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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傾城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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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如意沒了動靜,不知是昏迷,還是已經命喪黃泉。

  而顧傾城在看到救援人員的一刻,虛弱地抬了抬手,卻沒發出一句聲音,人便昏死過去。

  “病人有艾滋病,一定要注意防護!”醫生跟消防互相提醒著。

  另一邊,陸君堯出了電梯便一路狂奔,等他趕到,傾城還沒有從氣墊上移出。

  消防見有人沖過來,正要阻攔,旁邊有人提醒:“他是家屬,也是醫生!”

  消防這才放行。

  陸君堯沖進去,終于看到傾城,看到她渾身是血。

  那一刻,已經麻木機械的身體,再次萬箭穿心!

  他以為傾城已經…

  雙腳僵了一瞬,男人越發加快步伐。

  “傾城,傾城…”他不知道妻子到底傷勢如何,不敢隨意挪動,只能小心地捧著她的臉輕喚。

  可顧傾城昏迷著,毫無反應。

  而他探出傾城還有生命體征,窒息的心瞬間又活過來。

  傾城沒死,他的傾城沒死,還活著!

  很快,顧傾城被抬出來,警察給她解開手銬,纖細白皙的手腕上,觸目驚心的傷。

  從住院部樓下送到搶救室,不到兩分鐘。

  雖然陸君堯也是醫生,可這畢竟不是他的地盤,而且他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參與搶救。

  他只能在走廊里焦急地等候。

  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了網絡平臺跟周圍人的朋友圈。

  陸君堯的手機也陸陸續續有電話進來。

  他一心記掛著傾城的安危,沒心思去理會那些電話,索性把手機調了靜音,一個都不接。

  經過一番檢查,醫生出來,語氣還算放松:“陸教授,陸太太生命體征平穩,但初步檢查脾臟破裂,尾椎骨第二節骨折并脫位。另外,因為那個顧如意患有艾滋病,剛才墜落時陸太太身上也有多處外傷…”

  陸君堯沒等他說完,抬抬手示意了下,“我知道,要服用阻斷藥。”

  “對,您是醫生,這些都清楚的。現在您看是轉院呢,還是就在我們婦幼動手術?”

  這位醫生知道陸君堯的身份,也清楚人家大概率要把老婆轉去自家醫院。

  畢竟那是京城市最好的私立醫院,各方面條件都比婦幼好多了。

  陸君堯點點頭表示感謝,當即讓院方安排轉院。

  因為脾臟破裂會導致嚴重內出血,多拖延一分鐘都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陸君堯馬上聯系了相關部門,請求警車開道,盡量節省路上時間。

  顧傾城被固定好后抬上救護車,陸君堯隨行護送。

  院方做了急救措施后,顧傾城這會兒幽幽轉醒。

  睜開眼,視線模模糊糊,但她還是憑借一個模糊輪廓,辨認出旁邊握著她手的人是誰。

  嘴巴動了動,她還沒發出聲音,陸君堯已經察覺到她醒來,馬上俯身靠近。

  “傾城,你想說什么?”

  “別…別擔心——”她發出微弱的語調,身體里很痛,但又說不出哪里痛,只覺得呼吸都被遏住。

  陸君堯點點頭,“好,我不擔心…我陪著你…”

  “這是…去哪里…”

  他輕柔地回:“轉院,你脾臟破裂,尾椎骨錯位骨折,需要動手術,現在回我醫院那邊。”

  顧傾城閉上眼,緩了緩氣息。

  其實她現在一點都不擔心了。

  墜下去的那一刻,她做好了必死的準備,當時也沒覺得有什么恐懼,唯一遺憾的——是覺得對不起陸君堯。

  他多不容易啊,這么難得遇到一個喜歡的女人,卻不能陪他白頭,還給他帶來生離死別的痛。

  她當時就覺得心疼陸君堯。

  而現在知道自己沒死,只是受了傷,哪怕要切除脾臟,她也覺得沒什么了。

  陸君堯見她不言語了,又擔心起來,“傾城?”

  顧傾城又緩緩睜開眼,很艱難地露出一個笑,“對不起…嚇壞你了吧——”

  她不說這話,陸君堯還能勉強維持著冷靜鎮定。

  可一說這話,什么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只覺得滾燙的液體奪眶而下,心臟劇烈地顫抖搖擺著,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與冤枉。

  顧傾城看著他臉頰上滾落的淚,又擠出一個笑,“哭什么…”

  她想抬手幫丈夫擦擦臉龐,可身體動彈不得,便只能調侃:“你一個男子漢…當著這么多人,掉眼淚…”

  “傾城…”陸君堯握著她的手,想俯身吻她,卻又不能。

  她臉上也有血,雖簡單清理過,但依然有殘留病毒的可能。

  他深愛自己的妻子。

  可作為醫生,他也必須保持最基本的理智。

  起碼這半年里,他都不能跟傾城有過于親密的接觸。

  直到半年后,確定傾城體內檢測不出艾滋病毒,警報才能解除。

  所以他只能低沉、深情、不住地呢喃著“傾城,傾城…”

  顧傾城移開視線,很艱難地清咳了聲,安慰道:“別哭了…你不覺得丟人,我都怕…”

  陸君堯鄭重地點頭,“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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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警車開道,原本半小時的路程,十分鐘就到了。

  醫院早已做好準備,顧傾城馬上被送進手術室,先做脾臟摘除術。

  其實胸腔腹腔這一塊算是陸君堯的專業領域。

  但因為兩人是夫妻關系,醫院也深知陸君堯對自己老婆的深厚感情,為避免關心則亂,安排了另外的醫生主刀。

  陸君堯相信同事的實力,剩下的唯有等待。

  消息傳開,雖然陸君堯沒有接電話,但許落顏、陸浩明還有周伽南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醫院來。

  竟然連顧柏川都來了。

  “傾城怎么樣?傷得重不重?”許落顏看到陸君堯,急聲詢問。

  陸君堯這會兒已經基本平復下來,將妻子的情況跟大家簡單說了說。

  “不幸中的萬幸!我在網上看到墜落的視頻,心都要掉了!顧如意那個瘋子,簡直喪心病狂!她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許落顏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隔空對顧如意一痛叱罵。

  周伽南看向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安靜點。

  她看了男人一眼,這才合上嘴巴。

  顧柏川問:“那如意怎么樣?她流產又切除子宮,這才三四天而已,還沒恢復,從那么高的地方墜下…”

  話沒說安,許落顏回頭就罵:“怎么,你還關心顧如意?聽說就是你害她流產又切子宮的,現在心疼了?我看是鱷魚的眼淚吧!”

  陸君堯冷聲道:“不清楚。”

  出事后,他一心只記掛著傾城的情況,哪有精力去關注顧如意怎么樣。

  不過,聽說她墜落當場就大出血,大概率是沒救了。

  就算能救回來,她余下的人生也只能將牢底坐穿。

  陸君堯同樣替自己老婆不值,見顧柏川人在這里,心卻記掛著顧如意,當即逐客:“顧少,這里躺著的是傾城,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言外之意,要探望顧如意的話就滾。

  顧柏川臉色尷尬,解釋道:“我就是看望傾城的,剛才只是隨口問問,我也希望顧如意一死了之。”

  他這話一出,周圍人對他的敵意稍稍減輕。

  搶救室里,顧傾城由于脾臟破裂嚴重,臟器間出現粘連,內出血又很嚴重,手術持續了近三個小時。

  外面等著的人,個個心如煉獄般煎熬著。

  終于,燈滅了,眾人緊緊懸著的心忽然落地。

  醫生出來,陸君堯率先迎上去。

  “陸教授,手術很成功,但出血量大,后續還要多注意調養。”負責主刀的醫生跟陸君堯溝通顧傾城的病情,又說了些細節問題。

  另一邊,顧傾城已經被推出來。

  麻藥加上失血過多,讓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看似醒著,實則意識模糊。

  許落顏看著閨蜜蒼白憔悴的樣子,眼淚滾滾而下。

  她想拉拉閨蜜的手給予安慰,可陸君堯剛好轉身過來,抬手攔住了。

  “傾城命太苦了…我以為她跟顧家撇清關系,這輩子的厄運就結束了,誰知還要受這樣一遭罪…”許落顏一邊抹淚一邊心疼地說。

  陸君堯看了眼旁邊杵著的顧柏川,意有所指地道:“這遭罪也是拜顧家所賜。”

  他倆一唱一和,顧柏川杵在那里,越發無地自容。

  顧傾城被送到病房后,本著要安心養病的原則,陸君堯把大家都打發走了。

  耳邊清靜后,他坐在病床邊,無聲地握著妻子的手,緩緩趴下去靠在她身邊。

  心頭恐懼依然時不時泛濫,唯有這樣,他才能獲得片刻的安寧。

  顧傾城還是渾渾噩噩,可她能感覺到陸君堯一直陪在身邊,這讓她分外安心。

  身體上的疼痛令她痙攣不止,她無意識地呻吟著,把陸君堯心疼得五臟六腑都在拉扯。

  那一下午,陸君堯把這一生的苦痛煎熬都體驗完了。

  顧如意墜樓后,因為傷口爆裂,脾臟、肝臟破損,造成嚴重大出血,盡管醫院及時給她進行了手術,但情況依然十分危急。

  她在ICU躺著。

  讓人意外的是,第二天,孫尚驍竟坐著輪椅來看她了。

  但也只能隔著遠遠的距離,站在玻璃窗外遙看一眼。

  “蠢貨…”他嘴巴呢喃,不屑地吐出兩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么急功冒進,最后賠上自己的命,也只是傷人家分毫,不是蠢貨又是什么。

  巧的是,梁景容得知消息,竟也來看望顧如意。

  沒料到會在ICU外遇上孫尚驍,她冷冷斜睨了眼,當做沒看見。

  梁景容去跟醫生詢問情況,醫生搖著頭無奈地說:“情況不樂觀,大概率過不去危險期…”

  梁景容眉心緊蹙。

  無論過去有多少恩怨,那都是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

  而且,如果不是他們母子陷害,顧如意也不會流產,失去子宮,繼而瘋狂到去綁架無辜。

  她于心不安。

  “醫生,我想問問,她住在這里的費用…”梁景容好奇。

  醫生道:“是陸教授承擔的。陸教授說,只要能吊著她一口氣,就不能讓她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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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落,醫生嘆息了下,又補充:“其實她那個樣子,插管活著也是折磨,倒不如拔管后走個干凈。”

  孫尚驍在一旁陰森森地道:“陸君堯是故意的,他就是要不惜代價吊著顧如意一條命,讓她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呼吸,都痛苦萬分。”

  梁景容回頭看著他。

  是,她也明白陸君堯的用意。

  可她沒有資格左右陸君堯的決定。

  畢竟,自己丈夫也病著,那天價巨額的治療費還要仰仗傾城。

  要是得罪了他們,間接也會害了丈夫的命。

  權衡之下,她還是只能放棄顧如意。

  孫尚驍沉默片刻,突然問醫生:“我是她未婚夫,我能不能簽字拔管,放棄治療?”

  他想著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送顧如意一場痛快。

  可醫生卻說:“未婚夫并不是法律意義上的監護人,無權做這個決定。”

  “…”孫尚驍默然,而后看向梁景容,“你是她養母,法律意義上你們是直系親屬,你可以簽字。”

  梁景容冷哼了聲,“如意還沒死,你就這么見不得她好?萬一她能挺過危險期呢?”

  孫尚驍一語拆穿,“你不就是不敢得罪陸君堯嗎?顧如意遇到你們這家子人,真是倒十輩子霉。”

  “如意遇到你,被你利用,才是毀了一生!”

  兩人互相指責,都在推卸責任。

  殊不知,正是他們“天衣無縫”的合作,才釀成顧如意今天的悲劇。

  顧傾城在術后第二天徹底清醒過來。

  陸君堯沒去上班,雖然就在他自己醫院,他完全可以一邊上班一邊兼顧老婆,可他還是沒有。

  他就要一刻不離地守在病房。

  看到妻子醒來,他習慣性地握住傾城的手,溫和地問:“感覺怎么樣?身上的疼痛還有昨天那么厲害嗎?”

  顧傾城搖搖頭,然后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嗯?”陸君堯不解。

  顧傾城輕輕緩緩地道:“這段時間,你跟我保持距離,起碼要等半年后,我確定沒有被感染,你才能近距離接觸我。”

  自從顧如意感染了艾滋病,并且可能隨時隨地報復她時——陸君堯就給她科普了這些防艾小知識。

  她都記著。

  昨天墜樓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會有高危暴露的風險,畢竟從那么高的地方墜下去,避免不了會受傷,會有血液接觸。

  但那時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僥幸活下來,也無需操心以后的事。

  萬幸她活著。

  所以,抗艾是她接下來半年的重中之重。

  比抗艾更讓她擔心的,是陸君堯動不動就跟她貼貼親親抱抱的舉動。

  此時,陸君堯聽她說了這些,頗有點哭笑不得。

  “傾城,你是不是過于理智了?你受了那么重的傷,差點救不回來,現在蘇醒后的第一句話,居然就是要跟我保持距離。”

  “我不是只跟你保持距離,我要跟所有人保持距離。”她弱弱地強調。

  陸君堯沒話說了,只能嘆息一聲。

  顧傾城知道他難以接受,也知道他肯定會情不自禁地又突然想抱她吻她之類的,那只能靠自己多提醒,多回避了。

  “昨天那個小女孩怎么樣?有沒有受傷?”她不關心顧如意的死活,但一直記著那個無辜可愛的小姑娘。

  陸君堯道:“昨天我就讓陸浩明過去慰問探望了,給了他們一筆慰問金,五十萬。”

  或許人家的本意不想要錢。

  但這是他們表達歉意的方式。

  五十萬,對他們來說不算什么,可過于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來講,可能是幾年存不下來的積蓄。

  “小姑娘受了驚嚇,可能需要一些時日才能恢復。”陸君堯回答了,又幫她掖了下被子寬慰,“放心吧,所有事我都會安排好的,你安心養傷就行。”

  “嗯。”

  顧傾城點點頭,又靜默了會兒,才想起顧如意:“她死了沒?”

  “沒有,她比你傷得更嚴重,還在ICU吊著一口氣。”

  顧傾城深感意外,“她命可真大。”

  “確實,不然怎么說禍害遺千年。不過,想要她死也很容易,只要拔了呼吸機,她很快就可以去閻王地府報道。”

  陸君堯做為醫者,雖性格淡冷,沉默寡言,但在治病救人這方面,他從不含糊,原則堪比鐵律。

  之前顧如意也是找傾城麻煩,都找到他科室去了。

  可當看到她身下流血,有流產征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救了。

  但這一次,他實在忍無可忍!

  他寧愿冒著職業生涯被毀的可能,寧愿光明磊落的一生烙上污點,也要讓顧如意拿命賠償!

  ——只要傾城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

  他就可以去做那個劊子手!

  可顧傾城沒有。

  她靜靜地沉默了會兒,問:“她現在活著是不是很痛苦?”

  “是。”

  “那就讓她活著吧,讓她憋屈、痛苦、憤怒又不甘地活著。等我身體好些了,我還要去看望她,關心關心。”

  顧傾城極其溫和地說著這些話,但話語間的陰冷,卻讓人不寒而栗。

  “好,”陸君堯又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微笑著說,“我跟你想法一樣,死得太干脆倒是便宜了她。”

  反正顧如意現在,徹底失去了興風作浪的可能。

  別說下床害人,她只要離開呼吸機,就能分分鐘喪命。

  病房門被人敲響,陸君堯回頭,看到進屋來的人,眉心一皺。

飛翔鳥中文    高調閃婚陸少后,前任氣的絕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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