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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謝承澤又哭起來,寧無跡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人怎么這么難哄啊!
偏生青年哭得又好看,讓人一點兒都不討厭起來,寧無跡抓狂地撓了撓頭發,恨不得讓謝承澤打他幾下解氣,而不是在這里掉金豆豆。
在身上胡亂地摸了摸,沒找到其他好吃的,寧無跡只好鉆過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中間的縫隙,一屁股坐在后座上,將青年抱在懷里,拍著后背哄道,“好了好了,求你別哭了,以后我給你剝橘子,成不?”
還不忘拉上自己的親哥墊背,“我哥也給你剝橘子!”
謝承澤破涕而笑,他搖搖頭,“不用。”
他垂頭盯著自己在寧無跡羽絨服上留下的淚跡,有些出神,其實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建安的那些人總是寵著他,不會讓他生一絲委屈,更怕他情緒波動大影響到了身體壽命。
謝承澤抽出抽紙,在寧無跡那身白色的羽絨服上擦了擦。
“到了阿姨家,我會解釋說,是我打哈欠后又吹了風,才把眼睛弄紅的。”他朝寧無跡咧嘴笑了笑,藏在唇瓣后的小虎牙也露了出來,“放心吧。”
寧無跡怔了怔,隨即別開了視線,摸了摸鼻尖,“行。”
這小子怎么長得這么好看。
見謝承澤被哄好了,駕駛座上的寧無痕這才緩緩地收回了視線,抬腳啟動了車子。
來到桃花民宿,寧阿姨已經做好了面條等候三人。
在北方有個習俗,就是“上車餃子下車面”。“餃”與“腳”同音,寓意家人們希望遠行者能夠平安順利,同時,餃子象征著團圓和完整,寄托著家人對遠行者的思念和不舍。
而遠行者歸來后,家人便為他們準備一碗熱騰騰的面條。面條在種花文化中代表著長壽和長久,寓意著歸家之人能夠健康長壽,與家人長久相伴。
雖然和謝承澤只相處了一個多月,但在寧阿姨眼里,他就像她半個兒子。這幾年兩個親生兒子忙于工作和訓練無法歸家,新年的窗花和餃子,都是謝承澤陪她一起做的,本以為是個富貴小少爺,但卻沒有一點架子,甚至很有眼力見,吃完飯都會主動洗碗。
得知他父母常年不在身邊,寧阿姨更是心疼他,是以,才會在謝承澤來時,為他備上一份下車的面條。
看到謝承澤眼睛紅紅的,寧阿姨不禁疑惑道,“這是咋了,哭了?有人欺負你了?”
說完,不禁看向寧無痕,微微一瞪。
寧無跡:?
“媽,你啥意思?”寧無跡嚷嚷道,“你只看我什么意思,你咋不看寧無痕?”
“你哥性子沉穩,干不出這事兒。”寧阿姨翻了個白眼,“不跟你似的,活潑得跟個野猴子似的。”
寧無跡:…我活潑還有錯了?
“寧阿姨,您誤會他了。”謝承澤笑道,“是我打哈欠的時候留了點眼淚,然后吹著風了,您也知道,這邊的風很偆眼睛。”
“噢噢噢,不是被欺負了就成。這小子從小便皮,愛逗弄人,若是他說的話你不愛聽,就跟姨講,姨替你收拾他。”
走向廚房拿面條的寧無跡聞言,不禁轉頭大喊道,“媽你干嘛啊!我和他之間的事,你插手不好吧?”
“小謝身板子瘦,哪兒干得過你。”寧阿姨嘟嘟囔囔地去拿搟面杖,“估計也不好意思打你,當然得媽給他做主了。”
寧無跡:“…”
寧無跡心里嘀咕道:哪里用得著打啊,他掉兩滴眼淚,他就直接繳械投降了。
飯桌上,謝承澤了解到了寧無痕和寧無跡的工作。
寧無痕是部隊里的狙擊手,他的眼力和耳力十分敏銳,早早便入了軍隊,經常出差執行任務。
至于寧無跡,前幾年剛入了國家長跑運動員后備役,這幾年一直在秘密訓練,聽說下一屆奧運會就要上場比賽了。
謝承澤不禁問道,“寧阿姨,你和《權臣》的作者認識嗎?”
當初這本書,就是寧阿姨推給他看的,說他和里面的反派名字一模一樣,還打趣道,讓他全文背誦,萬一哪天不小心穿越了呢。
“最近很流行這個梗哈哈哈。”十分愛的寧阿姨當時這么說。
而之前梁市長說,無痕和無跡的原型比較特殊,不能向外界透漏,而寧無痕和寧無跡的職業,竟然恰好屬于不能過多透露的那種。
這么一想,難道寧阿姨或者叔叔,和《權臣》的作者認識?
“嗯?《權臣》的作者?認識啊。”寧阿姨點點頭,一旁的寧無跡插嘴道,“什么《權臣》?你們說啥呢?”
寧阿姨突然心虛地挪開視線,“咳咳,沒什么,好好吃你的飯。”
而后又轉向謝承澤,“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
“我是偶然得知,里面有兩個角色的人物原型…”謝承澤瞥了眼寧無痕和寧無跡,“來自于現實。”
飯桌上,寧叔突然輕哼一聲,“豈止兩個。”
謝承澤歪了歪腦袋。
“咳…”寧阿姨抬手抵在唇邊笑了笑,“小澤,你喜歡看這本書?”
“是啊。”謝承澤點點頭,“所以…”
寧阿姨捂住嘴,湊到謝承澤耳邊小聲道,“是我倆兒子沒錯,只不過當時我怕我說了我倆兒子叫什么名字,影響了你讀書的代入感,就沒說。”
謝承澤恍然大悟,不過又有了新的疑惑,“那你和老天奶有仇么?為啥他要把無痕和無跡寫得那么慘?”
一旁的寧叔又冷哼了一聲,惹得謝承澤都不禁看向他。
“嗐…”寧阿姨摸了摸鼻尖,看眼色般地看了一眼寧叔,倒是旁邊的寧叔直接開口冷笑道,“當初我和他同時追求你寧姨,最后你寧姨選了我,他酸了半輩子,就算寫小說,也要把我寫死,來個搶臣妻的戲碼,還要虐待我兒子。”
寧無跡湊過來,“嗯嗯嗯?虐待我?”
寧叔撥開他的腦袋,淡淡道,“懶得跟他計較,他現在寫小說寫得頭都禿了,一點都不帥,更搶不過我了。”
謝承澤愣了一會兒,“叔你是說,建安的原型就是作者本人嗎?”
“是啊。”寧叔點點頭,“為了劇情,他對自己也挺狠的,把自己寫成腦癌加肺癌,嘖嘖。”
謝承澤鼻尖猛地一酸。
腦癌和肺癌?!
難怪父皇的病無法醫治,難怪父皇明明武功了得,卻抵抗不了慢性毒藥的侵蝕,一夜蒼老數十年…
原來他當時病得這么重,可他卻仍然對自己笑容以待,為他想好了后路…
眼眶驟然泛紅起來,謝承澤深吸了一口氣,才好不容易忍住了落淚的沖動,他抬手掩飾性地揉了揉眼睛,試圖用其他話題來轉移心口的疼痛,“那幾個皇子也有原型嗎?”
“那倒沒有。”寧叔搖搖頭,“寫小說這事兒,哪能都找到人物原型啊,大多都是自創的。”
謝承澤笑了一聲,對自己的妄想也覺得有些好笑,“…也是。”
“不過關于主角沈淵…”寧叔想了想,道,“雖然沒有原型,不過名字是從他認識的一對電影學院教授夫妻那里得來的靈感。聽說是他們兒子的名字,沈淵和深淵諧音,那老東西,說什么想讓主角成為深淵巨口,吞掉所有的貪官暴戾…”
話剛說完,飯桌上,謝承澤的手機亮了一下。
沈淵:臣忙完了,正在趕過去(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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