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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三皇子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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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個風雪交加的夜。

  庭院里的枯樹枝在凜冽寒風中,張牙舞爪,恍如陰森兇猛的鬼魅貼在門窗上,呼嘯著,伺機破門而入。

  除卻風聲,隱約可聞利器相撞的聲音。

  貞隆帝僵硬的躺在龍榻上,緩緩轉動著渾濁的眼珠子,眸底是猶不死心的陰狠和憤怒。

  到底是誰先反了?

  是蠢不自知、愚不可及的承衍,還是令他蒙羞的承赟?

  貞隆帝竭力張開嘴巴,發出“咯咯”的聲音。

  待李福盛走近后,顫抖又費勁的動了動手指,指向殿外。

  李福盛心領神會“陛下,是三殿下攜京畿衛反了。”

  “禁軍中亦有將領倒向了三殿下,幸而衛副統領忠志不改,率部下浴血奮戰,抵御三殿下的叛軍。”

  “至于二殿下…”

  李福盛面上適時的露出一抹悲憫和蕭索“陛下,老奴實不愿將此噩耗稟明陛下。”

  貞隆帝:噩耗?

  “二殿下身中奇毒暴斃于府中,而今尚在停靈。”

  “許是…”

  李福盛頓了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許是三殿下下的毒手。”

  “陛下明鑒,老奴絕無挑撥離間之心,實在是已有諸多證據指向三殿下。”

  貞隆帝的呼吸陡然急促。

  旋即,眼皮一翻,昏厥不醒。

  時刻守在甘露殿的太醫竭力救治,卻頻頻搖頭,示意情勢不妙。

  夜半,大殿內燈火通明。

  “咚”的一聲。

  有人踹門而入。

  盔甲和長劍上的血滴答滴答落在光潔的地板上。

  混著靴底漸漸融化的雪,匯成了一灘又一灘猩紅瘆人的血水。

  看在眼中,觸目驚心。

  是三皇子。

  三皇子的身后的親衛,一左一右各捧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木匣。

  李福盛心底浮現可怕的猜想。

  不會是…

  三皇子無視地面的血水,無視滿殿宮人、太醫的驚懼,大步流星繼續向內走著。

  行至太醫院院判身前,長劍一揮,橫在院判的脖頸處,冷聲道“一刻之內,將父皇治醒。”

  “他醒,你活。”

  “他死,你死!”

  發須皆白的太醫院院判被嚇得止不住輕顫,額頭上冷汗淋漓“三…”

  “三殿下明鑒,陛下身體虧損嚴重,不宜用虎狼之法下猛藥,否則…”

  “否則,怕是撐不過三日。”

  早知道,就該聽徐太醫的勸,調配些藥,冒作感染風寒,稱病告假,閉門不出,躲過這場逼宮造反。

  三皇子手中的長劍,往里一推,劍鋒劃破太醫院院判的脖頸,殷紅的血珠滾滾冒出。

  太醫院院判顫聲道“臣是御醫,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何懼哉!”

  假的。

  不怕是假的。

  然,眾目睽睽之下,他絕不能屈從于逼宮謀逆的反賊!

  要不然,他的兒孫該如何自處。

  魚,他所欲也。

  熊掌,亦他所欲也。

  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三皇子挑眉“院判大人是要舍生取義了?”

  隨后,手腕一翻,用刀背拍向了太醫院院判的后頸。

  太醫院院判直挺挺的倒在血水里,像死了一般。

  太醫院院判:微死!

  “可還有人要效仿院判大人找死?”三皇子視線掃過其余太醫“京畿衛和禁軍皆已效忠朕,今夜一過,天一亮,朕就是大乾名正言順的帝王。”

  “服從朕,乃天經地義!”

  “是死是活,是要闔族問斬還是高官厚祿,自己選。”

  三皇子索性自稱朕了。

  反正要瘋,那就瘋到底!

  隨著三皇子話音落下,親衛們齊刷刷拔刀。

  “三殿下,臣…”

  “臣愿一試。”

  生死之際,有太醫瑟縮著肩膀,顫顫巍巍道。

  “去。”三皇子氣勢迫人的輕揚下巴。

  只見,太醫攤開針袋,一連在幾處兇險的穴位落針,貞隆帝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

  “這便是傳聞中的回光返照嗎?”三皇子輕笑一聲,煞有其事的喟嘆“今夜,果真吉祥的很。”

  “是長見識了。”

  本就緊張的無所適從、戰戰兢兢的太醫手一抖,本該落在眼尾和鬢角中間的針,穿透了貞隆帝的眼皮,刺入眼球,鮮血唰的一下涌出。

  “見血見喜,紅紅火火。”

  “見紅見喜,事事如意。”

  當了一輩子奴才的李福盛,嘴唇一動,吉祥話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便知失言。

  三皇子朗聲笑道“福盛公公不愧是父皇的大監,這張巧嘴,真真是無人能及,就連朕都喜歡的緊。”

  “不如,福盛公公棄暗投明吧。”

  “這些日子日日守著中風癱瘓失禁的父皇,也是難為福盛公公了。”

  李福盛擲地有聲“奴才生是陛下的奴才,死也是侍奉陛下的鬼。”

  三皇子撇撇嘴“無趣的緊。”

  在太醫不計后果的一通亂扎下,貞隆帝醒了。

  一只眼睛,淌著血。

  另一只眼睛,渾濁不堪。

  三皇子見狀,面上笑意更盛,聲音溫和里又夾雜著浮夸的孺慕,俯在床沿,緩緩開口道“父皇,您終于醒了。”

  “兒臣屬實擔心壞了。”

  “想必父皇還不知儷貴妃和二皇兄的死訊吧?”

  “這些年來,儷貴妃盛寵不衰,二皇兄賢名不墜,皆是父皇的心頭好。”

  “見父皇被蒙在鼓里,兒臣于心不忍。”

  “父皇,這是二皇兄的頭顱,兒臣特意命人割下獻給父皇,以全父皇和二皇兄的最后一面。”

  三皇子打開左邊的木匣,孝順的捧起,杵在貞隆帝面前。

  貞隆帝一呼吸,鼻尖就會與冰冷的頭顱相觸。

  李福盛:不是?

  原來,三皇子瘋起來如此沒有下限。

  像極了他曾聽謝小侯爺提及的陶蘭芷侄女的狂為亂道。

  那也是個捧著顧扶景的頭顱當禮物送給陶蘭芷的猛人。

  真真正正的誅心之舉。

  那另一個木匣子里不會是儷貴妃的頭吧?

  李福盛默默把頭垂的極低,默念,年歲大了,經不起嚇。

  三皇子繼續道“父皇,另一個匣子里裝著的可不是儷貴妃。”

  “不是兒臣不想,而是無能為力。”

  “父皇還記得照年的詭異死法兒嗎?”

  “父皇不用瞪兒臣,不是兒臣殺的照年。兒臣不過是將儷貴妃用在照年身上的毒,照貓畫虎般灌給了儷貴妃。”

  “那般神奇之物,儷貴妃不試試著實可惜。”

  說到此,三皇子似是舉頭顱舉累了,輕嘆一聲,貼心的將二皇子的頭顱塞進貞隆帝的錦被里“父皇,二皇兄冷,你給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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