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家該是美好的第66章家該是美好的→、、、、、、、、、、、、、、、、、、、、、、、、、
江柒柒很滿意,江焱身處朝堂,貴為丞相,雷霆手段,處理這點事游刃有余。
至于阿忠四人,江焱沒有另做安排,尊重了江柒柒的處罰。
事了后,江焱不許江柒柒繼續待在這處骯臟之地,送她回玉瀾軒。
江森舔了舔唇,讓齊靜瑤先回芙蓉園,自己則厚著臉皮,跟著江焱送江柒柒回去。
路上,江柒柒始終情緒低落,難過溢于言表,眼神也很是復雜。
江焱想,江柒柒大概從來沒有想過她所在的相府,是如此惡心的地方。
他的心也不可擬制地慌了一瞬。
到了門口,江焱牽著江柒柒的手,向江柒柒保證。
“是哥哥們的錯,大哥會好好肅清相府,柒柒別難過,別害怕了,好嗎?”
江柒柒抬眸,水靈靈的眼睛直勾勾看著江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柒柒相信大哥,相府是我們的家,家是溫馨的、美好的,對嗎?”
江焱心頭哽得難受。
恐怕相府、相府里的他、相府里的江森、甚至江鑫,都已經不美好了。
美好的,只剩江柒柒。
“好!”
哪怕再艱難,江焱還是對江柒柒承諾下來。
江柒柒乖乖點頭,眼里是對大哥滿滿的期望。
江焱使勁揚起唇角,再度摸了摸江柒柒的頭發,“回去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嗯。”
“柒柒。”
江森忍不住輕喚了一聲,想要解釋點什么,挽回點什么。
江柒柒聞聲看他,眸內轉瞬淚光點點,復雜極了。
甚至不等江森多說,便匆匆轉身,快步離去。
江森真是肝腸寸斷。
想起上次見面,柒柒向他顯擺賺了錢,說要替他分擔辛苦,還要跟他學做生意,眼里滿是對他的崇拜和親近。
而現在…
江柒柒轉身的一瞬間,江焱神色就冷下來,淡淡看了江森一眼,大步而去。
江森心領神會,跟上去。
二人來到江焱書房。
門剛關上,江焱寬大的袖袍便呼到江森面上,“上次就跟你說了,捂好你那些破事,怎么還能把這種臟事鬧到柒柒面前!”
雖然沒有挨巴掌,但江森依然臉疼。
記憶里,江焱只打過他一次。
那是他做生意第一次涉及人命,鬧大了,驚動了官府。
江焱知道后,狠狠打了他。
但不是因為他惹了麻煩,而是擔心他游走在生死之間,下一次死的就是他!
當時,他委屈,他不服,他哭著訴說自己的不易,訴說這世上的黑暗。
他不殺別人,別人照樣想要弄死他!
只有足夠強,足夠狠,才能屹立不倒,才能保護這個家!
江焱聽后,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奔波了數日,幫他擺平了官司。
而現在,江森委屈不起來。
因為相府再也不是以前艱難的時候。
他完全可以選擇收手,還相府一片安寧。
是他浸淫黑暗太久,太張狂、太肆意,越來越無視人命,無視罪惡。
他甚至忘記了思考,這些罪惡觸碰到江柒柒時會怎么樣?
他以為他可以強大到完全把江柒柒隔離在外。
可他沒想到,江柒柒會長大,會有自己的主意,會有自己的眼睛去探索這個世界,再也不是那個他說什么就是什么的小女孩了。
“我、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江森已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
室內,陷入沉默,良久后,江焱堅強的脊背竟難以負重般彎了下去。
“我們好像沒有真的理解母親的遺愿,她想要是這樣的相府、這樣的我們嗎?”
“如果柒柒像以前一樣一直跋扈下去、囂張下去,甚至有一天沾了人命,會不會也變得像我們一樣,逐漸看重權利,金錢,失去人性。”
“那么,我們能算是照顧好了她嗎?”
其實以前很多時候,江焱看著江柒柒任性妄為,都會發出疑問,他有沒有完成母親的遺愿,讓江柒柒長成母親希望看到的樣子。
這樣的疑問,江焱尋不到解決的方法。
他只能自我安慰,他讓江柒柒錦衣玉食,他讓江柒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應該是做到的一個大哥該做的。
怎么可能呢?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母親小時候對他的教導,是儒雅隨和、不卑不亢、不屈服惡、不實施惡,做一個正直體面,喜樂常在的人。
她會為他想很多,長大了做什么,如何處事,如何為人,娶什么樣的妻子,過什么樣的生活,事無巨細。
而他,在一步步追求權力的路上,全都忘記了。
更沒有像母親教導他那樣,耐心地去教導江柒柒。
江森少見江焱這樣脆弱的樣子,他知道幾個孩子里,母親的遺愿對江焱的影響最大,可以說他一直為此而活。
“柒柒,柒柒不像我們,她是善良的。”
這句話多少安慰了江焱。
“沒錯,柒柒是善良的,她現在長大了,更懂事了,更明白善惡了,也不像以前那樣胡鬧了,或許是母親冥冥之中庇佑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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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焱深吸了幾下,重新直起了脊背。
“你立刻肅清相府,不許有任何腌臜的事再影響她,你外面的事也收斂起來,莫要傳她耳朵里。”
“還有江鑫,讓他滾回來,給他找點正事做。”
“好。”
江森乖乖應下。
上次的貪污案沒有讓江森警醒,但這次他真的知道錯了。
江森走后,江焱并沒有翻過此事,而是沉浸在寂靜的書房內許久。
夜深了,他便獨身跑去山上,祭拜江母。
他跪在江母的墓碑前,合著眼,神色痛苦,面容幾乎要扭曲。
他喃喃地訴說自己內心的彷徨。
“娘,我好像真的很差勁。”
“妹妹,我沒有照顧好,弟弟們也都不爭氣。”
“江焱那時候做生意,殺了人,我沒有攔他,沒有好好教導他,讓他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后來的許多事,我明知他越陷越深,也只是默默幫他擺平,好像反而助長了他,走向極端。”
“三弟,也是那樣胡鬧,我訓斥他,他反而愈加叛逆,我…不知道怎么辦?”
“如果是您,您一定會有辦法的對嗎?”
壓抑的聲音逐漸染了哭腔。
“娘,你為什么從來不來看我,你來看看我好不好,你教教我該怎么做?”
山間清風拂過,卻怎么也撫不平少年迷茫而痛苦的心。
青木站在不遠處的黑暗中,眸中閃現出點點淚光。
主子把所有人的不幸都歸結在他的身上,那他的不幸該怨誰?
他的苦和痛甚至無人可以傾訴,只能抱著墓碑哭泣。
可死去的人終究死去了,永遠無法回答他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