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露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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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準的人，誰來也管不住。”陸君堯態度堅決。
“…”陸丞琳氣到說不出話來，轉身一把去拉兒子，“走，回家！”
“媽…小舅不能跟傾城在——”
“閉嘴！”陸丞琳憋了一肚子火，偏偏無法對弟弟發作，見兒子又這么不上道，當即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
陳云墨臉都被打偏了，回過頭來哭唧唧地道：“媽，你打我…從小到大你都沒對我動過手…是小舅惹你生氣，你憑什么打——啊！”
他絮絮叨叨還沒控訴完，陸丞琳又接二連三地打下來，毫無章法，就是胡亂地扇巴掌。
“打的就是你！從小寵著你慣著你，不成器的東西！為了個顧如意讓你爸賠了一塊地給顧家！你現在還要招惹顧傾城！我警告你，不許再跟顧家的人有牽扯！聽見沒！”
“啊——媽，你瘋了！小舅你快管管，我媽瘋了！啊——好疼，好疼！”
陳云墨狼狽地左閃右躲，鬼哭狼嚎，陸丞琳憋屈已久的心情徹底失控，邊打邊罵。
陸君堯在一旁看好戲，絲毫沒有拉架的意思，反倒說風涼話：“挺好的，彌補下童年的缺憾。”
美術館的風波果然被不少圍觀者拍了視頻發在網上，但幸運的是，現在的網友都長腦子了，沒有被輕易帶節奏。
廣大網友對人口拐賣早就深惡痛絕，當得知顧傾城的遭遇后，大家都無比同情。
雖然視頻中，下跪的顧如意看起來更可憐，好像是顧傾城得理不饒人。
可網友們并沒有網暴顧傾城，反倒很通情達理地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被網暴的是喪盡天良的人販子，以及冷血無情的顧家人。
一連兩天，顧家都被掛在熱搜上，著實火了一把。
顧傾城一邊吃早餐，一邊瀏覽新聞，看著顧家的遭遇，不由失笑。
手機屏幕突然變換，響起來電鈴聲。
她盯著來電顯示，不解皺眉。
物業？
物業找她干什么？
顧傾城帶著疑惑接通來電：“喂，你好。”
“顧小姐，您家有訪客，他們自稱是您的父母，放行嗎？”物業那邊禮貌詢問。
顧傾城吃驚更甚。
顧庭安跟梁景容怎么知道她住這兒？
轉念一想，懂了。
陳云墨知道她的住處，之前還帶著顧如意來過。
若不是陸君堯事先交代了物業，把他們攔截在外，他們肯定找上家門。
既然顧如意知道她的住處，那顧庭安夫婦找來也就不奇怪了。
顧傾城毫不猶豫地道：“不見，讓他們走吧。”
“好的。”
可掛了電話沒多久，顧庭安親自打來。
顧傾城皺眉，煩悶。
將手機按了靜音，她盯著屏幕看了幾秒，還是接通了：“喂。”
“傾城，我跟你媽過來看看你，保安不讓進，你跟他們說一聲。”顧庭安的語氣，難得的溫和平靜。
顧傾城笑問：“你們是誰啊？為什么來看我？”
小區門口，坐在車里的顧庭安一聽這話就來火，正要發脾氣，被旁邊的梁景容趕緊按了下手臂，示意他不要動怒。
顧庭安只好壓著脾氣，“你姓顧，你說我們是誰？”
“天下同姓的人比比皆是，難道我要搭理每一個姓顧的？”
“顧傾城！”
顧庭安還是壓不住火氣，瞬間又要發怒，但梁景容反應更快，忙一把拿過手機，“傾城啊，我們是爸爸媽媽啊，我們來接你回家的，你跟保安說一聲，讓我們進去吧。”
顧傾城忍不住冷笑。
真有意思。
都沒提前打招呼，突然就來接她回家，這厚臉皮是在哪里修煉的。
“原來我還有爸媽，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要論陰陽怪氣，顧傾城現在的功力絕對無人能敵。
“傾城，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媽媽這幾年日思夜想的都是你，現在誤會解除了，你回來吧。”梁景容一副情深意切的口吻，放著稍稍心軟的人，怕就撐不住了。
可顧傾城不為所動。
她很理智地問：“我回去，那您的小女兒怎么辦？”
“如意…她現在被網暴，門都不敢出，傾城…等過些時日，我們給她找個人家，她出嫁后就不常回來了，你看這樣行嗎？”
不得不說，梁景容對顧如意是真愛。
到這一步，她還在想方設法地護養女周全。
顧傾城心里涼薄一片，想著自己的遭遇，再想想所謂家人對顧如意的態度，不由冷笑起來。
“我到底是你們親生的嗎？”她忍不住發問。
“當然是！你就是我們親生的啊。”
“那顧如意呢？”
“她是收養的，從孤兒院領回來的，你忘了？”
說到這里，顧傾城突然想起一事。
之前她“綁架”顧如意那回，顧如意提到過當年收養她的原因。
但當時話沒說完被打斷了，后來也沒機會再說。
“你們當年為什么要收養顧如意？”她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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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容遲疑：“你怎么想起問這個了…”
“好奇。”
那邊停頓了下，梁景容嘆息道：“算了，其實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你都這么大了…還記得你小時候，總是隔三岔五地生病嗎？嬌貴得很，很難養，那時候你爺爺奶奶還在世，他們說找個大師看看…”
“大師看了你的生辰八字，說你是童女命，會年幼夭折，養不大。我們一聽嚇壞了，急忙詢問大師破解之道，大師說，找個跟你八字相合的女孩收養，跟你一起長大，就能替你受那些罪，破了你的童女命，我們這才收養了如意…那時候你們都小，不懂這些，也不想讓你們害怕恐懼，就只好說是收養個妹妹跟你一起作伴玩耍…”
顧傾城聽完，瞬間明白顧如意的嫉妒變態心理是怎么來的了。
“顧如意應該是無意間聽到你們提起這事，知道了你們收養她的真相，所以她才心理失衡，對我嫉妒憎恨，想讓我消失。”
“什么？如意知道這事？”梁景容大吃一驚。
顧傾城心情有些復雜，更不想見他們了，淡淡地道：“我跟顧如意之間的仇恨，不可能化解了，只要她還在那個家，我永遠不會踏足一步。”
她承認，顧如意確實有無辜之處。
可那并不是她造成的。
而她們一起長大的這些年，她對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可謂百般呵護，千般容忍。
家里所有人也都對她很好。
可以說被顧家收養，對她來講是逆天改命，跨越階層。
但她就因為那個所謂的“真相”，心生歹意甚至殺心，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顧傾城這次無法寬容大量，也無法原諒顧如意。
掛了電話，她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心緒還是無法平靜，便又習慣性地上樓拿起畫筆。
過了不知多久，許落顏在樓下高聲喊她。
“傾城，陸醫生來了！”
顧傾城一怔，陸君堯來了？
他來干什么？
擔心那家伙會上來找她，顧傾城趕緊起身，用畫布將畫架蓋上，轉身下樓。
剛走到樓梯拐角，迎面遇到正上樓來的男人。
陸君堯站在下面，自然是要抬頭看她。
見她眉宇間似有不悅，下樓動作也慌，男人莞爾一笑：“怎么匆匆忙忙的，著急見我？”
顧傾城失笑，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你這厚臉皮在哪里修煉的？”
“自學成材。”
“…”顧傾城無語了，給了個白眼，一副不待見的口吻問道，“你來干嘛？而且誰允許你上樓的？真當這是自個兒家了？”
“我來接你去醫院，之前說好的，今天陪你去看鐘院士。”
顧傾城突然記起這事。
但她想了想，疑惑，“可鐘醫生今天不坐診。”
她之前看過鐘醫生的坐診時間，沒掛上呢。
“傻瓜，我帶你去，看什么門診。”
陸君堯寵溺地說著，大長腿繼續邁步向上，站在顧傾城下面一級臺階。
他倆的身高差，這個站位正好可以平視。
盯著女人看了幾秒，陸君堯突然伸手，朝向她的臉。
顧傾城一驚，身體本能地閃躲了下，臉色防備：“你干嘛？”
男人性感勾唇，抬起的那只手沒有撤回，而是繼續追蹤她閃躲的臉，而后大拇指溫柔地刮過她臉頰。
柔嫩細膩，光滑如玉…
顧傾城瞪著他，杏眸滾圓。
正要罵他是登徒子，這人卻把大拇指上的“臟東西”展示給她看，劍眉星目微皺：“臉上弄的什么東西？”
顧傾城下意識又摸了下自己的臉，“顏料，可能畫畫時不小心弄到的。”
陸君堯微微挑眉，“你還會畫畫？”
顧傾城心里一咯噔，突然意識到說漏嘴了，但面上反應平靜：“畫畫誰不會？你小時候沒上過興趣班？”
陸君堯扯唇一笑，“那介意我看看你的畫作嗎？”
“介意。”顧傾城不客氣地道，而后錯身下樓，“你不是說去醫院嗎？趕緊走了。”
陸君堯回頭看著她，大拇指跟食指摩挲著那點顏料。
碰巧，他喜歡藝術，對畫料稍有研究。
這是天然礦物質顏料，價格極其昂貴，多用來油畫創作。
再結合她有點異常的反應，陸君堯突然蹙眉，心頭掠過某種懷疑。
那副油畫《鎖》…
“顏顏，你陪我一起去醫院吧。”顧傾城下樓后，看向坐在客廳里抱著筆記本電腦的閨蜜，邀請道。
她不想跟陸君堯單獨相處。
許落顏聞聲回頭，看向閨蜜，正好也看到跟在閨蜜身后下樓的陸君堯。
后者薄唇淺笑，微微搖頭。
許落顏立刻明白過來。
“傾城…我趕論文，下周跟導師出差前要搞定的，沒時間…”許落顏嘟著嘴巴，滿臉歉意。
顧傾城皺眉，無奈。
陸君堯好奇一問：“葉小姐下周要出差？”
“是啊，我導師接了個外地的大官司，抓了幾個壯丁去打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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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落顏故意當著陸君堯的面說這個，完了還不忘提醒：“到時候麻煩陸醫生幫忙照顧下傾城哦。”
“誰要他照顧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顧傾城急忙回絕這話，看向陸君堯更加沒好氣，“你到底還去不去？不去趕緊走人。”
陸君堯看著她氣鼓鼓的小臉，又想到剛才摸她臉頰的瑩潤感，心頭情意綿綿，不怒反笑：“走吧，我們別打擾葉小姐做事了。”
顧傾城冷著小臉，拿了包包出門。
進電梯后，她按了負二車庫，準備開自己的車。
可陸君堯又取消了負二按鍵。
她瞪眼看過去，男人解釋：“坐我車就行了。”
“不用，我自己開車。”顧傾城又按了負二。
陸君堯笑而不語，也沒跟她繼續廢話，只是等電梯在一樓打開后，二話不說將她“挾持”出電梯。
“陸君堯，你干什么？你是土匪嗎？”
顧傾城反抗，可迎面有人走來，她又不能鬧得太難看，只能馬上收住架勢，被他帶出門塞進車里。
“陸君堯，你太過分了！”顧傾城瞪著他。
“嗯，是有點。”男人淺笑，而后探身進去。
顧傾城嚇了一跳，身體繃直，緊貼著座椅靠背。
結果，陸君堯只是抽了安全帶出來，幫她扣上。
見她如臨大敵，眼仁瞪得滾圓，跟受驚無辜的貓兒似的，陸君堯不禁又笑，而且又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怕什么？我能吃了你。”
再次被他捏臉，顧傾城是真怒了，回手就是“啪”的一聲，打在他手臂上。
是真用力了。
聲音也很響。
結果就是她手指一片麻木，疼的是自己。
而男人看著清瘦，但肌肉很結實，硬邦邦的跟石頭似的。
陸君堯看出來了，哭笑不得：“初中物理還給老師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手疼不疼？”
顧傾城嘴硬：“不疼。”
他笑意更濃。
反正不著急走，他索性站在副駕車門邊，一手抬起悠閑地支在車門頂上，另一手伸到她面前。
“你看，都打紅了，還說不疼？我看你渾身上下嘴最硬。”
顧傾城很不習慣這種氛圍。
雖然她沒答應對方的追求，兩人也沒確定關系，但是他的溫柔寵溺，曖昧撩撥，完全就是把她當女友對待的。
尤其是他現在這個姿勢，將她整個籠罩著，親密無間。
顧傾城心里排斥抗拒，但臉上還是不爭氣地染上紅暈。
“你到底走不走？”她無法回應那話，只能說回正題。
可陸君堯看著她臉上的紅暈，心頭越發躁動。
之前顧傾城跟“白衣”聊天時，陸君堯就知道她對自己是有些動心的。
只是種種因素壓抑著。
而現在看到她勾人心魂的紅暈，令人沉醉的羞澀，他越發肯定自己的直覺。
“傾城，你臉紅了。”盯著女人滿臉的不自在，他直接把話挑明，“你對我，并非毫無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