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舟躲在大堂角落里,默默等著被秦廣王的五雷碎魂繩捆住。
被雷電擊穿的酸麻感覺剛透過江無舟的皮膚就消失不見,眼前赫然站著自己的師父。
蔡王爺背對江無舟,雙目直視秦廣王,手中還抓著那根黑色的五雷碎魂繩。
“對一個小鬼差,前后兩次都出手這么重,沒那么必要吧?”
蔡王爺一邊說著,一邊將法寶扔還給秦廣王。
秦廣王伸手收了繩子,冷聲嘲諷道:“護犢子護到我第一殿來了!”
蔡王爺接著說道:“他如果觸犯了鬼律,自然應該受到懲罰,如果有人公報私仇,那不管是不是我徒弟,我都得出手管管。”
秦廣王知道自己理虧,也明白再當著鬼帝的面懲罰江無舟出言不遜顯得自己小氣,只好訕訕說道:“你自己的徒弟帶回去好好看管,等著桃花仙子查清楚卦房失火真相,我看你還有什么理由護著他。”
秦廣王說完,坐回自己的王座上,側著腦袋不再看蔡王爺一眼。
蔡王爺見好就收,轉身往殿外走去。
江無舟趕緊跟著蔡王爺出了第一殿。
江無舟知道自己又闖了禍,回去的路上默默跟在蔡王爺身后一言不發。
來到江無舟家門口,蔡王爺停下了腳步,轉身對他說道:“定顏珠我已經送還,桃止山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豐都城我不能再多做停留,往后這兩天你自己好自為之,不要再惹是生非。”
江無舟憋了一肚子話,好不容易等到蔡王爺先開口,急忙回道:“又不是我的錯,明明就是秦廣王是非不分。”
蔡王爺壓制著胸中怒火說道:“我早告訴過你,這件事有可能牽扯到秦廣王,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你怎么就沉不住氣?就你這點火候,以后能干成什么大事?”
江無舟不服氣的回道:“斬殃劍明明就是趙琦偷走的,考核大典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讓我當面拆穿?現在那個罪魁禍首已經成了金州的城隍,我反而還要背負著不清白的罪名!”
蔡王爺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以為秦廣王能不知道誰盜走的斬殃劍嗎?連薛長和岳短都知道,他會不知道?你私自去金州,他掐指一算都能清清楚楚,趙琦偷走他自己的寶劍,他還會不知道?”
江無舟更加氣憤:“那不就是有意袒護趙琦,還想讓我背鍋?我怎么說也是您徒弟,他敢這么明目張膽的陷害我?”
“趙琦是西方鬼帝趙王爺的親侄子!”
江無舟愣住了,這個消息很讓他震驚,背后的事實也讓他感到震驚,難道在豐都城里做事,不講事實和真相,只憑著誰背后的關系硬嗎?
蔡王爺看著江無舟陷入沉思,開口說道:“并不是因為誰是誰的徒弟或者誰是誰的侄子,這件事情才會這么處理。”
江無舟聽到蔡王爺的話,心中稍感安慰。
蔡王爺又接著說道:“不過趙琦沒受到處罰確實有些蹊蹺。”
江無舟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咱們還等桃花仙子查什么真相啊。真相早就在那了,秦廣王不過是等一個借口而已。”
蔡王爺回頭看了一眼第一殿的方向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們這么不清不楚的欺負你。不過這兩天你自己一定要沉住氣,不準再給老子惹事!”
江無舟心中憋悶,一種伸頭等著被人砍又無力反抗的感覺。
蔡王爺推開房門,項小語站在門口一副偷聽被人發現的慌亂表情。
蔡王爺視而不見,徑直越過項小語走到桌子旁邊坐下說道:“這里還有你什么東西需要帶去桃止山嗎?”
項小語聽到蔡王爺問話,看著他搖了搖頭。
蔡王爺又看著柳夢說道:“你姐姐的因果很快就能了結,這段時間你就幫我看著他,不能再讓他惹事。”
江無舟已經跟進了房間,聽到蔡王爺的話急忙問道:“師父,嚴道玉的陽壽就快盡了嗎?”
蔡王爺回頭看著江無舟反問道:“我什么時候說過嚴道玉要死了?”
“你剛剛不是說柳璃的因果很快就能了結嗎?”
“我說過是嚴道玉害死柳璃的嗎?”
“她明明就是被七日奪命咒害死的,除了嚴道玉還能有誰?”
蔡王爺又嘆了一口氣:“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首先得改掉這毛毛躁躁的脾氣。柳璃死于七日奪命咒不假,使用咒術的人也確實是嚴道玉,但是地獄閻王判案,追查冤魂因果是追查請咒的人,又不是追查施咒的人!如果有人雇兇殺人,因果是殺手還是雇傭殺手的人?”
“都應該算是吧?”
“陽間當然追究殺手和雇主的罪責,陰間的因果了斷卻要等雇主來地獄報到為準。”
江無舟想了一會,突然開口問道:“柳璃要想轉世,必須等那個什么太子劉劭來地獄才行?”
蔡王爺滿意的點了點頭。
江無舟追問道:“太子不是剛殺了皇帝登上皇位,這么快就要遭報應了?”
“一切都是命數,太子弒父謀反是無法改變的命數,他壽終何日也是命數。”
“誰干的?難道是有人替皇帝報仇?還是替丁可或者秦振報仇?”
蔡王爺沒再說話。
江無舟接著問道:“難道是劉管家?不可能啊,他年老體弱又進不了宮。難道是秦子安?”
蔡王爺說道:“天機不可泄露。你小子那點心思我能不知道嗎?如果我告訴你是秦子安,你不得去又偷偷跑到陽間去幫他嗎?”
江無舟嘿嘿一笑。
蔡王爺趕緊說道:“我告訴你不是秦子安,其他的事情你別問了。這兩天你哪也不能去,連這個門都不能出,就老老實實待在家里抄寫鬼律!”
江無舟湊上前問道:“真不是秦子安?”
蔡王爺伸手就是一個栗暴,接著罵道:“臭小子還想套我的話,告訴你不是秦子安就不是秦子安,你少給我耍花花腸子。”
蔡王爺說完起身看了一眼項小語。
項小語知道該走了,拉起柳夢的手說道:“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臨走前就祝你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
柳夢眼眶紅潤不舍得放手。
蔡王爺轉身說了一個“走”字,已經先行出了房門。
項小語抬手擦干柳夢眼角的濕潤,跟著蔡王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