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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眾里尋他千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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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過四旬的仆婦,驚呼道。

  裴敘卿循聲看去,入目皆是身材粗壯的老仆婦,不禁皺了皺眉。

  “原先在蟾桂院伺候的下人呢?”

  與貼身小廝顛鸞倒鳳固然惡心,但年輕貌美的丫鬟紅袖添香卻不失為一樁雅事。

  丫鬟不見蹤影,變成了滿臉褶子滿手厚繭的老仆婦!

  裴敘卿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帶著有氣無力的虛弱。

  老仆婦暗暗撇嘴,面上不動聲色道“回大公子的話,是侯爺的命令。”

  世人皆言,永寧侯世子實乃不學無術的紈绔子。

  但,紈绔子總比大公子這樣的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強吧。

  平日里,開口閉口之乎者也,潔身自好。

  實際上呢?

  給院子里一心想攀高枝兒的丫鬟開臉的是誰?

  在鋪滿圣賢書的案桌上耕耘進出的又是誰?

  裴敘卿一聽是永寧侯的決定,心中的氣焰驟然萎靡。

  他不是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天真貴公子。他深知,唯有依靠并攀附永寧侯,才能在仕途上暢通無阻,一帆風順。

  “端一碗安神香湯來。”

  “再燃起安神香。”

  “著人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他一定要看清楚紅蓋頭下那張臉,看清他命定的妻子。

  只要他步步為營,嚴格遵循夢境中的軌跡,必定能夠如夢中所愿,位極人臣大權在握。

  老仆婦心下詫異。

  高燒昏迷,好不容易蘇醒,不進水不用膳,竟是要接著入睡。

  大公子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大公子不用些水米嗎?”老夫人試探著問道。

  裴敘卿擺擺手“不必。”

  “去準備吧。”

  沒一會兒,房間青煙裊裊,幽香彌漫。

  裴敘卿仰頭灌下一碗安神湯,閉目靜待入夢。

  折蘭院。

  “夫人,蟾桂院遞來消息,那孽種一醒來便要了安神湯,又吩咐仆婦燃起濃郁的安神香,如此詭異,是不是欲在侯爺面前做戲,算計陷害夫人?”

  永寧侯夫人揮手讓侍奉的丫鬟退下,才冷聲道“孽種?”

  “王嬤嬤,本夫人說了多少遍,該敬稱一聲大公子。

  “侯爺護的緊,莫要節外生枝。”

  王嬤嬤聞言,小心翼翼朝上首望去,見永寧侯夫人面色沉沉,頓時訕訕道“老奴也是為少爺感到不忿。”

  “不忿?”永寧侯夫人揚了揚眉,欣賞著光澤瑩瑩的指甲,漫不經心道“余時是永寧侯府名正言順的世子,余時的外祖是禮部尚書,二舅舅是國子監祭酒。”

  “他有什么?”

  “咱們的侯爺不死心,那就容他再蹦跶蹦跶。”

  “早晚會惡心的倒胃口。”

  “夫人教訓的是,是老奴魯莽了。”王嬤嬤恭順道。

  “青蕪尸體慘遭失竊,疑被盜墓賊所賣,締結了冥婚的消息,想法子順理成章傳入侯爺和裴敘卿耳中。”

  “想想那場面,便覺得有趣的緊。”

  “前腳,裴敘卿跟小廝溫存。”

  “后腳,青蕪就成了孤魂野鬼的妻。”

  “本夫人倒要看看,侯爺會不會嘔得慌。”

  “鈍刀子磨肉,也是能把人磨的瘋癲發狂的。”

  “夫人高明。”王嬤嬤附和道。

  永寧侯夫人神情一僵?

  高明?

  如果不是前汝陽伯府大姑娘的旁敲側擊,她可能還在端著傲氣顏面,一葉障目。

  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握在手心,最好拿捏。

  “裴敘卿說,不許任何人打擾?”永寧侯夫人蹙眉問道。

  王嬤嬤頷首“確實如此。”

  永寧侯夫人輕拂了下發髻上的步搖,紅唇輕啟“侯爺的庶長子高燒昏迷,侯府上下皆為此事憂心忡忡。”

  “現下好不容易醒來,本夫人身為嫡母,于情于理都該去探望一番,以盡慈母之責。”

  “對了,請侯爺一道過去。”

  青蕪惡心。

  裴敘卿也惡心。

  這對母子,宛若老鼠屎。

  青蕪死了,尸體也被挖出,曝尸荒野,野狗啃食剩下的,還能滋養草木繁花。

  所以,她也就只能靠著折磨裴敘卿獲得快感了。

  堪堪入夢的裴敘卿,再一次顫抖著握起了如意桿,挑起蓋頭,想撥云見日。

  云霧淡了。

  云霧更淡了。

  “夫君。”女子的聲音含羞帶怯。

  一道瓷器落地的清脆聲,驚醒了裴敘卿。

  即將散去的云霧,再一次層層疊疊漂浮在女子面前。

  臨門一腳卻功虧一簣,裴敘卿緩緩睜開雙眸的同時,厲聲喝道“不是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內嗎?”

  “逆子!”

  “怎么跟你嫡母說話呢!”永寧侯疾言厲色訓斥道“她見你唇瓣干裂,好心為你潤濕,你…”

  裴敘卿瞬間清醒“父親,母親。”

  永寧侯夫人自嘲一笑,睨了永寧侯一眼“母慈子孝?”

  “只是侯爺的一廂情愿罷了。”

  “我念在侯爺膝下子息單薄的份兒上,同意裴敘卿認祖歸宗,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侯爺一再囑咐我關懷裴敘卿時,多想想我那根本沒有機會來世間走一趟的苦命孩兒,也想想在那青樓妓子堂而皇之求著我給她名分之際,我所承受的羞憤痛苦。”

  永寧侯很是尷尬。

  “還不給你嫡母賠罪!”

  裴敘卿強撐著起身,后背上的傷口滲出的血洇濕了雪白的中衣,額頭上冒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永寧侯府夫人適時道“不必了。”

  “傳揚出去,恐會讓人誤以為我這位侯府主母竟會苛待受傷的庶子,屆時,我娘家那些尚待字閨中的女子們的名譽亦將無辜受累。”

  “丟不起這個人。”

  永寧侯夫人揮了揮袖子,轉身揚長而去。

  瞧瞧永寧侯和裴敘卿兩張如出一轍的憤怒臉,永寧侯府夫人神清氣爽,只覺得午膳能多用兩碗。

  永寧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裴敘卿一眼,便朝著永寧侯夫人追去。

  青梅竹馬知根知底的情分,做不得假。

  當然,他更畏懼吏部尚書念經似的提點訓誡。

  引經據典,罵起他來能三天三夜不重樣,有的他還聽不懂。

  聽不懂,也不妨礙他覺得心煩。

  永寧侯的眼神讓裴敘卿的面色微微一滯,憤怒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充斥著他的全身。

  目光深沉地投向地面上那碎裂的瓷碗與散落的白勺,眼中滿是難以言喻的情緒。

  永寧侯舍不得放棄他,卻又打心眼里鄙夷他,嫌棄他上不得臺面。

  是不是只有夢里那個歡喜雀躍嫁給他的人,才會理解他在淤泥污水里掙扎求生的不易,欣賞他的堅韌不拔和雄心壯志。

  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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