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劫數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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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輩子，類似于這樣的選秀節目，很多人都會有一個槽點，煽情和比慘，以至于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劇組出了一個最強比慘王來諷刺。
但當時電視臺為什么要一而再地煽情和比慘，還是因為能夠感染人，因為有收視率，有話題度。
而且2004年比慘煽情其實還沒有怎么開始，所以用一用倒也無妨的。
不管是李霜，還是林逍都堅決要扼殺這股風氣。
你可以比慘，你可以煽情，但是一定要適可而止。
三個評委導師中，陳佩司老師負責詼諧，畢嘯世和李霜有一個人要負責做好人，一個負責做壞人，有點鐵面無私。
畢嘯世一開始就說，他來做這個壞人。因為他是幕后工作的，而且是海蝶音樂的二老板，比較適合扮演冷酷無情。
他覺得李霜在臺前，而且是女性，適合做一個溫柔的好人。
就如同原版的《中國達人秀》里面伊能鏡，負責善良和同情心，輕而易舉就被感動得熱淚盈眶，過，過，過。
但李霜拒絕了。
她決定還是她來扮這個壞人。
畢嘯世那邊，雖然面無表情，言語不多，但卻扮演心軟的神。
而李霜這邊言語柔軟，而且會和選手交心，但是卻比較冷酷無情。
而且當選手開始講故事，開始賣慘，開始不斷上升到很高夢想的時候，她通常會以一種溫柔的方式打斷。
所以接下來這段節目，注定會引起爭議了。
有一個唐氏綜合征的青年，表演薩克斯風，吹的《回家》。
唐氏綜合征，不但會表現在外表上，更加會影響智力。大部分的唐氏綜合征患者，都有智力障礙，智商相當于三四歲的孩子，而且外貌也會有明顯特征。
而這個青年今年十九歲了，在好幾年前父母發現他對薩克斯風的聲音很有反應，就花錢給他買了二手薩克斯風，鎮上文化中心的一個老先生被感動，也無償地教他。
當然，這個老先生的水平本來也就一般。
這個青年學習了十來年，就會一首曲子《回家》。
熟能生巧，所以這一首《回家》吹得還不錯，但也就是及格線，是談不上有多好的，更達不到達人的水準。
只不過他的這種精神感動了不少人，上了當地的報紙。
于是，很多人辦婚禮，辦活動，都會花錢邀請他去參加。他的父母也靠這個賺了不少錢，于是在《中國達人秀》海選的時候，父母就帶著這個孩子來報名了。
然后，他就出現在這個舞臺上。
表演完畢之后。
畢嘯世和陳佩司，都給了Yes。
但李霜卻始終沒有給，而是問道：“你還會其他曲子嗎？”
青年搖頭：“不會。”
李霜問：“你，喜歡吹薩克斯風嗎？”
青年本能地朝著父母的方向望去，然后低頭說：“喜歡。”
李霜知道，他其實已經不喜歡了，甚至非常不喜歡了。
因為上臺之前，他就鬧了很多次，也表現得很抵觸。他的父母哄了一遍又一遍，他這才上臺表演。
李霜問道：“喜歡在家里吹，還是喜歡在很多人面前吹？”
青年又望向父母那邊，他的父母已經在旁邊大聲提醒，讓他說喜歡在很多人面前吹。
但其實他很怕人，一點都不喜歡面對這么多人。
只不過，他的父母已經不舍得他這棵搖錢樹了，《中國達人秀》又是一個全國性的大舞臺，來到這里之后，肯定能紅。
到時候，表演價格肯定又會上漲。
李霜望著陳佩司老師，又望著畢嘯世老師。
全場的氣氛，都變得凝重起來。
因為李霜短短的幾句問話，就揭露了真相，這個智力只有三四歲的青年，對無數遍重復吹《回家》已經抵觸厭煩了，而且他很害怕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
他的父母一直把他推到前面，利用他賺錢，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但是…
他家庭又比較困難，不賺錢又怎么辦。
之前青年去表演確實賺了一些錢，但是能夠讓他一家人以后一直生活無憂嗎？
不能的！
可是，讓這個青年更加紅了，身家更高了，會不會讓他的父母不斷賣慘賺錢。
會把整個社會風氣帶歪？
而且，眼前這個青年真的只是熟能生巧，勉強吹得可以而已。
會不會如同那個同樣只有幾歲智商的指揮家，明明指揮能力一般，卻被捧上神壇？
李霜就這么看著這個青年，然后非常掙扎，非常無奈地拍下了綠燈。
很勉強！
賺吧，賺吧！
兩項相害取其輕。
畢竟他們是你的父母，利用你賺到更多的錢，也能照顧得你好一些，讓你們全家生活好一些。
但我絕對不會配合你們煽情。
這就是李霜，她的語言，動作，眼神，表情，都很有力量。
但是…不會咄咄逼人。
她的美貌性感很有攻擊力，但她的言語不會充滿攻擊性。
她會點到為止。
中途休息的時候。
節目組眾人，靜靜吃著水準很不錯的便當。
林逍也跟著一起，在休息室里面吃盒飯。
只不過他的盒飯是不一樣的，是李霜單獨準備的，從公司帶到演播廳的。
里面有80克的煎鵝肝，還有260克的一塊牛排，還有二兩米飯，五只裹著面包糠卻是麻辣味的新鮮蝦。
林逍不喜歡那種特別嫩的鵝肝，喜歡煎得稍稍老一些，口感粉一點。
牛排它喜歡切成條，雖然是草飼，但是規格高，二次加熱也不太影響味道，哪怕七八成熟也依舊很嫩，還充滿嚼感。
“李霜小姐…”陳佩司老師忽然朝著李霜豎起大拇指。
“你的溫柔，太有力量了。”
“你是節目的定海神針。”
畢嘯世道：“剛才那個節目，真的很危險，火候稍稍把握不準，就會引起巨大的非議。”
“非常隱晦的揭露人性，卻又點到為止，稍稍用一點力氣拿起來，又緩緩放下。”
李霜笑道：“難為陳老師了。”
因為陳佩司老師需要盡量夸張的表情，要把演電影和小品的感覺，帶到這個舞臺上，要有綜藝感。
但是，又要掌握好分寸。
因為，做導師又是貼近現實的，不允許有太夸張的表演。
這個火候，真的是太難了。
很多喜劇人在電影里面很出色，但在舞臺上，甚至是一種近乎嚴肅的木訥。
陳佩司老師在家里，真的不知道構思了多少遍，在鏡子面前演示了多少遍，才找到其中的平衡。
而畢嘯世的角色，也很難。
冷酷，優雅，淡漠，卻又要心軟。
話很少，但是扮好人。
也很難把握的。
所以，整個節目中，要全神貫注，要投入十二分的精力。
真的很難。
三個人，因為足夠投入，所以完全稱得上高手對決。
所以節目才表現出了超高的水準，至少在林逍看來，比原版還要精彩不少。
化妝間里面。
李霜刷牙之后，用潔牙器輕輕沖洗，又用牙貼一點點沾下，確保扁貝一般的牙齒潔白無瑕。
大部分人成名之后，就會有各種活動，各種場合。
專注于工作的時間就少了。
比如今天的節目，李霜對每一個選手的言語，態度，都很有力量，言之有物。
對每一個節目的分寸把握，都爐火純青。
為何？
因為事先做了太多的功課，哪怕不是她親自挑選的選手，她也會一遍又一遍看錄像。
閱讀這個選手背后的故事，背后的動機，背后的家人。
然后，有選擇地給反應，給語言。
所以，能夠一語中的。
給強者尊重，給弱者溫柔，給貪利者寬容，給撒謊者點醒。
這真的很累，要投入太多的情感。
但站在她這個位置上，誰還愿意為選手投入情感？
表演就好了啊。
按照自己的人設，進行表演，總沒有大錯咯。
綜藝上的那些導師，都是這樣表演的啊，只要水平夠高，觀眾是看不出來的。
看看那些影后，在節目前為自己的選手弟子關懷入微，無微不至，節目結束后，誰知道你是誰？
但李霜卻要投入足夠的情感，也要掌握足夠的技巧。
若不是極致的熱愛，怎么會做這樣的投入？
“累不累？”林逍在她背后，輕輕給她按摩。
“嗯…”李霜問道：“你在旁邊看著，感覺怎么樣？”
林逍：“很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甚至我都覺得這樣的交流對一擋綜藝節目，都有些奢侈。”
李霜：“因為準備很充分，那些奇人異士已經足夠驚艷。荒誕的人也足夠荒誕，無厘頭的也足夠無厘頭。所以這允許我們少一些表演，多一份真實。其實真實的東西太有力量，觀眾或許看不穿，但能感覺到。”
說話間，李霜抓著林逍的手，自然而然伸進自己上身裙子里面。
她坐著，林逍站著，她的臉輕輕貼著摩挲。
接下來要錄今天的下半場了，她感覺自己耗費太多的精神，所以要尋找多巴胺，而在林逍身上太容易找到多巴胺了。
稍稍一親密，多巴胺就爆棚了。
“姐，我來給你化妝了。”女助理在外面道。
“進來吧…”李霜柔聲道。
林逍要抽出手，但是卻被李霜按住。
她的助理進來見到這一幕，頓時驚呆了。
這…這是我能不花錢看的嗎？剛才你們在里面干嘛？
我，我該不會被滅口吧？
“那我回去了。”林逍道。
“嗯…”李霜松開手，林逍這才將手抽出來。
李霜的女助理趕緊讓在一邊，低頭看著腳尖。
林逍走了之后，順便把化妝師的門關上，朝著外面守門另一個生活助理點了點頭。
小姑娘趕緊道：“林總慢走。”
在里面，李霜重新貼上，整理裙子，然后問道：“帶新內褲了嗎？”
女助理道：“帶了，什么顏色的？”
李霜想了一會兒道：“紫色的。”
女助理忍不住道：“姐，這么大反應啊？都要換內內呀？”
然后拿出了專門的濕紙巾，遞給李霜。
“是啊…”李霜道：“你沒愛過，不知道。”
小助理道：“可是，你們這樣看起來很欲，一點都不純愛啊。”
李霜蹲下來，圓臀如瓜，道：“真正的愛，本就是充滿欲。”
“動物性大過于人性。”
“基因吸引，大過于一切。”
“你背過身去。”
小助理：“我是女生呀，怕什么？再說你穿著裙子，啥也看不見。”
李霜：“可我只想給他看。”
小助理背過身去，不忿道：“姐，我覺得你的愛，有些卑微。我肯定不會這樣，我要自強自立。”
接著，小助理忍不住問道：“姐，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要生氣啊。”
李霜：“你說。”
小助理：“你…你是因為林總這么成功，這么有錢，才這么愛他的嗎？”
李霜想了一會兒：“他改變過我的命運，挽救過我的命運，整整三次。”
“幾年前，他沒錢，瘦瘦小小的時候。”
“我…我有幻想過，騎在他身上。”
“啊…”小助理不敢置信。
最近的李中天，也稱得上是非常風光的了。
臉書的廣告大模型，他是功臣之一，成功了之后，他果然就承擔了更加重要的角色。
手下的團隊，不僅僅是兼職大學生了，還有好幾個碩士生。
他甚至有了自己的辦公室，自己真正的核心小團隊，收入也水漲船高。
另外，他和章茵師姐的感情，也仿佛漸入佳境。
他已經在謀劃著買房子了，甚至想著是不是去買一個鉆戒，給章茵師姐一個驚喜，完成一次求婚。
甚至他還想著，要不要和林逍的婚禮一起辦。
只不過，如果林逍結婚，究竟是和蕭老師，還是和連漪啊？
媽的，這個狗東西。
每當想起蕭老師和連漪，李中天都忍不住要罵林逍一聲。
有些時候，他還和肖琳一起罵。
他現在真的已經算是成功人士了，但好像沒有半點成功人士的覺悟。
他嘗試著去給章茵師姐買一些名牌包包，衣服之類，結果直接被罵回來了。
浪費錢？買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然后，他直接回歸樸實。
每天工作完，就回家陪女朋友。
如果章茵師姐工作得很晚，那他就去惠普公司下面等著她，接她一起回家。
他還學會了做飯，做家務。
甚至，還會幫女朋友洗內褲。
只不過，又被章茵師姐斥責了。
“我的內褲我自己洗，你的我也可以幫你洗。你一個男人，不必做這么細的事情，在我們家的風俗習慣，男人甚至都不能洗衣服。”
所以，李中天真覺得章茵師姐是完美的。
長相好，聰明，自立，樸實。而且，還會指導他的成長。
這一天，兩個人恩愛之后，李中天依舊迷戀著擁著她的身體。
每一次他都很拼命，表現也很不錯。
“有一個事情。”章茵師姐忽然道。
“嗯，你說。”
章茵師姐：“我有一個機會，去美國總部工作三年，回來提拔。”
頓時，李中天一呆。
“三年？”
那，那就意味著分開三年。
間隔萬里啊，一年能見幾次？
李中天抱著她，求道：“不去行不行？”
“我雖然還沒有畢業，但是一個月已經超過兩萬塊了，我甚至不需要畢業，就能夠做到中高層了，我的收入會越來越高的。”
“我們可以沒有壓力地在上海買房子，結婚。”
“我能給你很好的生活的。”
章茵師姐：“你有你的事業，我也有我的事業。你的事業很好，我很為你高興。但是，我也需要自強自立。”
“我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李中天有千言萬語，在你心中，難道這個工作機會比我們的感情還要重要嗎？
難道我們家以后還會缺錢嗎？
我以后肯定是年薪百萬以上的，甚至會更多。
我已經成年了，我知道我和林逍的友誼意味著什么。
雖然我一點都不想玷污這段友誼，但是在我能力范圍之內，我肯定能得到最好的收獲。
別說是我，就連王壘那個大傻逼，都能得到巨大的好處，內舉不避親嘛。
但這話他說不出來，因為章茵師姐會說，你賺的錢，那是你的。只有我通過自己努力奮斗得到的東西，才是屬于我自己的。
而偏偏她的話，在道德上是高尚的，無法摘指的。
“小天，對不起。”章茵師姐柔聲道：“我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想不想去？是否能夠錯失這個機會，但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我想去。”
李中天淚水涌出：“我知道了。”
第二天，李中天找到林逍面前。
“我…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李中天。
林逍：“你說。”
李中天：“你已經定下來，讓馮憲哥去美國開展臉書事業是嗎？”
林逍：“對。”
李中天：“我，我也想去。”
林逍：“你大學畢業了嗎？你現在手頭的工作，更有前途，更有未來。你一旦走了，這個位置，會被人取代。廣告模型，是臉書最重要的業務，也是最有未來的業務。”
李中天低下頭：“章茵師姐有一個機會，去美國的惠普總部工作三年，回來就能被提拔。如果有一個人要犧牲，那…這個人為什么不能是我？”
林逍望著眼前的這個好友。
靠，你真特么情圣啊。
你知道廣告模型的創始人之一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億萬身家。
甚至更高更高。
雖然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但…你脫離了這個位置后，等你幾年后再回來，我是不會給你這個位置的。
而且還真巧了，惠普總部是在加州，而臉書在美國的總部，也設立在加州。
李中天：“我想好了，因為我知道一旦錯過章茵師姐，我再也遇不到這么好的女人了。”
林逍：“你大學還沒有畢業，直接輟學？”
李中天不好意思地低頭，但是目光卻很堅決。
這廝就是這樣的，看似窩囊好欺負，但主意堅定得不得了。一旦做了決定，幾頭牛都拉不回來。
“艸，你這個傻逼。”林逍：“你既然要做情圣，那我就成全你。”
“我答應你了。”
李中天抬頭望著林逍：“謝謝，對不起…”
林逍：“滾吧！”
李中天埋頭出了林逍的辦公室。
等到她走了之后，李端端婀娜上前匯報道：“教主，韓國那邊李政宰已經來上海了，接下來要求見您，接受您的面試。”
林逍望著眼前這個狐貍精一樣，柔柔弱弱的女孩，你天天跑我辦公室做什么？
隨便抓住一個機會，就要往我辦公室跑。
林逍：“你怎么看？”
李端端：“李中天他真是一個絕世好男人，最完美的丈夫。”
林逍：“那把他給你。”
李端端低聲道：“我才不要。”
她已經去寧皓導演那邊面試過了。
而且當時還有兩個資深的副導演也在，三個人都有些驚呆了。
靠，這…這是天生的戲精啊。
寧皓出的題目很苛刻的，比如你不喜歡這個男人，但是又想吸引住他，做一個表情和眼神。
又比如，你很喜歡這個男人，很想讓他知道，但是又不想讓自己知道，想讓自己覺得沒有那么喜歡。
很柔弱，但是很堅定。
自己不想拒絕，想要別人幫你拒絕。
自己想要拒絕，但是要讓人覺得你是迫不得已拒絕。
等等等等，各種要求。
然后，這個女人總是能夠捕捉到里面的核心，給出很精準的表演。
很生動，很勾人。周圍人看了，都發自內心想要保護她，想要讓她高興起來。
楚楚可憐，柔弱，扮豬吃老虎。一點點狡黠，卻又單純無害。
后來寧皓算是明白了，她其實不是在演戲，而是從小到大，她發自內心想要讓很多很多人喜歡她。
從骨子里面，就想要勾引人，不論男女。
說她茶吧，她又不是茶。
都說是廖風吊著她，但現在看來，誰吊著誰還不好說。
天生的狐貍精。
但是，卻又完全讓人討厭不起來，反而會很喜歡她。
就比如江漓兒，表面上一直欺負她，但實則一直努力要保護李端端，為了她的前途，甚至愿意付出色相犧牲。
李中天穿著筆挺的西裝，捧著一束鮮花，買了一個鉆戒，早早地來到了魔都惠普的公司樓下。
來來往往的人都注意到她，或者抱以鼓勵的目光，或者暗中偷笑。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卻充滿了一種情緒。
一種充滿期待的幸福感。
一種自我犧牲之后的滿足感。
章茵師姐應該會很驚喜吧，我為了這段感情，愿意付出這么大的犧牲，愿意去成全她的事業。
我愿意輟學，愿意萬里迢迢地去陪伴她。
好期待接下來章茵師姐的反應啊。
兩個小時后，帶著疲倦的章茵師姐跟著同事們，說說笑笑走下了樓。
然后，猛然見到了西裝筆挺的李中天，手中捧著鮮花。
李中天上前，單膝跪地。
拿出戒指盒，緩緩打開，露出里面的大鉆戒。
“章茵師姐，我愿意陪著你去美國，去加州。”
“你應該去追求你的事業，我喜歡看著你飛翔的樣子。”
“我已經申請去美國臉書工作了，我愿意成為你最堅實的后盾。”
他沒有強調自己的犧牲，而是說我喜歡看你飛翔。
然而…
他期待中，章茵師姐驚喜的表情沒有出現。
仿佛是…驚嚇。
失措！
章茵師姐的第一反應，甚至是看向周圍的同事。
接著過了幾秒鐘，她來到李中天面前，溫柔地把他拉起來，輕輕和他擁抱在一起。
頓時，周圍人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充滿祝福地望著兩人。
半個小時后。
兩個人坐在一個咖啡廳內。
章茵師姐滿臉嚴肅，道：“你不要去美國。”
“你在臉書的前途更好，你是廣告模型的創始人之一，你去了美國臉書，就要重新開始，而且你不擅長這種工作。”
李中天道：“但是，我愿意。”
章茵師姐：“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你為我犧牲。”
李中天：“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覺得值，我不覺得這是一種犧牲。”
章茵師姐：“不，不不僅僅是你的事情。你的這種犧牲，我承擔不起，我回報不起。”
李中天：“我不需要你的回報，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章茵師姐沉默了好一會兒，道：“哪怕在感情上，我也回報不起。我可以幫助你成長，我可以對你溫柔，我可以在性方面滿足你，但是你的感情，我回報不了。”
“所以，你的犧牲，對我是一種負擔！”
“李中天，我不能那么自私。我為了自己的前途而和你遠離萬里，我不能要求你為了感情犧牲事業，而向我奔赴萬里。”
“你留在國內，留在臉書，從事你最有前途的事業。”
“如果緣分足夠，三年后，或許這個求婚戒指才能發揮它的用途。”
“但是在此之前，我放你自由，我不能那么自私。”
一個小時后，李中天失魂落魄地漫步在校園內。
此時，他的腦子里面不由得浮現出一句話。
白小萍那樣的女孩，又虛榮，又勢利，又輕浮又騷，但她很可愛。
江漓兒那樣的女孩，又浪又不要臉，到處養魚，玩弄感情，她也很可愛。
李端端，天生狐貍精，喜歡演戲，到處勾引人，她也很可愛。
章茵師姐，自強自立，也非常愿意幫別人著想，仿佛很完美。
但這種完美也會傷人。
人在什么情況下會表現得完美？當她不投入的時候，游刃有余，不犯錯誤。
而一旦投入，就如同小狗一樣，直接躺下來了，把最柔軟脆弱的肚皮交給對方。
林逍相信在上一段戀情中，章茵師姐也是錯誤百出，漏洞百出的。
某種程度上，人因為有特點才可愛，甚至…因為有缺點，才可愛。
足足好一會兒后，李中天打電話給林逍：“章茵師姐，是不是根本不愛我？”
林逍：“她是一所很好的學校。”
李中天哭道：“我這樣是不是很LOW？”
林逍：“不，你的情感反而是高級的。”
“我告訴過你，不要因為自己追的上，而去追一個女孩，要因為喜歡而去追，你做到了。”
“同樣，不要因為覺得因為能夠拿捏對方而去投入一段感情，獲得精神上高高在上的地位，她沒有做到。”
“你做得很好，再鍛煉一兩次，就能找到你真正的幸福了。”
“而那些太過于游刃有余的人，是很難真正幸福的。”
“做大事不能太過于惜身，感情也是如此。”
在林逍看來李中天這種原因全身心投入一段感情，無比真誠，哪怕顯得笨拙，但也是一種道。
而章茵師姐游刃有余，完美無缺，卻是一種術。哪怕她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而李霜？
媽的！
又道又術，都到極致了。
誰特么擋得住？
她何嘗不是在林逍的心里攻城拔寨，摧枯拉朽？
而與此同時，《失戀33天》最后那個鏡頭，還在拍。
不知道NG了多少次了。
韓結幾乎是在怒吼：“這部電影的核心，核心…”
“哪有什么日久生情？只不過是愛而不能，退而求其次的，漫長的自我麻痹，自我滿足…”
“內心受不得悲劇，所以自導自演一場看似深情甜蜜的喜劇！”
“你們能給我這種鏡頭嗎？能給我這種表演嗎？”
“我求你們了，姑奶奶，大爺們…”
而另外一對。
吳靈兮仿佛完全恢復成為了那個賢內助的角色。
沒有抱怨，再一次回到輔助者的角色，竭盡全力，甚至殫精竭慮為推進一切工作。
《百萬英雄》的前面四期，都已經拍攝完畢了。
而且初剪版本也出來了，第一時間交給了廖風和吳靈兮，讓他們把關。
這一戰對林逍重要，對廖風和吳靈兮何嘗不是如此？
能不能打掉林逍的財源，這一戰很關鍵。
兩個人呆在辦公室內，在大電視面前，靜靜地看著剪出來的四期節目。
吳靈兮看得非常認真。
甚至一邊看，一邊還會按下暫停，然后進行思考。
而廖風一邊看著電視節目，一邊會望向吳靈兮，目光溫柔，表情迷戀。
毫無疑問，這真的是國內規格最高的綜藝節目了。
陣容豪華。
舞臺豪華。
讓人有些目光迷離。
吳靈兮整整花了大半天時間，才把兩期節目看完。
“怎么樣？”廖風問道。
“很精彩，很刺激，懸念迭起。”吳靈兮道：“節奏非常非常好，尤其是明星的裝扮，那種奪目艷麗，和普通人的普通，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但是，進入智力問答比拼之后，普通人對明星的碾壓，帶來巨大的爽感。”
“但是下一個階段，那些高學歷的明星，又會兇猛地殺回來，當我們覺得明星會繼續輸的時候，他們又把對方的博士和碩士贏回來了。”
“非常好看，非常有噱頭。”
“這個節目，沒有辜負我們的期待。”
“但是…”吳靈兮望向了廖風：“劇本痕跡太明顯了，顯得假！”
“輸贏，完全是節目組操縱的。”
“懸念，不是真的懸念。”
廖風點頭道：“對，但是這重要嗎？”
“你看得出這是劇本，我也看得出這是劇本，但是普通觀眾呢，大部分觀眾呢？”
“他們看不出來，或者就算看出來了，也不是很在意。”
“好看，精彩就行了。”
吳靈兮想了一會兒，也點了點頭。
廖風道：“人是輕賤的，尤其是電視機前面的絕大部分觀眾，更是輕賤的。真實對于他們而言是奢侈的，無用的。”
“華麗的，精彩的騙局，才是他們需要的。”
其實，如果他們多看幾期的話，會發現一個比較大的缺點。
那就是人工操縱的得太多了，會出現一種雷同感。
而這種雷同感，會讓節目失去未知，失去懸念，進而失去說服力。
廖風：“親愛的，根據你的判斷，這個《百萬英雄》收視率會火嗎？”
吳靈兮：“會！”
廖風：“會超過《中國達人秀》嗎？”
吳靈兮想了一會兒，回憶剛才看這兩期節目的感覺。
不管是陣容上，噱頭上，制作規模上，宣傳規模上，都遠遠超過《中國達人秀》了。
“會！”吳靈兮最終說出這個字。
廖風：“我也這么覺得，我甚至覺得不僅僅是會贏，而且是碾壓式獲勝。”
此時，廖風的手機聲響起。
江南廣電副總裁：“廖總，我是丘同啊，《百萬英雄》前幾期的節目，您看完了嗎？”
廖風：“看完了，非常精彩，超乎預期。”
丘同：“我們看完后，也非常振奮啊，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廖風：“我剛才還和靈兮說了，我們不僅會贏《中國達人秀》，而且是碾壓式的獲勝。”
“你們這樣一說，我的底氣就足了。”丘同大笑道：“那我們定了，4月16日，正式播放？”
廖風道：“好的，拭目以待。”
而后，江南衛視放出預告。
萬眾期待，國內成本最高，規格最高的綜藝節目的《百萬英雄》，將會在4月16日，周五晚上黃金時段，正式播出。
緊接著，魔都衛視那邊也放出預告。
《中國達人秀》將會在4月17日晚上黃金時段，正式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