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劍修_章五十悠悠蒼天外影書 :yingsx章五十悠悠蒼天外章五十悠悠蒼天外←→:
不過這兩人都只外化修為,是以方才那一箭看似威能甚大,妖邪中箭后卻不曾徹底斷了聲息,只是感痛掙扎,末了還想鉆地而逃,好在是被另外一名女修瞧見,立刻又拍下幾道符箓,叫那土地硬如堅鐵,斷了妖邪逃生之路。
到這時,姜家兩名修士也是反應過來,不覺擰起眉頭看向來人,心道這是自家看中之物,這兩人不問原由就悍然出手,好沒道理!
須知這一年,已是城關立起的第五個年頭,關內妖邪除了比擬通神、洞虛的大妖邪,面對成群結隊的道門修士,都已如同落水狗般,被四處追擊獵殺。頗有底蘊的大宗門里,更以此為磨煉弟子的好去處,放了不少年輕后輩出來,斬妖誅邪,積攢功德。
故而今日之妖邪,在他們這等大派弟子的眼里,已然與那行走的功德寶物無異,一般來說,很少會有人做出橫刀搶奪的事情來。
而即便是出頭搶功,那也要看好對面之人,卻不是誰都能欺到他太元弟子頭上來的!
待來人走近,高大少年便忍不住大步上前,沉著臉色詰問道:“你二人是哪家弟子,難道瞧不出這只妖邪已被我太元看中,還不速速退去!”
他見姜明信不曾出面,心頭亦覺得理所應當,畢竟眼前這兩名女子都還只是外化修士,姜明信若親自來問,那就是屈尊紆貴來與小輩計較了。
高大少年道出此話,本是存著讓那兩人知難而退的意思,不想對方在聽到太元二字之后,竟只是略有幾分驚訝,而并無畏懼之色。
片刻后,那手持大弓的女子也是收了法器,拱手一推道:“原來是太元高徒,在下昭衍宮眠玉,失禮了。”
聽是昭衍弟子,高大少年神色一怔,火氣卻沒有收斂,兩眼微微瞪起,便看見宮眠玉伸出手來,向地上妖邪遙遙指去,解釋道:“這位師兄倒是誤會了,我與師妹云容本就為追趕此物而來,半月前,因我二人還摸清此物神通手段,一時疏忽不察,才叫它從我二人手下走脫,如今過來,正是為了做個了結。”
她又示意姜家二人向那妖邪身上看去,言道:“師兄若不信,可仔細瞧那妖邪的頸部,上頭幾處舊傷,都是我與師妹所留。”
眾人便齊齊望去,見才從地里鉆出的那處頭顱下,果真是有兩三處焦黑傷痕,與方才那如天火流星般的一箭倒是對得上。
高大少年一時無言,縱能說那焦黑傷痕未必就是箭傷,繼而與宮眠玉胡攪蠻纏一番,但姜明信就在上頭看著,他也摸不清對方是個什么打算,若覺得此舉失了氣度,則又不利自己賺個美名。
好在這時,云天之上也傳來聲音,似是因這兩人自稱昭衍弟子,姜明信才挑起眉頭問道:“你二人既是昭衍弟子,可是哪處洞天門下?”
不怪他多嘴一問,實是宮眠玉與戚云容確有幾分天才之相,只當不是什么普通弟子,具體就不曉得是昭衍哪一系的小輩。
聲從上方而來,宮眠玉神色微變,卻早就預料到了對方有長輩在此,因而才有先前那一通細致解釋,此后又自報了家門。
姜明信聽后稍作思忖,立刻便失了幾分興趣,擺了擺手,哼道:“既如此,這只妖邪便讓與爾等算了。”
既不是十八洞天之人,想必也并非什么頂尖天才,姜明信心高氣傲,這區區外化修士就能降服的妖邪,又如何能叫他屈尊與小輩計較,一只不成,便再尋下一只也就是了。
是以匆匆送走這尊大神,宮眠玉才終于安下心來,好好地舒了一口長氣,與身旁戚云容道:“好在是個講理之人,不然糾結起來,你我倒是要退讓了”
施相元如今遠在定仙城,師兄關博衍前日又得了頓悟,現下正閉關潛修,她與戚云容想著多攢幾分功績,這才結伴出行,一路追殺妖邪至此。而方才那人出身太元,境界又遠在她二人之上,一旦是動起歹心,只憑兩人的修為如何能躲?
殊不知姜明信對昭衍之事了解不多,這才不知宮眠玉與戚云容二人和趙莼之間早有聯系,不然憑他與趙莼在界南天海所結下的梁子,今日之事卻不好善了。
戚云容默然頷首,心中略略升起些許躁念,片刻后又凝神壓制下來,便不禁暗中感嘆起此界入劫之后,諸多道門修士都變得異常緊迫起來。而在以往的大千世界,外化修士已足夠開宗立派,稱霸一方,現下卻不過剛能和界外妖邪過手,便更不必說那些修為更為低微之人。
僅有外化修為,如今竟覺得不能足夠!
她垂下眼睫,察覺到地上掙扎擺動的妖邪已漸有復起之勢,便不得不按下這龐雜的心思,先與宮眠玉聯手將之了結。
將在這時,遠處忽有大動靜的余波蕩來,二人卻見怪不怪,就此心照不宣地相看一眼,語氣不乏欣喜道:“看這景象,應當是又有一處界隙被封上了,此前還聽恩師講過,關內的這些界隙有大有小,那些小裂隙可以留個幾處用來歷練修行,只將大的界隙俱都封堵之后,便就要發兵關外了。”
戚云容輕嗯一聲,心道這幾年來,關內妖邪的數量確已變得少了,外頭行走的弟子們亦逐漸增多,反倒是門中長老不再四處追獵妖邪,可見這關內氣象已然安定下來,不像從前那般危機四伏。
如此一來,恐怕再過不久,宗門便要征調弟子去往關外,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自不能錯過!
與這二人相隔有數千里的地界,幾個道門修士憑虛而立,當中一頭頂珠冠的女子站在前列,其雙手置于身前,抬舉著一副小臂長寬的黃銅陣盤,盤上陰陽魚紋則向兩側分開,使千萬縷潔白若雪的絲線飛射向天際,觸及那幽邃不可見底的裂隙,并小心地織補邊緣。
神奇的是,那道懸在眾人頭頂的界隙,竟就在如斯手段下肉眼可見地向著中間合攏!
望著此景,饒是在場之人都自詡見多識廣,也不得不稱嘆起這樣奇異的神通。
呂越收回目光,緩緩側過頭來,便能瞧見趙莼略微揚起的臉容上,眼神難得地有了幾分訝異,可見就算在對方眼里,這般景象也絕對算罕有。
心下正腹誹著,那手舉陣盤、頭頂珠冠的女子卻渾身一震,不知是望見了什么,目珠一陣亂顫,連著氣息都有些動搖,眼看著就要不妙!
呂越等人心道不好,一個個趕忙有所動作,便才將一口真元調動而起,一道眼熟身影就已掠過眾人,徑直飛遁至界隙正下方。
她定睛看去,卻見界隙之外游蕩過一抹頗為渾濁的暗黃,只因隔著界壁,尚還不能窺見其全貌,所以也無法知曉這究竟是個什么事物。
倏地,一股毛骨悚然的氣息直沖天靈,直至那抹暗黃退后遠去,幾人才忍不住大驚失色!
那竟然是一只界外妖邪的眼睛!
呂越頓感頭皮發麻,呼吸猛地急促起來。這樣體型巨大,飄游在外的妖邪,實力恐怕已遠遠不止通神,便只有請宗門長輩過來才能對付一二。
她手上動作,轉眼就握起一枚光華潤澤的玉符,欲隨時捏碎喚了人來。
但眼下還不知那妖邪有什么神通在身,幾人走不走得脫都還難說!
便看著靠近界隙,離那妖邪幾乎一壁之隔的趙莼,此刻也緊緊皺起眉頭,屏息凝神而立。
只見那只昏黃的眼睛透過界隙往里頭掃了一圈,回過來后又盯著趙莼看了一眼,像攀著什么東西在仔細地打量,未過多久,那物便向后退去,一步一步走得遠了…
界隙內,呂越等人已然大汗淋漓,仿佛死過一場。
趙莼就站在界隙之下,所領受到的威能自然是只多不少,可她心頭的感受卻十分奇異。
與從前見到的界外妖邪不同,其望向此方界天的眼神內并無絲毫覬覦,反而是在自己身上經過的那一眼,卻有了些難以言說的意味。
也是在她與那物對上目光的剎那間,趙莼心頭竟冒起幾分異樣。
其與自己之間似乎有些聯系,只是這樣的聯系并不緊密,每當她用心思索之際,那道時隱時現的連線就會猛地斷開。
此以常理無法解釋,便應當是人為之故了。
趙莼收斂氣息,回身落在云上之前,目光又飛快地從那織補界隙的雪白絲線上掠過,一舉一動,并未引得呂越等人注意,只是站穩了身形之后,才聽見他人搖頭嘆息,心有余悸道:“好在是沒有進來,不然這樣厲害的妖邪,趕在大能修士到此之前,我等也都死了一萬遍了。”
呂越一言不發,額上已是汗珠密布,此刻手握玉符,卻還不敢將之收起,就怕那物再殺個回馬槍,叫眾人來不及反應。
“看來都已認為那物是妖邪了…”
趙莼默默思忖,也不想將心中猜測道與人聽,便等著珠冠女子手捧陣盤,一直站過三兩個時辰,終于將那界隙徹底補好,才又不動聲色地看過其手中之物,漸是知曉了渾德陣派用以“補天”的手段,大抵是個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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