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云宗乃五大宗之一,此地云霧繚繞,仙鶴齊鳴,宛若仙境。
然而,在某座洞府前,卻跪著一位形容枯槁的老者——孟老祖。
他衣衫襤褸、渾身是傷,渾濁的雙眼布滿血絲,整個人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前輩,求您出手,救救孟家吧!”
孟老祖嘶啞的聲音在山風中飄散,帶著無盡的絕望。
他已經在這里跪了數日,祈求了數日。
然而洞府內卻始終沒有一絲動靜,仿佛里面根本無人居住一般。
“前輩,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孟家吧!”
孟老祖再次哀求,聲音哽咽,老淚縱橫。
這幾日,噩耗不斷傳來,如同雪上加霜,壓得孟老祖喘不過氣。
他拋棄族人逃命的消息早已傳遍青沙郡,如今他聲名狼藉,人人唾棄。
孟家近萬族人,死傷無數,只有五六百人僥幸逃脫,卻也淪為喪家之犬,在青沙郡中人人喊打。
更有其他勢力趁火打劫,對孟家殘余勢力痛下殺手。
照此下去,孟家滅亡指日可待。
孟家落到如此田地,他難辭其咎。
孟老祖忍不住回想,如果那日他沒有貪生怕死,拋下族人獨自逃命,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可是,他不敢深想。
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孟菀的對手,若是為了維護族人和她對上,就只有死路一條。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四周寂靜無聲,只有呼嘯的山風和孟老祖急促的呼吸聲。
直到一道腳步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孟老祖連忙抬起頭,便見一位身穿金色道袍的金丹期修士正向他走來。
來人面容冷峻,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和厭惡。
“師父不愿見你,你還賴在這里做什么。”
孟老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起身問道,“許師兄,可是師父答應出手救孟家了?”
“別叫我師兄!我沒你這樣的師弟!”
許姓修士先是“呸”了一聲,而后冷笑道,“救孟家?你配嗎?
你身為孟家老祖,在大敵來臨之際,居然拋下族人獨自逃命,你真行啊你!
師父因此事震怒,原本是要親殺了你,但念在你這些年有一些苦勞的份上,這才饒你一命,你居然還有臉跪在這里來求他老人家!
你好自為之,以后不要再來金云宗了!”
說完,許姓修士直接轉身離去,沒有一絲停留。
孟老祖聞言,如遭雷擊,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
他渾濁的眼中迸發出駭人的光芒,死死地握緊拳頭,心中充滿了不甘。
他拋下族人,第一時間趕來金云宗求援,結果卻換來如此羞辱!
對方分明是不肯出力,還說得冠冕堂皇,將他一腳踢開!
是嫌他孟家敗落了,以后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嗎?
畢竟金云宗以往也不是沒鬧出過類似的丑事,端看那些大能愿不愿意維護罷了。
孟老祖嘴唇顫抖,目眥欲裂。
這幾年,他孝敬了許多好處給這位許師兄,和其師慶元子。
但是孟家出事,他們竟指望不上了。
歸根到底,還不是覺得現在的他和孟家沒有了價值,不值得再出手。
孟老祖咬牙忍下心頭屈辱,再次跪倒在地,朝著慶元子的洞府方向重重磕頭。
“前輩,求您再給晚輩一次機會,晚輩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孟家不能亡啊!”
他聲嘶力竭地喊著,腦袋磕在冰冷的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額頭上很快就滲出絲絲血跡,觸目驚心。
“晚輩愿意付出一切代價,只求前輩能夠出手,殺了不肖子孫孟菀,救孟家于水火之中!”
孟老祖涕淚橫流,聲音沙啞,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凄涼。
他知道,這是他最后的機會。
如果這次再無法打動青云子,他就真的完了。
本已走遠的許䗼修士聞言,不悅地轉過頭來,冰冷的目光自孟老祖身上掃過。
“老東西,我已經替師父明確拒絕你,你還不滾?
莫要自討沒趣,否則我只能親手將你“請”下山去!”
孟老祖無奈,只得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踉蹌著后退幾步,深深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洞府大門,慘笑著走下山去。
孟老祖神思恍惚地走出金云宗山門,刺骨的寒風吹拂著他,像無數把冰冷的刀子,刮在他的臉上,身上,他感覺到一陣陣鉆心的疼痛。
他抬頭望天,天空陰沉壓抑,仿佛要塌下來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
沒有請到援手,青沙郡,他回不去了。
他拋棄了族人,成了喪家之犬,聲名狼藉,人人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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