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替你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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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君堯看了圈客廳四周，俊臉露出一笑：“這套房子，戶主就是傾城，是她自己全款購買——不是我也不是云墨送的。只不過房子原來的業主是我，說起來也是緣分，若不是你們把她趕出家門，她不會找中介買房，也就不會遇上我了。我們因為這套房子結緣，繼而愛上彼此結為夫妻。所以我剛才說，這套房子是我跟傾城愛情的起點。”
梁景容還在吧臺那邊扶著兒子，聞言本能地發出疑問：“怎么可能？這房子少說幾千萬，她從哪兒來這么多錢？肯定是你低價賤賣！”
“低價賤賣？”陸君堯冷笑，“你不貶低自己的女兒是活不下去嗎？”
“…”梁景容咬著唇，無地自容。
“傾城有多聰明能干，你們做父母的竟一無所知。她是小有名氣的畫家，是大名鼎鼎的股評人，賺錢對她來說是最不值一提的事。”陸君堯說著，回頭看向妻子，深邃漆黑的瞳孔溢滿欣賞與寵溺。
顧家人瞪著眼，不敢置信。
女兒從小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他們當然知道。
初中時就辦過畫展，他們當然也記得，但那些畫還能賣錢？
而且股評人…她雖然主修金融，成績也好，但小小年紀居然能玩轉股市？
“這次收購顧氏，你們可能都以為是我在背后幫他，其實不然，我對商戰這些事不感興趣，是她全盤布局，步步為營，親手一點點吞并顧氏，我不過是…借了點錢給她而已。”
陸君堯淡淡一笑，“可我們既是夫妻，那我的一切都是她的，所以‘借’這個字，也有點多余。”
顧庭安癱在沙發上，喃喃自語：“怎么可能，她被拐時才二十歲…”
意思就是，那么小，就算有頭腦能掙錢，也不會多達數千萬。
他哪里知道，女兒的“私房錢”其實是以一個小目標的起步存在的。
“你們都以為是傾城依附于我，其實她無需依附任何人，在我們結婚前，她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小富婆了。你們若不是鬼迷心竅，遺棄她，打壓她，甚至縱容顧如意差點再次害死她，她完全可以帶領你們顧家，登上新臺階，再創輝煌。”
陸君堯一向惜字如金，可今天為了老婆，他難得這么“啰嗦”。
顧傾城神色平靜，等丈夫話音落定后低聲埋怨：“跟他們說這些做什么，沒必要。”
“是，的確沒必要。”陸君堯回頭看著妻子，牽著她的那只手抬起，攬住她的肩緊了緊，溫柔地道，“可總得讓他們知道，他們與榮華富貴擦身而過，都是拜他們自己親手所賜。”
話落他看回顧庭安，語調陡然涼薄：“如今一無所有，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顧庭安無話可說。
但梁景容這會兒反應過來了。
她突然快步撲過來，“傾城，傾城——”
陸君堯臉色一凜，忙把老婆護在身后：“顧太太，有話直說，離她遠點。”
“傾城，爸爸媽媽知道錯了，現在是真心知道錯了，你就看在我們生養你的份上，給我們一次改正的機會吧。”
“其實今天我們過來，是想接你回家的，真心實意想接你回家，說到底你是我們的親生女兒，跟如意不一樣，那死丫頭…她現在跟了孫尚驍，也和我們斷絕關系了，我打電話她都不接，我們早知道她那么狠毒，當初說什么也不會收養她的…”
“可退一萬步講，我們收養她也是為了你啊，你小時候體弱多病，大師說你是童女命，說你長不大就會夭折…你那么漂亮，聰明，討人喜歡，我們怎舍得失去你啊，所以才想了這個辦法——收養一個跟你同齡，八字相合的女孩，大師說，她會替你受業障，這樣你就能安安穩穩地長大了。”
“你看，大師是不是算得很準，雖然你這三年是受了罪，但最終結果依然是好的，你嫁給了三少，一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而如意機關算盡，現在卻被孫尚驍折磨得死去活來，她這就是在替你受罪啊！”
顧傾城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
她長這么大，第一次發現她的親生母親，邏輯思維能力竟這么奇葩！
如此牽強迷信的事情，居然被她說得天花亂墜。
顧傾城幾次動嘴巴，最后只有嘲諷一笑，“那照你這么說，我有如今的榮華富貴，最該感謝的人是那位大師，跟你們毫無關系。”
陸君堯低頭，優雅一笑。
他老婆反應真快，沒有被顧家三言兩語的美化帶進坑里。
“這…生你的人是我，關那大師什么事。”梁景容也懵了，說話都結巴起來，“傾城，我們是你父母，生養之恩大于天，就算我們愧對你，你也不能報復我們，否則會遭天打雷劈的！”
顧傾城已經耐心全無，聞言更冷漠地說：“如果這世上真有天譴，那在你們把我遺忘、拋棄，趕出家門時，你們早就被劈成兩半了。”
哪還輪得到現在來劈她？
梁景容徹底無言，一臉哀喪地看向沙發上的顧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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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庭安同樣毫無辦法。
顧傾城轉身走回沙發，語調淡淡：“你們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們。”
“那公司…”梁景容眼巴巴地看向女兒，頓了頓鼓足最后的勇氣祈求，“你看你…還在讀書，你也沒辦法管理一家公司，你何必…”
“放心，公司我不要了。”顧傾城突然改變主意。
陸君堯吃驚地回頭看她，“傾城…”
“一個空殼子而已，我要來也是燙手山芋。公司還給你們，就當是回報你們的生養之恩。但從今以后，我跟你們沒關系，你們也不要再來找我。”
顧庭安站起身，竟無恥地吐了句：“法律上沒有斷絕父女關系這種說法，等我們老了，病了，你還是要贍養我們，否則我可以起訴你！”
顧傾城的心被他們反復碾壓，早已麻木不仁，聞言立刻回擊：“既然你非要逼我，那公司我還是搶來賣掉算了。”
“不要！傾城，你爸盡說氣話，你別理他。”梁景容趕緊圓場，又跟女兒說好話，“我們還年輕，不麻煩你養老，你不要公司就好，媽媽感謝你，給我們留了條生路。”
這時，負傷坐在地上的顧柏川站起來，抹了下嘴角的血喊道：“媽，你有沒有腦子？公司已經被她搞得一團糟，她手里的股份僅次于爸，以后我們不是變相給她打工嗎？除非現在我們有足夠的資金把她名下股份回收。”
顧傾城喝了口水，微微一笑：“你想給我打工，也未必有這個機會，就公司目前的情況，哪怕我不再干預，也撐不了幾日了，破產清算是遲早的事。”
顧庭安鐵青著臉，“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要干這損人不利己的事？公司一旦破產，你手里的股份也一文不值了。”
“不就是損失一點錢么，我不在乎，剛才我老公說了，掙錢對我來說易如反掌，但能把你們全都拖下深淵，這比掙錢更讓我快樂。”
顧傾城笑著說完，顧庭安氣到說不出話來，臉色再次發緊，抬手顫抖地指著：“你…你個掃把星，狼心狗肺的東西…早知你是個禍害，小時候就該一把掐死你！”
陸君堯見他又有心梗的跡象，好心提醒道：“顧太太，你還是趕緊送顧總去醫院檢查下，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好好活著才最重要。”
梁景容看著丈夫越來越痛苦的臉色，嚇得不輕，連忙招呼顧柏川過來，“快，扶你爸爸去醫院。”
陸浩明在陸君堯的眼神暗示下，上前準備幫忙，可剛走近，就被顧柏川一把推開：“不要你假好心！”
陸浩明想著不能出人命，只好忍了，轉而去給他們開門。
梁景容跟顧柏川扶著顧庭安轉身，往門口走去。
快出門時，梁景容突然回頭，憤怒又不甘地咒道：“傾城，你會遭報應的！”
顧傾城面無表情，“好，我等著！”
等家里沒有別人了，陸君堯轉頭看向老婆，上前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我不會笑你。”他低聲安慰。
顧傾城溫順地靠在他懷里，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覺得分外踏實安心。
“不想哭，只是有點累…”她低聲細語，極其微弱。
陸君堯低頭吻在她發間，聲音比她的更柔：“那要么今天不回學校了，在家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懷里的小腦袋搖了搖，“不用…讓我抱會兒就好。”
話音未落，她貼著臉頰在男人懷里蹭了蹭，雙手也環住他精瘦的腰。
陸君堯很享受被她這樣依賴，當即也不再說什么，靜靜地抱著她，讓她療愈身體和心靈的雙重傷害。
良久，顧傾城覺得心情平復了些，才從他懷里松開。
“時間不早了，我回學校，你去醫院上班吧。”她很快冷靜下來，仿佛剛才什么都不曾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