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搬山之意，不可為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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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華嬌軀貼著趙無疆，軟玉溫香，她就這么抱住趙無疆，氣氛旖旎，但她語氣低沉，滿是細不可聞唯有貼近才能聽到的氣音，似乎擔心有人窺聽：
“你沒見過你娘親，你娘親走的時候，你還太小了...
我見過她兩面，第一次是畫像，第二次是本人...
那時我也不大，十來歲...
在我看到畫像的那一刻，在我心中，她就是個普通的江湖女子...
我看到她本人的時候，卻改變了想法，她明媚如陽，嬌顏勝花，聰慧通情達理，明辨是非，行俠仗義，豪爽英氣...
又大逆不道...”
趙無疆眸光一顫，當聽到大逆不道這個詞時，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劇情的走向。
“江湖與廟堂，素來不合。”李昭華眸光顫顫，回憶起自己年少時的過往，她滿是感慨：
“按照朝廷的說法，江湖人士，缺少管教，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皇權在上。
你娘親恐怕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因為她當初提了一個觀點，叫搬山為民！
這個民不僅僅是民貴君輕的民，還是黎民至上的民。
天下無君，黎民至上。
姚家搬山訣，你知道嗎？
你應該知道，就算趙霆嘯不愿意提及過往害怕你走上你娘親的道路，但是你那些江湖朋友，應該跟你提及過...
姚家搬山訣，當年那么多人覬覦，爭奪，圍剿，但最后都沒得到，為什么？
因為姚家搬山訣，絕對不是以一種常人可以猜到的方式傳承下去的，不是武學秘籍，根本沒有記錄在紙上...
姚家搬山訣很有可能藏在你們的血脈之中，或者更為玄妙的方式藏匿了起來...
不過這只是我的推測，這些年，圣龍功我沒修煉，但是我手下不少幕僚都推衍過圣龍功，為什么是三層？因為模仿的姚家搬山訣。
那么姚家搬山訣又為什么是三層？
我們推測，真正的姚家搬山訣，不是三層，而是因人而異！是極為特殊的武學！
不是正常武學那般，按部就班修煉之后，就能得到同樣的力量...
沒人知道為什么你娘親被人發現的姚家搬山訣是三層，你知道嗎？有想過嗎？”
趙無疆眸光直顫，他意識到了為什么是三層，但他不敢想，因為這是超越這個社會體系和時代的思想，所以...在朝廷看來...大逆不道？
“你娘親做事光明磊落，沒你親疏分明，但她豪氣干云，勝你太多...
她曾告訴過我們...我們包括你爹，李在淵，還有年少的我...”李昭華重重吸了口氣：
“她希望李在淵若是登基，能夠施行這些為民政策，幫到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黎民...同時要扳倒壓在黎民身上的三座大山...
這大概就是我們所知曉的姚家搬山訣是三層的根本原因...
三層，是三座大山！
第一，是那些曾侵略過大夏的國度，大夏之前短暫的大陽王朝的更之前，有過五大外邦入侵這片土地的歷史，導致這片土地的人和文化極度跌落，后來這片土地被迫簽訂了很不平等的盟約。
直到大夏的建立，國力日漸強盛，才好上很多，可那是一段恥辱。
雙子爭帝，那時也天下大亂，大亂就容易遭受覬覦，尤其是外邦。
所以你娘親第一要推翻的，就是這座大山。
至于第二座，不知你能不能想到...”
趙無疆當然知道，他想要廢除皇位，亦是類似大山的存在...
他陡然想起之前他們為了救下李云睿，追殺龍戰時，最后遇到的那兩個神秘女宗師說的那番話，“你們游走于江湖和廟堂之間，刀光劍影，恩怨糾葛，卻不曾見識過腳下這片土地真正的模樣...”
李昭華想要說出的觀點，是她當年看到的那位明媚的大姐姐告訴她的，溫潤如陽，可有些生活在陰暗中的人，見不到太陽，甚至包括當年的她，她當時也覺得小芳姐姐瘋了！
可小芳姐姐撫摸肚子時卻笑著說：
“我希望以后的孩子能生活在一個美好的世界...”
美好的世界？小芳姐姐認為的美好，太難太難了。
李昭華見趙無疆沉默，她語氣柔和，繼續道：
“第二座大山，便是那些地主，權貴，還有腐朽落后的大夏制度，黎民肩挑的繁重苛捐雜稅，等等。
她觸怒了皇權，惹怒了大夏自詡神明的皇權勢力，所以她走得那么年輕...
而正是因為觸怒了皇權，李在淵當時才不敢去救你娘親，任由江湖人士甚至朝廷兵馬圍剿你娘親和你爹！
不然以李在淵當時與你爹和娘的關系，他無論如何，都會出手，哪怕只是做做樣子...
但是他不敢，他是皇室中人，他仰仗皇權！
所以他袖手旁觀！
而第三座大山，便是壟斷整個大夏江湖錢財命脈的江湖盟！
江湖盟以錢財和權柄煊赫聞名，幾乎與廟堂分庭抗禮，可想而知，體量何其之大！
現在知道為什么姚家身為江湖盟之一，其他江湖盟的世家要眼睜睜看著姚家覆滅了吧？
姚家中居然有小輩妄圖推翻自身！何等的大逆不道，倒反天罡！
所以你娘親必須死...因為她要搬走的，是這三座大山...
第一座無可厚非，但第二座第三座，整個天下，誰容得下她？”
趙無疆抬起眸子，赤紅在眸中飄揚：
“我娘親沒錯！”
“錯的是整個天下！”李昭華接過話茬：
“你爹當年殺得整個江湖膽寒，就說過這句話...
姚芳沒錯，錯的是整個天下！
但你爹后來估計擔心你的安危，想要保留你娘親唯一的血脈，于是他沉默了，忍辱負重，背負了傷痛，選擇育你成人...
再后來也許是他被歲月打磨...
有些事，知道做不到的...
沒有人永遠年輕意氣風發...”
趙無疆眸光堅定，已經下定了決心，天下將無君！
他嗓音沙啞，粗糲如風沙摩挲墓碑：
“當永遠有人年輕！
不知天高地厚！
頭破血流，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