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柳爺,我太想進步了!第111章柳爺,我太想進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李冬生在公社跑東跑西,家里人此時也沒閑著。
呂彩蘭剛從外面抱回一捆柴火,氣喘吁吁地把柴火堆在院子一角,轉頭看向正在一旁幫忙的女兒李冬云,隨口問道:
“哎,冬云吶,今天看著沒啥事兒,你咋不去大隊部學習啦?”
李冬云正悶頭干活,聽到這話,原本就有些耷拉的嘴角,瞬間又垮了幾分。
她哪還有去大隊部的心思。
之前,她滿心以為楊偉就是自己這輩子的良人,是最懂她、最疼她的人。
可誰能想到,一切都是假的,只是被迷了心智。
昨日被楊偉惡狠狠地拒之門外,還罵她是個“臭文盲”的事情歷歷在目。
這一刻,李冬云才如夢初醒。
原來之前那些溫柔體貼,全是假的。
自己這感情算是徹底錯付了。
不過,她不想讓娘看出自己的難過,強扯出一抹笑容,故作輕松地說:“沒啥,就是突然不想去了。”
“對了,以后晌午我還是在家吃飯吧,跟家里人一塊吃更安心。”
說著,她從兜里掏出楊偉之前送的紅綢發卡。
看著這曾經被她視若珍寶的東西,如今只覺得刺眼。
她幾步走到灶坑邊,一揚手,把發卡狠狠扔進了熊熊燃燒的灶火里。
呂彩蘭沒察覺到女兒的異樣,還在自顧自地嘮著:
“昨兒后晌我碰見楊會計了,說公社要辦個掃盲速成班,結業了能領鉛筆和本子呢。他還特意問起你,咋就突然不想去啦?”
李冬云鼻子一酸,眼眶也紅了,可還是倔強地說:
“我才不稀罕呢!學那玩意兒有啥用,反正我就是個農家女,認不認字都一樣,又不去機關當干部。”
說完,她狠狠眨了眨眼睛,把快要掉下來的眼淚憋了回去。
呂彩蘭看著女兒,無奈地笑了笑,“行吧,你不想去,娘也不逼你。”
“前些天張嬸子還說呢,認字的閨女容易心野,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娘身邊,娘也省心。”
這時,外面的寒風愈發猛烈,卷著雪粒子“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欞上。
遠處生產隊上工的鐘聲也隱隱傳來。
呂彩蘭聽著鐘聲,停下了話頭,轉身進屋去叫李長貴。
李冬云站在廚房里,聽著屋里爹娘的說話聲,心里空落落的。
她下意識地把手伸進懷里,掏出楊偉之前送的情書。
那是楊偉用公家信紙寫的詩,末尾還印著革委會的鋼戳。
以前,李冬云看不懂上面寫的啥,可她一直盼著能識字,就為了有一天能讀懂這些字里行間的“情意”。
她就這么愣愣地盯著情書,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此刻就像一把把小刀,劃在她的心尖上。
良久,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手一揚,把情書也丟進了灶火里。
看著火焰迅速吞噬了信紙,李冬云的眼眶終于忍不住濕潤了。
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但轉瞬即逝。
另一邊。
煉鋼廠。
下了幾天的雪停了,太陽難得地露了臉,給這冰天雪地的世界添了幾分暖意。
煉鋼廠大門口積著昨夜的雪粒子,蒸汽管道漏出來的白煙在日頭底下打著旋兒。
“昨夜晚吃酒醉和衣而臥~稼場雞驚醒了夢里南柯~”
“二賢弟在河下相勸于我~他叫我把打魚的事一旦丟卻~”
柳八一裹著翻毛羊皮坎肩,小馬扎邊戳著個搪瓷缸子,里頭泡的磚茶還冒著熱氣。
坐在廠門口曬太陽,嘴里哼著戲,那調兒有板有眼,透著股子悠閑勁兒,一看心情就不錯。
“柳爺!早啊!”
柳八一聞聲望去,就瞧見李冬生和石虎蹬著那輛熟悉的三輪,正朝著這邊趕來。
看著這倆小伙子精神抖擻的樣子,柳八一心里也跟著高興。
他瞇縫著眼瞅那車斗:"嗬!又給食堂送肉啊?上回老崔頭拿豬骨燉蘿卜,香得三車間小伙子把湯盆都舔干凈嘍!"
三輪車停在跟前,李冬生麻溜地從車上跳下來,滿臉堆笑,趕忙從兜里掏出煙,遞過去。
“哪兒能啊!今兒專程來孝敬您老的!”
柳八一接過煙,一看是中華,笑著打趣道:“哎呦,太陽打西邊出來啦?老頭子我還尋思以后沒這口福抽你這好煙了呢!”
李冬生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您可別這么說,我爺爺走得早,我打心眼里就把您當成親爺爺。”
“有啥好東西,肯定第一個想到您吶!
”說著,他劃著一根火柴,小心翼翼地給柳八一把煙點上,接著道。
“您瞧瞧這是啥?”
說完,他趕緊跑到車斗旁,捧出那三條綁著紅繩的鱖魚。
柳八一煙灰抖落在雪地里:"嚯!開江魚下蛋,關門魚進艙,這冰窟窿里能逮著十三刺的,你們哥倆能耐啊!"
李冬生心里有點忐忑,小心問道:“柳爺…您喜歡不?”
“咋?問我這個干啥?難不成你小子舍得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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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真惦記著你柳爺,那可太好了。不過我看這魚,怕是要送給小謝的吧?”
柳八一調侃道。
“不不不,這就是專程給您的!只要您喜歡,您就收下。我還怕這東西入不了您的眼呢!”李冬生連忙擺手解釋。
柳八一樂呵呵地接過魚,說:“那我可真收著了啊?”
李冬生忙不迭地點頭,看著柳八一拿著魚左看右看,滿臉喜歡的樣子,心里的大石頭才落了地。
他扭頭給石虎使了個眼色,這種討好的事兒,他可沒忘了石虎,送狼皮的事兒就打算讓他來。
可石虎自從知道這個看著平平無奇的老頭居然是廠長老丈人。
再想起自己以前那大大咧咧的態度,心里就直發怵,腿都有點打哆嗦,連話都不敢說,站在那兒像個木樁子。
李冬生一看石虎這慫樣,知道指望不上他了,只能自己動手。
他又轉身從車斗里拿出狼皮,問道:“柳爺,您瞅瞅這東西,還看得上不?”
柳八一拿煙桿敲了敲狼頭位置:"七斤半的獨狼,牙口得有四歲往上了。"
他突然撩起褲腿,小腿肚上蜈蚣似的疤瘌在陽光下發亮。
"五八年我在老林場,讓這么個畜生追出二里地。"
李冬生趕緊接茬:"要不怎么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您老這眼力價..."
"少給我戴高帽!"
柳八一突然沉了臉,煙袋鍋子往三輪車把上一磕。
"又是魚又是皮的,擱這兒堵我的嘴呢?"
見倆小子臉色發白,又噗嗤樂了:"行啦,狼皮我留著絮靴子,魚我就收著了。”
“說吧,你小子是有啥事?”
李冬生也不藏著掖著,干脆地說:“柳爺,既然您問了,我就跟您說實話。”
“我心里清楚,昨天那事兒,全靠您幫忙,我李冬生才能順順當當的。”
“這份恩情,我記著呢,一輩子都還不完吶!”
柳八一笑著點了點李冬生,說:“你小子還算實在。”
“其實你也別太放在心上,我就是覺得你這小伙子挺對我胃口,正好公社的小徐我也認識,就順便幫你說了幾句好話而已。”
“可別光惦記著我,人家昨晚上為你們這事兒,把公社電話搖把子都攥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