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 善惡皆是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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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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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的手臂處，每有紅芒被舔出，他臉上的肌肉就會微微顫抖。
倒不是難受，而是很舒爽。
這也是眼前這個詭魅的可怕之處，她吸食生人精氣的時候，能讓被害者感覺到愉悅，如果意志不夠堅定，任由其亂來，那么精盡人亡，是唯一的結局。
等這詭魅吸食了二十多口后，李林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回來。
這宮裝詭魅雖然臉上戴著皮制面具，但依然能從其灰敗色的瞳孔中，看出她失落的表情。
“再給你吸食下去，我就要得病了。”
李林抖了抖手，他感覺自己的左手臂已經有些發涼的感覺。
詭魅依依不舍地放開李林的手，她的舌頭還下意識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顯得意猶未盡。
李林則看看天色，說道：“好了，我也得回家了，接下來村子的安全就交給你。”
宮裝詭魅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李林則全當她同意了。
向她揮揮手，李林轉身離開。
宮裝詭魅則飄在祭壇之上，一動不動，看著男人的背影。
李林回到家中，將右手提著的米袋放到墻角，那里還有一個同樣的米袋。
只是這個米袋中的米，明顯少很多了。
點燃油燈，李林從另一個米袋里舀出艷紅色的米粒，用小院里的井水沖了兩次后，放到鍋里，再燒柴煮飯。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柴火在土灶里燃燒，時不時發出叭叭叭的聲音。
整個村子安靜得嚇人，似乎連風聲和蟲鳴聲都沒有，只有柴火和鍋蓋被蒸氣頂開的金屬撞擊聲。
這樣的環境，就顯得很詭異。
李林卻已經習慣，他坐在旁邊，翻看著一本書籍，神情自然。
不久后，米飯快熟了。
梁上吊了條臘肉，李林拿廚刀割了兩塊，再在氈板上切成細條，扔到飯鍋里悶煮。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柴火燃盡，只有了了青煙。
李林打開鍋蓋，看著里面艷紅如血的米飯，很滿意地點點頭，將整個鍋都拎到了客廳里，放在桌面上，一勺子一勺子地大口吃了起來。
不多會，一大鍋血米加些臘腸，就被他吃完了，卻不見他的肚子漲起來。
將鍋放回廚房里，而這時候，院子外傳來女人的哭聲。
斷斷續續，遠遠近近，然后哭聲變成了哀怨。
“小虎啊，小虎啊，你在哪里？”
女人尖尖的聲音在村子里響起，仿佛在遠處，又仿佛在耳邊。
李林走到窗戶旁，他家的房子在村里算是地勢較高的地方，透過窗口，便看到村外有個白色的虛影在飄來飄去，聲音就是從那里傳過來的。
他搖搖頭，關上窗戶，吹熄了油燈，然后摸黑到了床上，盤腿坐了下來。
隨著心神入定，他的‘視野’右下方，又開始刷了一串的信息。
氣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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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米正在快速轉化，他先前被宮裝詭魅吸得有些臉色發白，但現在他的臉色重新變得紅潤起來。
在入定中，外面的聲音似乎越來越低。
最后完全聽不到了。
等到李林重新從入定狀態醒過來時，已經是拂曉時分了。
他伸了個懶腰，重新打開窗戶，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院子籬笆墻外站著的趙小虎。
李林走出去，看到小虎的臉色蒼白。
對方一見到他，就走過來，帶著驚慌的表情說道：“林哥，昨晚…”
“我知道了。”李林點點頭：“不用急，先進來吃個早餐？”
“不用了。”趙小虎臉色慘白地搖搖頭。
雖然他一臉大胡子，眼睛也大得像銅鈴，看著像是猛男，但實質上…他只是個普通少年。
遇上這樣的世界，自然是會害怕的。
“那先去幫你解決這問題吧。”李林笑道。
“謝謝林哥。”
李林帶著趙小虎來到了村中心青石祭壇處。
那里已經有不少村民等著了，他們見到李林，立刻就圍了上來。
最前面的是趙叔和一個婦人。
那個婦人便是花嬸，趙叔的婆娘，小虎的母親。
“李小郎，這次得麻煩你了。”趙叔抱拳感激地說道。
李林笑笑：“應該的，職責所在，而且當年若不是趙叔你收留我，給了我一口飯吃，我早就死了，小虎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管怎么說，還是得多謝你。”趙叔松了口氣。
周圍很多村民聽到李林這么說，也都松了口氣。
村民們隨后讓開通道，李林便將小虎帶到了祭壇前。
此時祭壇上已經放有個黃銅香爐，上面已經插好香爐和青香，下方還擺有些果蔬。
祭壇處因此顯得云霧繚繞，久久不散。
“到祭壇前，跪下。”李林嚴肅地說道。
趙小虎立刻依言上前，跪在祭壇前。
此時那些青色的云煙仿佛有了些實質，竟隱隱聚成了一個人形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而且村民們感覺到，這里越來越冷，忍不住搓摸著手臂，退后了些。
但在李林的眼里，這并不是錯覺。
他看著祭壇上飄浮著的宮裝詭魅，笑著說道：“小虎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幫幫他唄。”
這話一出，周圍的村民們都有些欽佩。
能敢和詭魅如此說話的，也只有狩靈人了。
其實從狩靈人的角度來說，李林這樣不太‘正經’的狩靈人，也是極為罕見的。
宮裝女人繼續飄著，不說話。
李林低頭說道：“小虎，三叩九拜。”
趙小虎立刻又是拜伏，又是磕頭，而且動作非常到位，一看就非常虔誠。
“禮也受了，供奉也有了，你還想要什么！”李林語氣淡然地問道。
宮裝詭魅指了指李林的左臂。
李林擰了下眉毛，說道：“下次讓你多吸五口。”
宮裝詭魅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然后飄到趙小虎的頭頂上，右手伸出，虛影掠過趙小虎的身子，抓出一道扭曲的黑線。
這黑線還左右搖擺地掙扎著，似乎是有生命一般。
而趙小虎則感覺到全身冰涼，身體抖了起來，臉色也有些十分蒼白。
趙叔和花嬸看著有些緊張。
李林笑道：“樹仙娘娘已經出手，小虎沒事了，帶回家里給他灌碗姜湯，再休息兩天，又能活蹦亂跳了。”
“謝謝李小郎。”
趙叔先向李林拱手，然后拉著花嬸在趙小虎旁邊跪下，兩人也是三叩九拜，同時說道。
“多謝樹仙娘娘出手搭救我家不成器的小子，以后我趙家必定日日供奉，不忘恩情。”
說完話后，兩人拉著趙小虎就回家了。
他們得給小虎補一補。
村民們見到事情完畢，多少也向著祭壇拜拜，不管有事沒事，對未來能幫著自己的‘娘娘’留點香火情，總歸是好的。
李林也準備回家，他還沒有吃早餐呢。
這時候，一個老人喊住了他：“李巡狩，請留步，老漢有些要事欲與你商量。”
李林停了下來。
老人拄著拐杖走到李林身邊，說道：“李巡狩，你可有相熟的狩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