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這輩子算是栽了第176章這輩子算是栽了→、、、、、、、、、、、、、、、、、、、、、、、、、
“我會與祖母說清楚,不會讓兩位嫂嫂因我受累。”
裴景州問的是姜媚,裴景川卻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足見姜媚在他心中的分量。
裴景州嘖了一聲,沒想到自己這個弟弟用情竟然不比那女子少。
這就有點麻煩了。
他忍不住勸:“那女子的身份實在是太低,你非要給她個妾侍名分,不是不可以,但如果你還想給她別的,就算母親同意,族老們也不會同意,二哥勸你,還是見好就收。”
世家大族的子弟,一出生就能享受祖上積攢的榮華富貴,但相應的,也要承擔起維護家族顏面的責任。
裴景川雖在家排第三,但他身為嫡出又自小被寄予厚望,他的妻子也要萬里挑一才行。
裴景川并不意外會聽到這樣的勸告。
從小到大,類似的道理他已經聽過太多太多了,在花樓那三年,他也曾無數次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能沉溺其中,不能失了體統。
甚至在和姜媚重逢以后,他都還在試圖保持理智。
但當姜媚再次消失的時候,他才知道,所有的道理所有的規矩在姜媚這里都不管用。
他的身側不能沒有他。
“我明白,”裴景川頷首,裴景州的唇角還沒來得及上揚就聽到他說,“若我能做到見好就收,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什么玩意?
這世上還有他裴景川做不到的事?
裴景州眼眸微睜,難以置信地瞪著裴景川,見裴景川眉眼未動,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一顆心沉了下去。
他這個弟弟天資聰穎,一旦認定什么,便會傾盡全力做到,如今他認定了那女子,別的女子怕是再也入不了他的眼,更不可能讓別人操控他的婚事。
裴景州原地轉了兩圈,最后照著裴景川的肩膀給了一拳:“你小子,這輩子算是栽了!”
裴景川垂著眸,沒有反駁。
他早就認栽了。
園子里早就搭好了戲臺,下面也擺好椅子,放上瓜果點心。
姜媚到時眾人皆已落座,只在最后一排留有一個空位。
姜媚走過去坐下,被坐在第一排的裴音音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姜媚只當沒看見,透過屏風掃了眼男賓席,前排空位很多。
裴景川還沒來。
園子里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她要見他最好是去他住的院子,但如果他故意躲著她,今天也不一定能見上。
姜媚走了會兒神,回過神來時,聽到前面幾個姑娘正在小聲討論她寫的話本子。
“你們看了明軒書店最近賣的那本叫《黃粱記》的話本子了嗎?我覺得好好看,聚寶先生寫得也太好了。”
“是啊,聚寶先生的行文細膩,將書中女子患得患失的心思刻描寫得淋漓盡致,和我之前看過的話本子截然不同,先生一定是個特別溫柔特別儒雅的郎君,若能見他一面就好了。”
姜媚對自己寫的故事有自信,但她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受歡迎,聽到那些贊美之詞,她不由地勾唇,有些高興。
她識了字,寫了書,而且還十分受歡迎呢。
裴音音也和大家一起討論著,無意中瞥見姜媚在笑,立刻不高興了,揚聲問道:“你笑什么,你識字嗎?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嗎?”
姜媚正要回答,就見裴夫人帶著眾人朝這邊走來,跟在裴夫人后面的正是裴景川。
今日要宴客,裴景川很是好好打扮了一番。
月白色繡雪松華服勾勒出他挺闊修長的身形,頭上發冠雪白瑩潤,腰間配飾華貴,加上他俊美出眾的容貌,行走間風華萬千,惹人的緊。
好些人看癡了去,反應過來后,立刻害羞低頭,但又忍不住抬頭再看。
姜媚并未躲閃,一直盯著裴景川看。
已經過去半個多月,裴景川的人應該已經到了應縣,若是見到詢兒,也該有消息傳回來。
她實在是很想見他。
姜媚目光灼熱,裴景川卻恍若未覺,跟著裴夫人在屏風后落了座。
都半個月了,他還是生氣不想見她嗎?
姜媚忍不住皺眉,裴音音見狀冷哼:“某些人真是不知羞,眼珠子都快黏到我三哥身上去了。”
裴音音沒有點名道姓,但聽完她的話,在場的人全都朝姜媚看了過來。
姜媚并未羞澀,甚至對裴音音有些感激。
她正需要機會向裴景川表忠心呢。
她無視眾人的目光,坦然道:“三公子豐神俊朗,萬里無一,我沒見過世面,被他吸引對他傾心也是人之常情。”
裴音音方才已經見識了姜媚的厚臉皮,但她沒想到姜媚當著自家三哥和這么多賓客的面還敢說這樣的話。
她氣得不輕,越發覺得不能讓這種狐媚子纏上自己的崇拜敬仰的兄長,恨聲道:“膚淺,無恥!我三哥才華橫溢,你卻只能看到外在的皮囊,真是俗不可耐!”
姜媚沒有反駁,裴音音說得沒錯,她的確是個俗人。
裴音音以為姜媚不反駁是被她說得羞愧難當了,立刻乘勝追擊:“我剛剛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你可識字?可讀過一本書?可知方才我們討論的是什么?”
裴音音認定姜媚目不識丁,一定會當眾出丑,如此也能讓姜媚知道自己和這些大家閨秀的差距有多大,三哥絕不是她能肖想的人。
“回六小姐,三公子教我認過一些字,還借了不少書給我看,方才你們討論的《黃粱記》是明軒書店新出的話本子,碰巧的是,我和攥寫此書的聚寶先生是舊識。”
姜媚答得很快,語氣平穩,不卑不亢。
裴景州聽完碰了碰裴景川的胳膊,小聲嘀咕:“她膽兒挺肥啊,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來祖母今日是要替你相看,她這么毀你名聲,就不怕祖母發怒?”
教人識字那可是要手把手教的,孤男寡女、肌膚相親,哪個閨閣女子受得了未婚夫婿與人如此親近啊?
裴景州覺得姜媚有些太恃寵而驕了。
裴景川往裴景州的杯子里添了些茶,而后將一塊桂花糕塞進裴景州嘴里:“字是我教的,書是我借的,她又沒撒謊,有什么不能說的?”
裴景川塞得急,裴景州險些被噎住,他說不出話來,連忙喝茶把那點心灌下去。
再抬頭,就看到裴景川眸底的亮芒。
他這三弟怎么瞧著有點兒…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