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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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客廳，顧家三人正在討論到底怎么安頓大女兒，忽聽樓上破音尖叫，嚇得豁然起身。
結果還沒來得及問怎么了，就見顧如意沖出來，又直直滾落樓梯。
所有人都大驚失色，連忙沖過去。
“如意！如意！”
“如意你怎么樣！”
“快叫救護車！趕緊打120！”
幾人都奔過去，將滾下臺階的顧如意撈起，驚慌失措地關心詢問。
顧如意本就嚇得魂飛魄散，現在滾下樓梯又渾身疼痛，當然最痛的還是腹部。
她痛苦地捂著小腹，嘴巴半張一直顫抖著，話都說不完整：“媽…救，救救我的孩子…孩子，不能有事——”
話音未落，顧柏川看到妹妹身下有血，驚呼：“如意流血了！”
幾人看去，果然顧如意的睡衣已經被血染紅。
顧如意瞪著雙眼，渾身顫抖得更厲害，哭著哀嚎起來：“媽…孩子，我的孩子——”
前三個月是不穩定期，誰都知道這樣一摔的后果。
孩子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梁景容也落下淚來，心痛地抱著女兒：“不怕，不怕！我們馬上去醫院，讓云墨的小舅去找最好的婦產科醫生，一定會保住孩子的！”
顧柏川打完了120，這才有精力詢問妹妹：“如意，到底怎么了？發生了什么讓你嚇成這樣？”
問起這個，顧如意又滿眼驚恐，抬手指了指樓上：“蛇，那條蛇…姐姐的蛇，爬到我房間，爬到我腳上，我…啊！我肚子好痛…”
顧庭安大為不解：“那蛇不是在保姆間嗎？怎么爬到樓上了？”
他疑惑間，顧柏川已經起身沖到保姆間，見透明箱子的罩布是歪著的，扯掉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蛇跑了！”
想著那條蛇就在樓上，還可以自由活動，顧家兩個男人都嚇得瑟瑟發抖。
“打消防，讓消防過來把蛇打死！顧傾城！那死丫頭！”顧庭安咬牙切齒，對親生的大女兒恨到了極點。
顧柏川打了消防熱線。
但消防員還沒來，救護車先來，把顧如意接走了。
梁景容跟著她一起去醫院，又趕緊給陳云墨打了電話，讓他也趕去醫院。
今晚的顧家，注定不得安寧。
吃過晚飯，顧傾城本該休息了。
可這幾日睡太多，身體慢慢恢復后，精神好轉，晚上就睡不著了。
正好最近股市行情不錯，全網都在討論，她便在論壇泡著。
“全員股神”QQ群也很熱鬧，大家賺了錢喜氣洋洋。
顧傾城前幾天不舒服，都沒怎么在群里冒泡，有人她，她才上線聊兩句。
今晚她一直在線，還在論壇留言區跟股友互動，大家都覺得好奇。
一一：看到李夫人剛剛回復帖子了，這么晚還沒休息呀，身體要緊李夫人。
景洵：估計是賺太多，激動得睡不著。
李夫人：[笑]沒賺多少，在看書準備考試，順便逛逛論壇。
洲洲：李夫人還是學生？
李夫人：不是，證券從業考試。
白衣男神：李夫人，你真打算去做職業操盤手？
白衣一出現，大家立刻圍攏過來。
一一：白衣男神這話什么意思？好像有什么是我們不知道的呢。
洲洲：我也感覺到了，你倆是不是私聊過？
顧傾城盯著手機，柳眉輕蹙。
這…怎么解釋？
前陣子她跟白衣詢問婦科專家的事，后來兩人多聊了幾句，她順口說等以后做了操盤手，就幫白衣打理資金。
所以確實是兩人私聊過。
但要不要在群里承認呢？
顧傾城還沒想好怎么回，QQ頭像又響。
點開，是白衣來私聊。
她心弦一緊。
白衣男神：抱歉，一時說漏嘴了。
顧傾城笑了笑，回：沒關系。
然后，她又去群里解釋道：前幾天，我身體不適，跟白衣咨詢過一些事情，順帶聊過幾句。
一一：你倆終于還是勾搭上了。
余教練：你倆不會私下都見過了吧？
白衣：沒有。
顧傾城見大家都打趣起來，心知這話題不能繼續了，否則沒法收尾。
正要轉移話題時，她手機突然響起，界面切換。
定睛一看，顧家打來的。
呵，都三四天了，他們終于想起這個被遺忘的女兒了？
顧傾城不想接，直接掛斷。
界面回到QQ群，她繼續聊股市：我很看好科技板塊，不過最近消費利好挺多，適當做下短線，見好就收。
白衣：政策大力支持，我倒覺得可以膽大一點。
顧傾城看著這話，又忍不住失笑。
李夫人：白衣男神，今天大漲，你不會加倉了吧？
白衣：一點點。
李夫人：[笑哭]建議你最近馬上出手。
顧傾城剛把這話發出去，房間門被敲響，許落顏進來急聲道：“傾城，出事了！”
“怎么了？”顧傾城一驚。
許落顏臉色復雜，“你爸的電話打我這里來了，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說你的蛇跑出來了，把顧如意嚇得滾下樓梯，現在消防抓了蛇要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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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顧傾城震驚不已。
“蛇跑出去了？”她一愣，很快明白過來，“我知道了，肯定是這幾天沒喂，它太餓了跑出來找吃的。”
顧傾城趕緊起床穿衣。
“你要回去？”許落顏問道。
“嗯，那蛇是無辜的，不能打死。”
許落顏急聲阻攔：“可是你現在回去，免不了一場大戰！顧如意還在懷孕初期，從樓梯上滾下去，那孩子大概率是保不住的。”
顧傾城動作頓住，這才想起顧如意滾下樓的事。
她剛就光想著蛇了。
“是啊…那孩子肯定要流產——”她怔愣地呢喃了句，忽而冷哼一笑，“這大概就是報應。”
“對她來說是報應，對孩子來說也許是福報。”許落顏冷靜地道，“有句話怎么說的，有福之人不進無福之門。那孩子生下來，有顧如意跟陳云墨這樣的父母，簡直就是災難。”
“那倒也是，說明這孩子聰明，但愿重新投胎找個好人家。”顧傾城深以為然。
話音未落，許落顏手機又響。
她遞過來，“還是你爸。”
顧傾城拿過手機，“我接吧。”
她改變主意不打算回去了，但蛇得安頓好。
“喂…”
那邊顧庭安聽到女兒的聲音，立刻憤怒咆哮：“顧傾城你干的好事！養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害得如意滾下樓梯，孩子都不知能不能保住！我看你怎么跟陳家交代！”
顧傾城把手機拿遠一些，等咆哮結束才放回耳邊淡淡地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您吼再大聲又有什么用？我的蛇呢？”
“消防打死了！”
“打死了？”顧傾城一愣，氣憤地反問，“誰允許你讓消防打死的？”
“顧傾城！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你這是什么態度！”
“你們早就沒把我當女兒了，我還要把你當父親？”顧傾城不甘示弱地懟回去。
“你——你簡直氣死我了！”顧庭安呼吸急喘，話都說不利索了。
顧家這邊，消防還沒離開，正捉住那條黑白王蛇，也不知該怎么辦。
聽顧庭安對著手機咆哮，帶隊的消防員明白是怎么回事，把他手機拿過去了。
“你好，我是消防，那條黑白王蛇是你養的？”
顧傾城正為愛寵傷心著，聽到電話那頭的問話，馬上回道：“是的，那條蛇是我養的，你們真把它打死了？”
“沒有打死，不過這蛇到底怎么處理，你們家人要商量好，我們都來你家出警兩次了。”
顧傾城很不好意思，“對不起，麻煩你們了。能不能請你們今晚先把蛇帶回消防隊，我明天過去找你們？”
“你今晚不能回來處理嗎？”
“我…前幾天出了車禍，現在不方便。”
消防員斟酌了下，只好答應：“那你明天一定要過來處理。”
“好的，謝謝，麻煩你們了。”
消防帶著黑白王蛇離開了。
手機回到顧庭安手中后，他對著女兒又是一通大罵。
顧傾城心里早就對家人死心了，也已做好決裂的準備，因此反應很平靜。
等顧庭安罵累了，顧傾城才平靜開口：“別急，等我身體好些了，我就回去收拾東西。”
“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那個地方不值得我眷戀，該斷絕關系了。”
話落，顧傾城落下手機，率先掛斷。
許落顏坐在床邊，看著她清冷寡淡的臉色，心疼地抬手按在她肩膀上。
顧傾城笑了笑，“放心，我沒事，你去休息吧。”
“嗯，那你也早點休息。”許落顏起身離開。
顧傾城拿起手機，不知想到什么，打開了通訊錄黑名單。
果不然，陳云墨給她打了五六個電話。
她雖沒接，卻也大概能猜到什么事。
肯定是知道顧如意要流產，他又遷怒自己，打電話來罵的。
手機還在“滴滴”響，群里好幾個她。
顧傾城懶得理會這些破事了，又回到群聊。
洲洲：李夫人怎么聊著聊著，突然不見了李夫人。
景洵：白衣也是，聊得好好的，突然也消失了。
一一：他倆每次都一起出現，一起消失，同頻共振啊。
余教練：他倆不會又在私聊吧？
顧傾城見大家又胡亂猜測起來，連忙再次冒泡：剛接了個電話。
她這話剛發出，白衣也再次出現：剛接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