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病來如山倒第333章病來如山倒→、、、、、、、、、、、、、、、、、、、、、、、、、
清晨,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安小月胃口小,吃得差不多了,也沒有離席。
她在等。
等傅盛煬吃完,和爺爺說他們今天去褚家的事情。
商議好的事,就該趁周末的空閑時間去做。
不然,她上班都心欠欠的,總感覺差了點什么。
畢竟是生活在一起一年多的夫妻,傅盛煬秒懂她的意思。
他看了看主位上坐著的爺爺。
等爺爺把維生素等保健品就著溫水,一口氣吞了下去。
傅盛煬這才開口,“爺爺,我和小月今天就不陪你了,我們打算去看看褚叔叔。”
昨天吃晚飯的時候,傅盛煬就把褚霄對褚錦懷的態度,傳達給了傅金云。
傅金云已過古稀之年,明白什么事情都不能強求,否則適得其反。
他嘆一口氣,幽幽開口,“去吧,中午陪陪他,吃了午飯再回來。你媽媽應該會過來,到時候我和她說。”
安佳人隨冷仕則調入京市任教,周末得空的時候,都會過來看看寶貝女兒小月和幸運,一起吃飯。
昨天周六沒來,那就是今天來。
“要帶過去的東西,崔媽已經準備好,我和小月換個衣服就出發。”
傅金云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褚家的位置,傅盛煬倒是知道。
但是他從來沒有來過,各家都有自己的難關要渡,平日沒事,也甚少聯系。
兩人沿著街道走,每過一家,就要看看人家的門牌。
走了好一會兒,終于看到門牌上的褚字了。
褚家與傅園的典雅大氣不同,只是一棟位于眾多建筑群中的、帶院子的別墅。
看別墅的外立面,是雨水和灰塵融合而成的污漬,顯然已經很久沒有被清洗過了。
安小月和傅盛煬站在高高的鐵門外,兩人通過門上的縫隙,得以看清了院子里的一切。
深秋的蕭條,在沒有任何植物的院子里,更顯寂寥。
毫無生機的院子里,一個戴著帽子的人坐在輪椅上,他的腿上搭著一塊厚毛毯。
即使坐在暖融融的陽光之下,他的身影也顯得過分冷清。
被衣服包裹的身體,好像只有骨頭一般干癟空蕩 安小月和傅盛煬默契地看向彼此,都在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驚訝、疑惑。
褚奶奶的葬禮才過去兩個月不到,褚叔叔的身體怎么會消瘦成這樣?
褚奶奶去世的打擊、家庭的破裂,也不至于把一個人折磨得只剩一層皮和骨頭啊。
褚叔叔一定是生病了。
安小月猜想。
傅盛煬按響門鈴,在曬太陽的褚錦懷,一雙混沌的眼睛,看向門口。
那一雙空洞的眼,比這院子還沒有生的氣息。
好似被抽取了靈魂一般,只剩一具軀體在這世間。
安小月心中大駭,更加肯定她的猜想沒有錯。
這么短的時間里,能讓一個人身體消瘦、精氣神被抽干,能有這么大殺傷力的疾病,無非那么幾個。
輪椅上的褚錦懷沒有動,一系著圍裙的中年女性,從房子里疾步走了出來。
“來了,來了。”
來人正是衛姨。
鐵門明明可以從里面開,衛姨卻沒有開。
而是站在門口,問兩人,“你們有什么事?”
衛姨回來褚家之后,這門鈴就沒有聽到響過。
褚慈有鑰匙,每次都是她自己按遙控,開著車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每次來都要把老爺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也攔不住她。
剛才門鈴一響,她還以為出現了幻覺。
這會兒,看著站在門口,氣質不凡的男女,她卻是一個都不認識。
“我是傅家的傅盛煬,過來看看褚叔叔。”傅盛煬回道。
傅家的少爺,都長這么大,這么帥了啊。
衛姨知道兩位少爺玩得好,嘴角高興地上揚。
傅家少爺來看老爺,多一個人幫助,老爺和少爺的關系才能緩解啊。
上次見到少爺之后,她買菜都去那邊菜市場,各個時間段她都換著去過了。
但是自從那次之后,她再也沒有遇見過少爺和那位姑娘。
回來的這段時間,她才漸漸發現老爺的病情。
當時要是知道老爺病情,一告訴霄少爺,霄少爺肯定會回來的。
可是,她不知道霄少爺住在哪里。
去公司找,人家說霄少爺不在公司辦公。
她聯系不上霄少爺,只有干著急、求菩薩的份兒。
許是菩薩和夫人、老夫人都聽到了她的禱告,這才把傅家的人請來了。
這般想著,她直接按下門邊的隱藏開關,把大門打開。
“傅少爺、傅太太,請進。我姓衛,以前就在褚家做過傭人。”
將人迎進來,衛姨簡單說明她的身份。
安小月和傅盛煬默不作聲地跟在衛姨的身后。
門口的動靜,并沒有影響曬太陽的褚錦懷。
他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坐在輪椅上。
直到衛姨在他身邊站著,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褚錦懷那空洞的眼睛才有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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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煬和小月來了啊。”
褚錦懷開口,聲音蒼老、沙啞。
連聲音都變了,這......
安小月被腦海中出現的各種病名,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頓時,心中也因為沒有發現褚叔叔的身體情況,而感到愧疚。
褚叔叔的輩分明明比爺爺還要小一輩,可他的狀態,比爺爺更糟糕。
褚叔叔和爸爸的年齡不相上下,爸爸現在在國外舌戰群儒。
而褚叔叔在這荒涼的院子里,眼睜睜看著生命一點點流逝。
兩者一對比,正是事業風生水起時,褚叔叔卻是這般沒有火力點樣子。
安小月的心,好似被一雙大手揪住般,悶痛卻又發不出一點聲音。
衛姨側過臉,抬起衣袖,悄悄擦掉淚水。
當著客人的面哭,是丟臉的事情,她不能放任情緒。
“少爺、太太,你們稍等,我去搬凳子來。”
傅盛煬提著手里的東西,跟著衛姨進了客廳。
“衛姨,我們準備了一點補養身體的,你做給褚叔叔吃。”
一說到吃,衛姨的淚水更是包不住了。
想到老爺現在的情況,她好像全身脫力一般,身體踉蹌,慌忙扶著沙發靠背,才穩住身體。
“老爺......吃不了。”衛姨哽咽道,“老爺他吃不下去啊。”
說完,她死命咬住唇,防止哭出聲音來。
老爺還在,她不能哭。
傅盛煬見狀,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院子里,安小月的心冒著酸。
她喉嚨發緊,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淚水也迷了眼睛。
安小月屈膝,蹲在輪椅前,雙手握住那干枯、只有一層皮包著骨頭的手。
褚錦懷渾濁的眼睛霎時泛紅,一行清淚滑落。
“孩子,沒事。”
安小月的腦海里,又想起褚奶奶躺在路邊的身影,想起褚叔叔跑掉鞋子的模樣,想起褚奶奶葬禮上強撐著的、弓著身體的褚叔叔。
一幕幕讓人揪心,催人落淚。
“褚叔叔,我可以告訴我爸爸嗎?”安小月帶著哭聲問褚錦懷。
“別叨擾你爸爸了,他是干大事的人。”
安小月:“朋友也一樣重要。”
褚錦懷使出渾身的氣力,拍拍她的手。
“你爸爸懂叔叔的做法,給叔叔留點臉面。”
沙啞的嗓音,滿含哀求和最后的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