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序
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在異國他鄉完成人生里的第一部作品。
感謝艾米麗。
她是雅克格爾街一家面包房的小妹。
同時我也要對夏布洛爾面包房的老板，夏布洛爾大叔道歉。
因為我一直以為，那是一家咖啡館。
來法蘭西的第一天，感覺并不美好。
我遇到了可怕的事情。
我的同伴，差一點被綁架。
如果那天沒有皮耶爾副校長機智的應對，可能我的同伴，也是我未來幾年的同學，會人間蒸發。
也許幾年后，在這個地球上的某一個角落里，會傳來她的消息。
那，也許會是一個可怕的消息！
那一天，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
好在，也是在那一天，我還感受到了一縷暖意。
艾米麗！
當我在一生中最為困乏的時候，她用她的笑容，還有一杯咖啡，讓我體會到巴黎的善意。
她是個漂亮的姑娘。
當她微笑時，會毫不掩飾，宛如天使。
也正是她的笑容，那件事情發生之后，我獨處于空蕩客房里，不再感到恐懼。
那天，我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個故事。
而故事的主角，就叫艾米麗。
很遺憾，當我再次回到巴黎，去夏布洛爾面包房找她的時候，她離開了巴黎，前往布魯塞爾。
艾米麗，如果這本書有幸可以出版，我希望你能看到。
同時，也致以我最真誠的祝福，愿你的笑容，能溫暖所有人。
劉進寫了一篇序言，并且決定保留下來。
他把小說儲存進軟盤，而后清理了電腦上的殘留痕跡，把電腦關機。
“大東，干嘛呢？”
“睡什么睡，起來嗨啊…明天可是周六。
市政廳廣場，老佛爺街，就在街口有一個酒吧。他家的啤酒是自釀的，特別好。
東起哥，就是那條Lafayette街。
趕快，我完稿了！今天請客，不醉不歸…悅悅在你旁邊吧，一起來。”
重生不到一個月。
耗時十天。
第一部作品完成。
劉進開心的要死，把大東他們拉了出來。
而后，他又給劉思思打了個電話。
小丫頭心思重，如果知道他請客沒有喊她，估摸著又得鬧脾氣。
然后，給楊柳打電話。
她在外面喝酒。
聽說劉進完稿請客，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腦海中，閃過了一個電話號碼。
劉進猶豫了一下，沒有打。
朱莉老師的電話。
他已經決定，不再去打攪她了…
而且，朱莉老師也沒有給他們留號碼。
他打過去，有點冒昧。
沒錯，那個號碼，是他上輩子所擁有的。
本以為忘記了，結果…
不想了，不想了！
劉進甩了甩頭，又高興起來。
已經十點，市政廳廣場燈紅酒綠。
白天，這里是一片玫瑰紅。
而夜晚，確是另一幅景象。
天氣很冷，但并不會妨礙喜歡浪的法國人在街頭出沒。
劉進還看到了一個熟人。
朱斯特！
一個在市政廳廣場流浪的職業乞丐。
說他是乞丐，也算不上，只能說是無業游民。
上輩子劉進就和他打過交道，還被騙過十法郎。
嗯，這些職業乞丐，很有道德標準。
他們只收十法郎，多了不要！
如果看外表，你未必能看得出來。
他們衣著或許并不精致，但很會穿著，而且都他媽的是牌子貨。
朱斯特是諸多職業乞丐中比較有特色的，因為他牽著兩頭體型健碩的黑背犬。
那兩條狗，放國內，絕對可以賣高價。
純種的，非常神駿。
劉進上輩子給過朱斯特十法郎。
結果他轉了一圈之后，卻發現朱斯特牽著兩條狗，鉆進一輛標致汽車，揚長而去。
原來，這些無業游民是有國家救助金領的。
據說是一個月七千法郎。
而且他們租住的房子，也有補貼。
好像是說國家承擔一半房租…
這日子，過的比劉進還好。
重生之后，劉進又一次認出了朱斯特。
不是認出他，是那兩條狼狗，實在是太眼饞了。
大東他們已經到了。
不過楊東起不在，說是去接劉思思。
畢竟大半夜的，讓個小女孩在街頭溜達。
關鍵是加龍河邊好多站街女，也確實不太安全。
大東懶散的很，自然不想跑這一趟。
而孫悅，則想要趕快過來哈啤酒。
如此一來，也只有辛苦一下老實人，楊東起。
“兄弟，你真寫成了？”
大東拉著劉進坐下來，摟著他的脖子問道。
他已經喝了一扎啤酒，口中有一種濃郁的麥香。
這家坐落于Lafayette街的酒吧，自釀啤酒是一大特色。
酒吧不大，坐滿了最多也就是二三十人。
有一個唱歌臺，酒吧請來的樂隊正在唱著一首法語老歌。
很熱鬧，但并不會讓你感覺很燥。
“啤酒、薯條，青橄欖，腰果。
我要餓死了，給我來點吃的。你家的奶酪焗通心粉來一份，加一個荷包蛋配紅酒汁。對了，醋換成檸檬汁，番茄醬減半。最后，再來一個熱蘋果沙拉配血腸碎。
多加點血腸碎，我喜歡那個味道。”
劉進對這家酒吧的特色，記憶深刻。
當年，他沒少過來吃。
服務生看了他一眼，卻實在想不起來，有這么一位老顧客。
很會吃啊！
點的都是他家的經典菜。
“經常來？”
大東問道。
“呃，聽人說的。”
“誰？”
“克羅艾，就是一大那個女孩。”
“你倆有聯系？”
“不可以嗎？對了，你這兩天怎么沒來上課。”
劉進連忙轉變了話題。
再說下去，就要說漏嘴了。
而這時候，劉思思和楊東起到了。
劉進干脆讓服務生拼了一張桌子，然后給劉思思點了一杯啤酒。
大東，也很有眼色的沒有繼續談論克羅艾。
“這一頓，得花不少吧。”
楊東起憂心忡忡道：“小進啊，我知道你有錢，可也不能這么造。”
“嘿嘿，我上周去巴黎，小賺一筆。”
正說著，賽琳娜拉著段潔進來了。
“不介意我帶個朋友吧。”
劉進看了劉思思一眼，沖她搖了搖頭。
“來來來，趕快坐，都是同學，什么朋不朋友。啤酒剛上來，他家的啤酒，很贊。”
“我知道，可不便宜呢。”
賽琳娜也不客氣，拉著段潔坐下來。
很明顯，段潔并不知道有劉思思在，所以顯得有些尷尬。
但賽琳娜才不管，直接就坐在了劉思思邊上。
“思思，不介意吧。”
介意，但你會在意？
劉思思只能強笑著，搖了搖頭。
“晚上我和戴安娜一起吃飯，聽說你也在，我就把她拉過來了。
戴安娜其實不壞！她就是想快點融入這里。可她的英語又不是特別好，所以那天看你那么風光，有點嫉妒。其實，她很羨慕你呢，只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劉思思偷偷看了劉進一眼。
正好服務生端了沙拉血腸碎過來。
劉進接過來，從桌上拿起一塊小面包，掰開來聞了聞，露出滿意的表情。
“是我太敏感了。”
劉思思輕聲說道。
她對段潔道：“我其實…”
“安吉拉，是我不好。”
女孩子嘛，有一個服軟，另一個也會隨之改變。
賽琳娜說：“我們班只有我們三個女孩子，炮姐要十二月才能過來。咱們得相互幫助。雖然咱們在國內是兩個省，但是老劉說的沒錯：出國了，咱們都是華國人。”
劉進喝了一大口啤酒。
“對嘛，girlshelpgirls！”
楊柳眼睛一亮。
“老劉，說的真好，girlshelpgirls。”
而劉進，卻拉下了臉。
怎么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這句話出自哪里？
很難說清楚。
HBO的大小謊言里提過。
艾瑪斯通的《相助》里也說過。
但究其源頭，還是metoo事件。從最初的女人幫助女人，到后來女人是天然的聯盟。
算起來，屬于nq的口號吧。
還好，2000年，girlshelpgirls，還保持著它最初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