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kuge第一卷第294章至死也不明白,我做錯了什么第一卷第294章至死也不明白,我做錯了什么望云際 回頭看了看閆府,寧紫淵眉頭緊皺。
閆家人一夜之間走了個干凈,說明閆衡早有安排。
閆衡與鎮北王定是早有勾結。
那個狗東西曾經為了攀附自己,將她拱手送到自己床上。如今,她懷著蘇御的孩子,而以顧臨跟蘇御的關系·······
不好,他猛地睜大雙眼,有一就有二,這狗東西把若若帶走,只怕是想用她向顧臨投誠。
夜幕沉沉,寒風吹過一座座行軍大帳,風聲夾雜著巡邏的腳步聲,傳入帳子內。
桌角下碎了一地陶瓷,撒落地上的湯粥,還冒著熱氣。
閆昭立在一旁,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看著周云若,委屈地撅起嘴,卻不敢上前,只小聲啜泣:“娘,您·····已經一整日····沒吃東西了,爹和昭兒都很擔心你!”
周云若坐在行軍木榻上,一雙鳳眸凝著閆昭:“你該知道,我和你父親回不到從前了,你若當我是你娘,昨夜就不該幫他欺騙我。”
話音剛落,帳簾被掀開,閆衡面無表情地走進來。
他目光沉在地上摔碎的陶碗上,片刻,又撩起眼皮,看向閆昭沉聲:“你去隔壁睡。”
閆昭沒有立即走,而是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了一眼。
緩緩垂下腦袋,低聲道:“爹,娘懷孕了,您能不能·····別欺負她。”
他說這話,是因為在來的路上,娘在車上醒了。她罵爹,爹就狠狠地親她。
和從前不同,爹對她沒有從前那般溫柔。
直到娘哭了,爹才停手,可爹的眼睛卻紅得厲害。
閆昭看著閆衡,他知道男女那些事情,可娘懷孕了,爹要是像對秋蝶,崔盈盈那些人一般對她,他害怕娘出事。
從前娘總是管他,讀書寫字,禮儀規矩。就連吃飯走路也要步步合乎禮數。
那時候,祖父祖母都疼愛他,他們都對自己說:別聽你娘的,她就是個事精兒。骨子里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閆家人。
聽得久了,他便開始討厭她。
后來閆家出事,曾經對他好的人,全都換了一副嘴臉。他們都不要自己,只有娘要自己。
可娘不再像從前一般約束自己,他每日吃飽了就玩,玩累了就睡。初時還覺得這樣很好。
直到他去了四門書院,同窗們各個優秀,夫子說,能進來這里學習的,都是家族里出類拔萃的孩子。
唯自己與他們不同。
每次他犯錯時,同窗總會問:你母親沒教過你規矩嗎?
初時,他還嗤之以鼻,什么勞什子的破規矩都是束縛人的。
直到有一天,他聽到別人議論自己:“他與我們不同,我們從小就被家族覬覦厚望,而他母親不管他,說明他被家里人放棄了。”
“難怪論品德、才能、禮儀,他一樣也不占。想來是他母親從來沒教過他。”
他聽了那些話,才恍然大悟。
不覺想起在平洲時,母親手把手教他寫字讀書。
教他行走坐立不失儀態,教他明白何為“勤”、“儉”、“剛”、“明”、“忠”。
那時娘說,這些是名門貴族對子弟的要求。
他對同窗們大聲反駁:“我娘沒有不管我,她教了我很多規矩和道理,是我自己不學好。”
同窗們聽了,都嫌棄地躲著他。
唯有一人走過來,告訴他:“為人子孝為先,你當初不聽你母親的話,是為不孝。“
“可夫子說過,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從那以后,他不貪玩了,刻苦讀書,得了夫子的優,就跑去給娘看。
他看到娘的眼里有亮光,心里很開心。這說明她沒有放棄自己。
如今,爹終于將娘帶出蘇家,他希望爹比蘇大人待她還好,這樣娘就愿意留下來了。
此時,閆衡看向閆昭,口吻比剛剛溫和不少:“昭兒乖,父親疼她都來不及,怎么會欺負她。”
說罷,喚人將閆昭帶出帳子。
隨即神色微斂,抬起腳走到周云若身邊,撩起衣袍坐與她的身側。
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里:“不吃飯鬧絕食,肚子里的孩子不想要了?”
他口吻聽著溫和,可說出的話卻讓她徹骨發寒。
周云若厭惡他的觸碰,可想到如今的處境,又怕激怒他。
她身子僵著,一動不動。
閆衡打量著她的神色,大手又滑到她的后背,輕輕摩挲。
周云若的心頭猛地一顫!
與此同時,背后的那只大手忽然將她往他胸膛按去。
他緊緊抱著她,似是得到巨大的慰藉,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
讓她厭惡至極。
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握著一把發釵,她只有一次機會,若是不能將他一擊斃命。
等待她的是比死更可怕的折磨。
耳邊又響起他低啞的聲音:“你知道嗎?無數個夜里,一想到你與他行夫妻之事,我就難受得喘不過氣。云若,我現在才知道,我與別人在一起時,你有多痛。”
他說得動情,甚至落了淚。可周云若心中卻無一絲動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裝深情,他最擅長。
又聽他繼續道:“我在西狄那場戰役中,胸口中了一箭,倒在死人堆里,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我像個隱形人般,看著那個自己對你始亂終棄,傷你,負你。我想阻止他,想護你,可我觸碰不到任何人。”
“云若,那不是我,你記憶中的人,不是真正的我。”
周云若心中冷笑!
他從來都是這般,即便做了天大的惡事,也能把錯歸咎與別人,將自己說得很無辜。
緩緩開口:“對你來說那是一個夢,對我來說,確是漫長的一生。”
“我十七歲嫁給你,整整六十三載。前三十年等著你回心轉意。”
“后來,心涼透了,便等著兒子回心轉意。直到他狠心將我送到莊子里,我依舊日日坐在院門前,等著他來接我。”
“我等啊等,等到老得快走不動了,兒子沒等來,卻等來一個人——大梁的帝師。”
“他只向我討了一碗水便走了。”
“閆衡,一生啊!我都在等你們回頭,可你們沒有一個人回頭看我一眼,哪怕一眼。”
“我至死也不明白,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會落得那般凄慘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