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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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江焱心有疑惑，但御林統領親自去王府確認過，皇帝也已經再次下令，此事便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江焱只能輕嘆一聲，接下旨意。
夜幕降臨，江焱才回到相府。
裴玄燁壓根就沒走，等著江焱的消息。
江焱進了門，淡淡撇他一眼，不等他問，便告知了結果，“沒戲。”
裴玄燁期待的目光轉瞬間黯淡下來。
意料之中罷了。
“派了誰去？”裴玄燁問，挺在意的樣子。
“九皇子裴玄逸。”江焱脫了外袍，凈手。
同樣是意料之中，幾個皇子里只有裴玄逸能力較為出眾。
出征南疆是國之生死的大事，皇帝即便耽于享樂，也不會在這種事情犯糊涂。
哪怕賦予裴玄逸兵權是一個很危險的舉動，皇帝也不得不為之。
瞧著裴玄燁似乎有些沮喪，江焱坐下輕言：“本來我已經說動了陛下，但中途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
裴玄燁投去疑惑的目光。
江焱便把事情的經過跟裴玄燁說了一遍。
裴玄燁瞇了瞇眸子，“確實奇怪，兩個月前，我還聽寧安王的次子說寧安王身子骨硬朗，每日起來都要和留在府里的老兵們練上兩招。”
說著，裴玄燁更覺其中有貓膩，“我派人去查查。”
江焱沒什么追根究底的心思，他道：“陛下已經下令后日便要點兵出征，不論什么原因，寧安王不愿意出征是事實，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我知道。”
裴玄燁說的輕松，但難掩沮喪和失落，一轉身離去了。
出了門，裴玄燁望著黑沉沉的夜空，心里涌上陣陣難受。
他終于體會到江柒柒所說的名譽的重要性。
他今日有心保衛國家，卻發現他連資格都沒有，原因正是他那狼藉不堪的名聲。
沒有人會信任他，沒有人會指望他。
所以柒柒從來不支持他爭奪帝位，所以柒柒會說他不配為帝，大概就是這個原因吧。
而這一切，裴玄燁根本無力扭轉。
柳家謀逆，逆賊之后，殺害皇弟，陰晴不定，反復無常，不思進取，紈绔享樂，這都是他的代名詞。
以前，聽著這些，他心底惡劣因子蠢蠢欲動，甚至希望他們能將自己說的更黑暗，這樣他下起手來就能無所顧忌。
然而現在，他好想改變這一切。
可是，根本來不及了。
身上的刀傷隱隱作痛，可抵不住心底深處傳來的陣陣痛楚，那痛楚像是螞蟻啃食他的內心，讓他的情緒又開始浮躁。
突然，裴玄燁快步往玉瀾軒去了。
此時此刻，他好想再看一眼江柒柒，只有江柒柒能撫平他內心的痛苦，讓他平靜。
天氣回暖，江柒柒開著窗坐在窗邊，看她寫好的一些商業策略。
策略不夠詳細，需要反復斟酌，與當下的政策和思想相匹配，才能更好地實施。
只是看著看著，她便不自覺地跑神了。
白天月兒問江柒柒擔不擔心裴玄燁，江柒柒說不擔心。
但她慣常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呢。
換作她是裴玄燁，對皇帝的行徑，柳家的仇恨釋懷不了一點，她要恨一輩子。
所以，裴玄燁到底有沒有想開點，對自己好點，她不太知道。
心，根本沒有說的那么淡然。
愁緒染上眉頭，江柒柒抬眸去看夜空中的那一輪明月，然后就看到了裴玄燁。
他站在陰影處，要不是那一雙亮得如星辰的眼睛，江柒柒可能都發現不了。
“你…”
江柒柒起身，意外裴玄燁的到來。
裴玄燁只想靜靜地看一看江柒柒，沒想到江柒柒會發現他，面色染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羞澀后，沉了沉心，朝江柒柒走過來。
江柒柒盯著他的胸膛，“傷那么重？怎么還亂跑呢？”
裴玄燁注視著江柒柒的面容，因她對自己的擔憂露出淺淺一笑，“沒事的。”
江柒柒略一思索，便想到裴玄燁應該不是為了來看自己而來的。
“去找我大哥了？”
裴玄燁輕輕點頭。
“說了裴玄逸的事嗎？可有掣肘他的辦法？”江柒柒問，她還不知道南疆局勢，只以為是商量裴玄逸追查裴玄燁的事情。
事到如今，裴玄燁沒有任何東西好隱瞞江柒柒的，便實話說：“倒沒來得及說這件事，我今日來，是因為南蠻出兵了。”
江柒柒本還算平靜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凝重。
南蠻出兵是遲早的事，但江柒柒沒想到會這么快。
“那商議得如何？”
裴玄燁眨了眨眼眸，輕輕依靠在窗邊，背對著江柒柒，輕言：“我原想領兵出征，找江焱想想辦法。但，沒成。”
簡單一句話，說的很平靜，但江柒柒還是聽出了無盡的失落。
她挑了挑眉，也是有點無奈。
裴玄燁領兵出征，虧他敢想！
不是江柒柒要看低裴玄燁，而是就裴玄燁展現給世人的樣子，實在太糟糕。
誰能信他帶得了兵，打得過南蠻呢？
別說皇帝不同意，滿朝文武，天下百姓，沒有一個會同意的。
不過，裴玄燁說沒成，也就是說他們還是去試了？
這江柒柒就好奇了，她坐下來，盯著裴玄燁鋒利的側臉，問：“你們想了個什么法子？”
“跟我沒關系，你大哥想的。”
裴玄燁便將皇帝緊急召江焱去了宮中的情形和江焱事后找到皇帝分析局勢，另獻計策，以及最后的結果都說了一遍。
江柒柒還蠻震驚的。
江焱此計謀，可以稱得上扭轉乾坤，起死回生了！
江柒柒早就知道南蠻打來，裴玄逸會是那個領兵出征的人，然后因為此戰，獲得了整個天下的認可，軍中的威望，萬千將士的擁護。
這是裴玄逸成王最關鍵的一步。
但江柒柒沒有想過在這件事情上動手腳。
因為就算裴玄逸不去，也輪不上裴玄燁。
裴玄燁的名望實在太低了，所有的優勢都隱藏在深處，大伙打心眼里瞧不上他。
江柒柒不能因為想打壓裴玄逸，就因小失大，毀了整個國家的未來。
她沒有十足的把握，擔不起失敗的后果。
可是事情到了跟前，江焱竟然做到了，他成功說動了皇帝，重用裴玄燁。
只要皇帝同意，其他人反對也無效，哪怕現在把裴玄燁罵死，等裴玄燁真的平定南疆時，一切都會改變。
江柒柒也相信，如果裴玄燁去領兵，南蠻吃不了好果子。
可惜，這么好的法子，還是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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