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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詔跟隨沈逾白走出府衙時,周顯已然騎著馬守在馬車旁邊。
與初次相比,周顯臉上又多了幾道疤痕,身上的殺氣也多了幾分。
秦詔忌憚地看了一眼,便在秦忠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剛坐下,就見沈逾白已然上了馬車。
“沈大人這是?”
沈逾白道:“通府窮困,只一輛馬車,委屈秦大人與下官共乘一輛馬車了。”
便是心思深沉如秦詔,此刻也難掩錯愕。
“若本官沒記錯,秦家剛給通府捐贈了三十萬兩紋銀?”
沈逾白正色道:“秦家的銀子是捐給百姓的,府衙如何能私自挪用。再者,那銀子還未到通府。”
秦詔的家書送到秦家后,秦氏一族便內斗起來。
上回為了保住秦詔,他們捐贈了大量的地,族里已經大不如前,再湊三十萬兩銀子出來,那就是將整個家族的底子全掏空了。
秦詔雖已位居三品,一只腳邁入內閣,可若為了他一人就葬送基業,必然影響后代的科考之路,族里反對的人極多。
可惜,家族秦老爺乃是秦詔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又從家書中得知秦詔境況極危險,便力排眾議,要全族籌錢。
遇到那等激烈反對之人,秦老爺只問一句:“一旦他入閣,這些銀錢商鋪還能少了咱全族?”
族里的反對聲就小了一半。
一個閣老的影響實在太大,讓家族興起實在不是難事。
此前致仕的于閣老,家中良田超十萬畝,可謂一方大地主。
若秦詔能入閣,憑著首輔的關系,只要多在內閣待幾年,十萬畝良田也不在話下。
更何況,能如秦詔般位居三品的官員實在鳳毛麟角,誰也不能保證族中什么時候才能有小輩爬到秦詔的地位。
經過十來天的拉扯,秦族終究還是籌錢。
家家戶戶按男丁人數出錢,等收上來,發覺根本不夠,只得賣了一些不賺錢的鋪子。
如此一來,秦族算是被徹底掏空。
十日前秦家的信已經送過來,告知銀子已從建康府出發了。
這消息秦詔自是不會瞞著沈逾白。
自那日他醒來看到滿屋子昏睡的黑衣人,秦詔便是一陣后怕。
待沈逾白回來,卻是面不改色地讓人將那些黑衣人一一抬出去,還笑著對他道:“竟只派了二十人來殺欽差大人,比派去殺本官的還少十人,實在不將欽差大人放在眼里。”
秦詔便知沈逾白這人比他狠辣太多了。
此后臨海數次出手,卻無法傷他分毫。
秦詔便想,臨海這些人碰上沈逾白也是倒了血霉。
又想到秦族那些蠢貨,竟未拉攏同鄉的沈逾白,反倒是與之為敵,便恨不能將那些得罪沈逾白的秦家人逐出家族。
因此在聽到沈逾白說銀兩要給百姓用,他雖不信,卻并不出聲反駁。
“兵馬已然進入臨海,沈六元以為下一步該如何?”
沈逾白只是四品知府,比秦詔的官階低了不少,若喊官名,就有些以官位相壓的意思。
不若喊沈六元,一來避開官位,二來也展現他的善意。
既已動了手,必要將臨海之事辦成,而此事能否辦成,全賴沈逾白,秦詔自是尊敬有加。
“人證在手,又有錦衣衛相助,大人可放手去辦。”
沈逾白此言便是給秦詔吃了一顆安心丸。
馬車到臨海城門口時被攔了下來。
以往臨海城雖也有不少兵卒守城,卻沒今日這般戒備。
直到秦詔亮出自己的身份,那些兵卒才將人護送進入臨海,直接去了都指揮使司。
此次領兵的乃是一位正二品的都督僉事,名張苓。
正二品都督僉事親自前來,可見天子如何震怒。
一見面,張苓便道:“本官乃是領兵護衛欽差大人,臨海之事還需欽差大人親自主持。”
秦詔笑著拱手:“那就勞煩張大人了。”
張苓并不與他多話,而是道:“臨海官員如此猖狂,引得陛下與眾位閣老大怒,還望秦大人能早日將此事辦妥。”
“本官明日便開始審理薛巖。”
秦詔早已迫不及待。
事情既已敲定,張苓將目光落在沈逾白身上:“本官聽聞沈六元領著婦孺便將海賊打得抱頭鼠竄,不知是如何辦到?”
秦詔神情微變,很快又恢復自然。
沈逾白道:“不過是占了天時地利人和,僥幸而已。”
“天時為何?地利為何?”
張苓追問。
他本就是武將,靠著戰功一步步升遷,對那些管著武將的文官十分不喜。
在他看來,這些文官不通戰事,只知夸夸其談,如何能以文御武?
直到他聽到大名鼎鼎的沈六元大敗海賊的消息。
不止臨海有海賊,其他與海毗鄰的省也都有海賊肆掠,擾得海邊百姓痛不欲生。
朝廷也多次派軍隊圍剿,卻始終拿海賊無法。
誰知竟讓一文官領著未受訓的婦孺把一窩海賊給徹底剿滅了,這在武將之中掀起軒然大波。
許多武將不信。
訓練有素的將士都拿海賊沒辦法,那些婦孺怎么可能與海賊拼殺?
張苓也是有這等懷疑,如今見到沈逾白,當然不會輕易就讓他含糊帶過。
若沈逾白敢謊報軍情領功,他必要奏請圣上,給予嚴懲!
“張大人,我等還是先將臨海之事給處理了,再商討攻打海賊之事也不晚。”
秦詔笑道。
張苓對他的插話頗為不喜:“本官一來便說了,秦大人才是欽差大人,本官不過是壓著不讓他人鬧事,事情既然如此緊急,秦大人該去忙才是。”
換言之,你去忙吧,不要來礙事。
秦詔心中暗罵武將粗鄙,面上卻還是笑著應了聲退出去。
秦忠幾步迎上來:“大人,接下來該怎么做?”
秦詔眼中恨意一閃而過:“先去審問薛巖!”
從他來臨海到現在已有兩個多月,一直被薛巖派人使用各種手段追殺。
若不是逃到通府,他早已喪命于此。
便是在通府這兩個多月,也是閉門不出。
在屋中待得久了,那怨氣和恨意就漸漸發酵,充斥四肢百骸。
如今形勢逆轉,他已掌握生殺大權,又怎么能不好好招待薛巖?
還有臨海其他人,一個也別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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