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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生來就只會為特定的某個人而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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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榮我始終堅信,即使斗轉星移滄海桑田,你是歲月流轉記憶全無,心動之人,無論何時相遇,心跳聲依然怦然。”

  他傾慕顧榮。

  兩世的顧榮,身上有相同的特質。

  孤注一擲的勇氣,深策遠慮的聰慧,野火燒不盡的野心。

  能把裴敘卿那樣的蠢材一步步無懈可擊的推上高位,本就是難于上青天之事。

  但顧榮成功了。

  裴敘卿的晉升之途,瞞不過執掌皇鏡司的他。

  所以,他的心依舊會因顧榮而生波瀾,卻不會如此生這般厚顏無恥的靠近。

  “說謊。”顧榮聲音既清又冷。

  滿地的銀輝似是一剎那間化為了滿地白霜。

  “你不會對夢里那一世的我心動。”

  但凡有一絲一毫的心動,就不會對她的失蹤無動于衷。

  可,她被囚暗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與世隔絕,根本不知暗牢外的任何消息。

  或許,謝灼找尋過她。

  或許,謝灼也曾因她著急。

  或許,謝灼離開上京不知此間事。

  或許,謝灼已經自顧不暇。

  每想出一個理由,顧榮看自己的心就看的更加清楚。

  她心悅謝灼。

  她該正視自己。

  她該走出上一世的陰影。

  她該敢愛敢恨,而非因噎廢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才是她自己的人生的主宰。

  裴敘卿留給她的恐懼和痛苦,早就該云銷雨霽散的干凈。

  思及此,顧榮釋然的輕笑一聲。

  她的情緒,真真是善變的很。

  前一瞬,還執拗的要一個篤定的答案。

  下一瞬,又覺得迎著光往前走便好。

  “我會。”謝灼擲地有聲“顧榮,有的人的心,生來就只會為特定的某個人而嘩然。”

  “我不清楚,我為何沒有救出你。”

  “我不知道,我那時的狀況和境遇。”

  “所以,我不能給出你解釋。”

  “但是,顧榮,只要你尋我,只要你喚我,無論多遠,我都會來,我都會信你。”

  “你之所求,我也定會應你。”

  “謝灼。”顧榮手臂一伸,攬過謝灼的脖頸,朝著自己的方向一拉,鼻息交織“愿為雙飛鴻,百歲不相離。”

  “這是我晌午時分,就想告訴你的話。

  “我的心意。”

  顧榮的言行,與循規蹈矩四字,毫無干系。

  月色很美,夜風很柔。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謝灼的心跳更快了。

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  愿為雙飛鴻,百歲不相離。

  他和榮榮,心意相通,兩情相悅。

  這是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顧榮只覺耳畔一片潮濕,再抬眸時,謝灼奪眶而出的眼淚,映射著細細碎碎的光。

  “顧榮,我心甚喜。”謝灼的聲音稍稍有些哽咽。

  “我亦然。”

  顧榮后知后覺的發現,謝灼草苗似的頭發變長了。

  “你是食了什么靈丹妙藥嗎?”

  謝灼面露羞赧“這是皇鏡司的怪老頭兒制作的。”

  “假的。”

  “大婚,一輩子僅一次。”

  “我不能頂著像是被翻過的荒地似的頭發大婚。”

  “要盡善盡美。”

  “大婚之日,你我一起入丹青妙手的畫。”

  顧榮:…

  顧榮暗暗咂舌,瞧著跟真的似的。

  “該給我解釋解釋刺殺之事了。”顧榮松開手,正色道。

  謝灼坦言“是我考慮偏差。”

  “一面,恐你知我遇刺,憂心忡忡,寢室難安。”

  “一面,又恐你身陷兩難之境,左右為難,勞心傷神。”

  “便自作主張的瞞下。”

  “幸得宴尋提醒,方知自己錯的離譜。”

  “自以為是的好,更像是將自己的意愿強加給你,卻并未考慮你的感受和想法。”

  “你我之間,不應該被所謂的為你好而綁架束縛。”

  “貴在坦誠。”

  “事關生死,瞞著你,本就是天大的錯誤。”

  “日后,我定不會再犯。”

  “顧榮,你我解開繩子上的這一個小結可好?”

  謝灼眨巴著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顧榮。

  濕漉漉的眼睛,看的人心軟。

  “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你可還有旁的要緊的事情瞞著我?”

  緊要二字,顧榮咬的格外重。

  “有一事。”謝灼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在追查愍郡公遺腹子的下落時,我抓到了當年在愍郡公逼宮失敗后,倉皇逃離在外的曲觀海。”

  “曲觀海?”顧榮愕然。

  “他不是在躲避追兵時墜崖,粉身碎骨嗎?”

  “竟還活著。”

  愍郡公造反,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舊事了。

  她對此事的認知,基本上源于道聽途說。

  曲觀海不僅僅是愍郡公謀士,也曾是享譽天下開壇講經的高僧。

  信徒甚廣。

  在流傳于世的版本里,曲觀海就是那個妖言惑眾,煽動愍郡公造反,致使愍郡公闔家死絕的奸佞。

  人人得而誅之。

  那些越寫越野,三人成虎的民間傳說里,曲觀海又是會攝人心魄妖術的妖人。

  否則,根本沒人能能相通愍郡公為何而造反。

  謝灼頷首“還活著。”

  “丞昇核實了他的身份。”

  “曲觀海的神智時而清醒,時而糊涂,極難審問出有用的消息。”

  “基本上,丞昇日日都會挪出些時間親自過問。”

  “在曲觀海前言不搭后語、渾渾噩噩的話語里,丞昇提煉出一則駭人聽聞的訊息。”

  “曲觀海,是陛下的人。”

  顧榮悚然大驚,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何止是駭人聽聞啊。

  愍郡公逼宮造反前,貞隆帝在一眾皇子里平平無奇。

  先皇既有庶長子,亦有嫡皇子。

  就是掰著手指頭數,也數不到貞隆帝。

  更遑論,那時的貞隆帝堪堪舞象之年而已。

  所以,貞隆帝承繼先帝皇位,根本不是旁人所說的運氣好,該死都死了,矮子里邊拔高個兒,終于輪到了貞隆帝。

  “太后娘娘和長公主殿下知道嗎?”

  顧榮一針見血問道。

  謝灼眉心微動“問不得。”

  “即便問了,也求不到答案。”

  “興許,曲觀海身上還有旁的大秘密。”

  “再審審。”

  “能哄的先皇長子造反,又能在天羅地網下逃生撿回一條命,絕不是簡單的人。”

  “曲觀海是朝廷禁書里的風云人物。”顧榮感慨道。

  有人撰寫曲觀海與大殿下共枕而眠,耳鬢廝磨的親密場景。

  有人描述曲觀海背負血海深仇,臥薪嘗膽,忍辱負重的悲壯故事。

  更有人聲稱,曲觀海乃瘟神轉世,為禍人間,擾亂天下的。

  總之,關于曲觀海的傳說,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要多離奇古怪,就有多離奇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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