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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對,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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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瑾將她推向墻壁,力道大得讓她后背一陣發疼。

  他很高,健碩的體格對宋晚夕來說,宛如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

  她的雙手手腕被他一只手摁在頭頂的墻上,無法動彈。

  尤瑾俯下身,冷厲的眼眸與她平視,另一只手的虎口掐住她下顎,把她的臉蛋仰起。

  宋晚夕心臟怦動,呼吸里滿是男人身上淡淡的酒氣,臉頰被掐得發疼,驚懼不安地望著他。

  這是她兩年來第一次靠尤瑾這么近,這么清晰地看他濃密的劍眉、深邃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淡色的薄唇。

  他精致的五官很是俊逸好看,眼尾一顆淺淺的小淚痣,更是絕色。

  可他身上那股危險的強大氣場壓得她透不過氣。

  他以前從不碰她的,任何肢體接觸都沒有。

  宋晚夕緊張地吞吞口水,聲線微微發顫,“你喝醉了?”

  尤瑾冷若冰霜,聲音沉得像胸腔里擠出來,“宋晚夕,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令人厭惡?”

  宋晚夕心尖隱隱作痛,眼眶濕潤了。

  她當然知道。

  他若不是厭惡她,又怎會結婚兩年都不愿意碰她。

  宋晚夕憋著眼底的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尤瑾,想過就過,不想過就離,你不需要委屈自己。”

  尤瑾冷冷一笑,手指微微用力,掐得她下巴泛疼,“委屈?五十萬娶來的老婆,長得天姿國色,放家里看著養眼。不花我的錢,還能做家務,給我省下不少保姆費。”

  他的話如一把鋒利的刀刃,狠狠插入她心臟,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你到底是為什么?”宋晚夕氣得手在發顫,無力掙脫他的鉗制,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微哽,卻倔強的不想讓眼淚溢出來。

  他們是相親認識的。

  父母從她二十歲就開始催婚,只為拿她的彩禮錢回老家蓋房子。

  父母的催婚電話足足折磨了她四年,實在承受不住壓力,二十四歲那年,她相親了。

  尤瑾是她大學老師介紹認識的。

  比她大一歲,是顯赫的世家子弟,尤氏集團繼承人,長得高大健碩,俊逸帥氣,是無可挑剔的高富帥。

  剛開始,尤瑾對她是極好的,溫柔體貼,深情熱烈。

  她不想有婆媳矛盾,希望結婚后能搬出來住。

  尤瑾就在她上班的研究所附近買下一套兩百平方的大平層。

  她不喜歡熱鬧,更不喜歡家里有外人。

  尤瑾就辭退保姆和鐘點工,跟她一起分擔家務活。

  她有自己的事業和夢想,不想婚后在家做家庭主婦。

  尤瑾非常尊重她,從不要求她辭職。

  她沒談過戀愛,傳統保守。

  尤瑾對她是發乎情,止乎禮,紳士且禮貌。

  她雖不擅表達愛,但她是真真切切愛上這個極好極好的男人,淪陷得無法自拔。

  短短幾個月的相處,她就在尤瑾浪漫的求婚下,滿懷憧憬地答應了。

  婚后,一切都變了。

  她不知道為什么,尤瑾就像變了另外一個人,對她極其疏離淡漠。

  兩年的婚姻生活,他們不像夫妻,倒像是熟悉又陌生的室友。

  這樣的關系,宋晚夕過得很痛苦,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她只能說服自己不要去計較,看淡婚姻,看淡愛情,將就著過吧。

  覆水難收,真心亦然。

  愛上一個錯的人,是要命的苦楚,她沒有力氣再去愛別人了。

  尤瑾的眼神幽深得像一潭死水,直勾勾地盯著她因為憤怒而泛紅的臉頰,聲音低啞:“宋晚夕,不為什么,純粹討厭你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每天冷著一張臉,像寡淡無味的白開水,無趣乏味。”

  宋晚夕視線被淚光模糊了,心房最深處是一抽一抽的痛,她終究還是受不了他的惡言相向。

  兩年來,第一次沖他發脾氣。

  “那你為什么還要娶我?”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壓抑已久的憤怒和委屈,“你是犯賤嗎?”

  尤瑾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依舊死死鎖在她臉上,沉默了幾秒,緩緩松開她,后退一步,忽然低聲道:“對,犯賤。”

  宋晚夕沒想到他是這種反應,揉了揉疼痛的手腕,憋著淚,轉身進房。

  關上門,她身子軟綿無力,背靠門板,淚水悄然而至,豆大的淚珠冰冰涼涼的,從她臉頰滑落,滴在下巴處。

  宋晚夕一夜無眠,快天亮時,才在疲倦中慢慢入睡。

  只睡了四個小時,醒來時,已是早上九點。

  她起床洗漱換衣。

  把臟衣服放到洗衣機里,清洗烘干。

  隨手又按了自動掃地機,圓扁的機器人開始清潔地面。

  陽光透過陽臺的玻璃窗映入寬敞的客廳,暖烘烘的,卻照不進她冰冷的心。

  她如常做了兩份早餐,今天是西紅柿雞蛋面。

  她平靜地坐在餐桌前,如同嚼蠟地吃著。

  突然,門鈴響了。

  她放下筷子,起身去開門。

  看到門口按鈴的女人,宋晚夕眸色微微一沉,本就郁悶的心情更低落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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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早上好。”吳薇薇笑容可掬,伸手遞來一個牛皮色大紙袋,“昨晚會所的空調太冷,阿瑾把他的外套給我穿了,剛好經過這邊,順道拿上來。”

  宋晚夕沒接,“不用還,他有潔癖,別人用過的東西,他不會再用了。”

  吳薇薇訕笑,沒被邀請就徑直越過宋晚夕走進來,黑色高跟鞋踩在干凈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宣稱告她的存在。

  “嫂子,阿瑾只對你一個人潔癖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穿同一件衣服,吃同一碗飯,喝同一杯咖啡,我就從來不知道他還有潔癖。”

  只對她一個人潔癖?

  宋晚夕站著不動,身體僵直,心里仿佛有一根弦突然斷掉,無聲無息,痛得胸口發脹。

  前年冬天,她在客廳看書,因為太冷,順手拿起尤瑾搭在沙發上的風衣外套披了一會。

  還給他的時候,他說,“我潔癖,扔了吧。”

  她以為,尤瑾不喜歡別人用他的東西。

  原來,只是厭惡她而已。

  真是可笑!

  宋晚夕笑不出來,她關上門,心里沉甸甸的,胃部痙攣,沒了胃口吃早餐。

  她端起餐桌的碗筷,進了廚房倒掉。

  吳薇薇在房子里轉了一圈,來到廚房門靠著,“嫂子,阿瑾的房間在哪?”

  宋晚夕洗著碗,“衣服放在沙發上吧,他昨晚喝多了,沒那么早醒的。”

  吳薇薇輕笑一聲,語氣帶著一絲譏諷,“我跟阿瑾是好兄弟,以前經常睡同一張床,沒那么多忌諱。”

  宋晚夕洗碗的動作一頓,掐緊手中的海綿,指骨隱隱用力。

  吳薇薇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傲慢,“嫂子,我剛參觀你家,進你的房間看了兩眼,原來你跟阿瑾分房睡啊?”

  宋晚夕猛地將海綿扔進水槽,碗碟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她洗了手,關上水龍頭,冷著臉從吳薇薇身邊疾步走過,拎起沙發上的背包,一言不發地穿上休閑帆布鞋,離開了家門。

  看著宋晚夕被氣走,吳薇薇的笑容更是得意,雙手環胸,在客廳里來回晃蕩,左看看,右摸摸。

  最后,擰開尤瑾的房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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