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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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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隨著她將蓋子打開,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

  阮星狐甚至被嗆得咳嗽了一下。

  她身邊的丫鬟是個心直口快的,直接來了一句:“這哪兒是粉蝶軒的胭脂啊…”

  “侍月!”阮星狐沉聲打斷了侍月的話:“不得胡言。”

  “…是。”

  侍月委屈巴巴地看了沈棲姻一眼,像是在說:我沒有胡說,你這真不是粉蝶軒的胭脂!

  “姑娘也許看錯了。”沈棲姻朝她笑笑,語氣溫柔地解釋道:“這是我二哥買來送我的。”

  “他特意說了是從粉蝶軒買的,否則我也不會巴巴地拿來送給我大姐。”

  侍月張了張嘴,可想起阮星狐的警告,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可她不說,卻不代表別人也不說。

  方才侯府大門前的那一幕,已隨著其他人陸續來到花園而傳開,因此打從沈棲姻出現在花園中那一刻起,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會兒見她拿了一盒劣質的胭脂謊稱是粉蝶軒的淡心胭脂,便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說:“香味廉價,粉質粗糙,怎么可能是粉蝶軒的淡心胭脂!”

  “沈姑娘,你怕是沒見過真正的淡心胭脂長什么樣吧?”

  另一人附和道:“沈家寒門小戶,沒見過好東西也是有的。”

  “只是沈姑娘,人家世子妃的婢女都好心告訴你那不是淡心胭脂了,你總該相信才是。”

  “可別瞧著人家是個丫鬟就不把她的話當回事,侯府富庶,丫鬟用過見過的東西指不定比你經過的還要好十倍。”

  這話就是明著侮辱人了。

  可沈棲姻卻一改方才在府外的伶牙俐齒,神色怔怔說道:“…不會的,我二哥親口告訴我,說這是他從粉蝶軒買來的。”

  “也許,是他被人騙了?”

  “我看是你被你二哥騙了吧。”謝晴難得逮到個能夠奚落沈棲姻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這種便宜貨,連我的丫鬟都不用!”

  說著,她的視線落到了沈棲姻的發間,像發現了什么“寶貝”似的,再次開口時,聲音都拔高了幾分:“你頭上戴的不會是玉仙居的珠釵吧?!可我怎么瞧著這玉的品質不怎么樣呢?”

  聞言,眾人都朝她發間看去。

  “嘖,那顏色看著是不太正哈。”

  “你別說!瞧這樣式還當真是玉仙居新出的珠釵,不過我記得那掌柜的說過,那珠釵是鎮店之寶,不賣的。”

  “那沈姑娘頭上戴的這個豈不是…”

  謝晴故作驚訝:“該不會也是假的吧?!”

  這次沈棲姻卻沒有堅定地否認。

  很顯然,她自己也不確定頭上戴的東西究竟是真是假。

  可要是自己買的,又怎會不知?

  除非——

  這也是沈家的那位二公子買給她的。

  謝晴一臉不贊同地搖頭:“我原以為沈家只是門第不高,但各人品性應是好的,卻沒想到…令兄貪慕虛榮不說,竟還謊話連篇。”

  沈棲姻心想:會說你就多說點。

  可面上卻是一副傷心落寞的樣子:“…我二哥不會存心糊弄我的。”

  “即便這東西是假的,他也一定是有何難言之隱。”

  見狀,眾人的口風忽然一轉。

  “唉,這沈姑娘也是可憐,怎么攤上這么個哥哥。”

  “誰不說是呢,我聽我阿弟說啊,那沈二公子平時拿的扇子都要二三十兩!明明自己穿的使的都價值不菲,可怎么偏偏對自己妹妹這般摳門,真是叫人不恥!”

  “難為沈姑娘還惦記著沈家的大小姐,原以為是上好的東西想給人留著,結果…”

  謝晴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

  沈棲姻用假的胭脂、戴假的珠釵,她該是羞憤欲死,掩面而逃的,可她怎么反而一副傷心欲絕,活像別人欺負了她的樣子?

  還有那些世家小姐的反應是怎么回事?

  她們不應該是對此嗤之以鼻的,怎么反而同情起她來了!

  事情鬧到這一步,阮星狐估摸著沈棲姻那胭脂大抵是不會再送給沈姨娘了,正想說些什么將這件事岔過去,正好武安侯夫人身邊的婢女來了花園,說是侯爺和夫人請沈棲姻過去。

  朝阮星狐福了福身子,沈棲姻便跟著那名婢女離開了。

  對方直接引她去了一處院子。

  遠遠的,她便看到一男一女站在院門口,男子身形高大,孔武有力,女人身形嬌小,卻氣質不凡,料想必是武安侯和他的夫人。

  及至近前,侯爺夫人立刻迎了上來:“不想姑娘如此年輕便有此精湛的醫術,我兒的病癥,就全指望神醫了。”

  “夫人客氣,我必當盡力而為。”

  武安侯魏蹊面色嚴肅,只抬手道:“請!”

  說完,他率先抬腳往里走。

  沈棲姻望著他的背影,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仔細回憶了一下方才想起來,之前有一次在棲鷹閣險些將她撞倒的人,可不就是眼前之人了!

  會作畫的人,一貫對人和物的觀察細致入微,因此即便只是一個背影,沈棲姻也確定自己絕不會認錯。

  思量間,忽聞一道琴聲響起。

  沈棲姻凝神細聽,最后得出一個結論:用腳彈的!

  但凡有一只手都不至于彈出這么個死動靜來。

  有一說一,難聽的程度就是和忍冬的笛子比起來都毫不遜色。

  越往院里走去,琴音越是清晰,顯然彈琴之人就是這院子的主人,武安侯府的三公子,魏恒。

  沈棲姻覺得奇怪。

  不是都說魏三公子自幼抱病,終日纏綿病榻不得起身嗎?怎么還能彈琴?

  許是看出了沈棲姻的疑惑,侯爺夫人嘆了口氣,說:“神醫見了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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