚴苛啊,連喝水都不許帶點味道?

  陳業無奈,只能隨意點了壺普洱,還特意給小二打賞了幾枚銅板。

  蘇純一對此似乎頗為意外,輕聲問道:“說來冒昧,我已暗中觀察許久,實在不解道友所為,可否為我解惑?”

  陳業面露疑惑,反問道:“蘇姑娘你為何要觀察我?”

  “我懷疑你與崔縣強征童男童女之事有關,崔縣之中有任何異常之處,我都會有所感應前來查看,并非故意針對道友。”

  陳業苦笑著解釋:“那你可太看高我了,我不過是旁門左道的散修,才剛到啟靈境界,哪有這樣的本事。”

  “啟靈境?”

  蘇純一微微皺眉,疑惑更深,“但你的卜算之術極為厲害,我還以為是隱藏了修為的前輩高人。”

  卜算可是極為高深的法術,掐指一算便能知曉過去未來,那可是仙人才有的手段。修行者若想精研此道,最低門檻都得是通玄境界。

  而啟靈境不過是剛剛踏上修行之路,比尋常人強不了多少。

  陳業耐心解釋道:“我若是真會卜算過去未來,哪里還需要跟王三七演戲呢?不過是演雙簧騙騙路人而已。”

  蘇純一又追問道:“這正是我不解之處,道友你既然花那么多心思演這場戲,為其他人卜算之時又為何分文不取?此外,為何你后面算得那么精準,數十人問卜,總不能全是與你串通吧?”

  蘇純一自陳業開始演戲直至收攤,一直在旁冷眼觀察。所有找陳業卜卦的人,都對他千恩萬謝,稱他算得精準無比,這讓蘇純一百思不得其解。

  陳業仿佛能感受到蘇純一的雙眸穿透斗笠,滿是好奇地凝視著自己。

  這目光仿若實質,莫非便是師父說的,一個眼神就能斬下自己的腦袋?

  好在陳業早有先見之明,將身上與魔門相關之物都送與趙河州,讓他以此保命,等找到安身之所再扔了。

  如今師父已經蒙混過關,陳業本身又從未作惡,即便蘇純一目光再犀利,他亦是坦然面對,神色平靜如初。

  陳業給自己倒了杯茶,淺嘗一口,然后才對蘇純一說:“蘇姑娘,此乃秘法,是不能外傳的。如果你想知道,不妨與我做一場交易。”

  蘇純一輕聲問道:“不知道友想換取何物?”

  陳業滿懷期待,目光灼灼道:“我若為蘇姑娘解惑,不知能否換一顆凝氣丹?”:mayiwsk←→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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