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借尸還魂
柳夢扶著柳大叔坐下，開口說道：“爹，我姐姐就是被嚴道玉害死的。”
柳大叔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當年在村子后面的河里，璃兒就已經死了。”
此言一出，莫回頭里一片寂靜，靜的連江無舟的呼吸聲都那么清晰。
柳大叔接著說道：“當時我帶著柳璃和木三娘逃出村子，船剛行到河中央就翻了。我拼了命把木三娘送上岸，可惜再沒有力氣帶著柳璃上岸，就這樣只能在水里等死。”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一位身穿華服的女子來到岸邊，不知道用了什么法術，將我從水中托了上來。”
“等我站在岸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死了。我的尸體已經被河水沖上了岸，懷里還抱著璃兒，不過她也已經氣絕身亡了。”
江無舟問道：“那女子就是嚴道玉？”
柳大叔點點頭接著說道：“她說她是從北朝逃避追殺路過棗子村，看到我落水才出手相救。后來我才知道，她不過是想利用我。”
“利用你？”
“對！她說她有辦法讓柳璃和柳夢復活，不過我得替她在冥界做個擺渡人，還說擺渡人幫助黃泉路上的鬼魂安全渡過三途河，是積陰德的差事。我一心只想救自己孩子，就答應了。原來他們是利用我送一些孤魂野鬼去陽間，至于他們要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江無舟急忙問道：“嚴道玉是用什么辦法讓柳璃復活的？”
柳大叔想了想說道：“不是嚴道玉，是另一個人。那人似鬼似人，用你身上的那種火焰燒了璃兒的肉身，不一會我就看璃兒和夢兒的魂魄從水里飄出來鉆進了肉身，然后火焰滅了的一瞬間，璃兒就開始哭了。”
“難道是金牌巡檢張之？”
“不知道，我也沒在黃泉路上見過他。他當時出現在河邊的時候，也是突然就從地里鉆出來一樣，而且渾身透著一股子冷冰冰的陰氣，所以我才說他似人似鬼。”
江無舟明白了，柳夢能進入柳璃的肉身，肯定跟九天玄火有關，難怪柳大叔能認出自己身上的火焰，原來是以前就見過。
江無舟接著問道：“每次從豐都帶孤魂野鬼過河去陽間的人是誰？”
柳大叔回道：“就是上次想要殺你的那個八品鬼差趙琦。”
江無舟站起身，慢慢踱步走到門口，打開門走出去站在三途河邊。
沉思了許久之后，江無舟察覺到身后陰氣傳來，這股陰氣自己已經十分熟悉，是項小語。
項小語開口問道：“在想什么？”
江無舟望著一眼看不到岸的三途河問道：“柳夢還在跟他爹敘舊？”
項小語點頭說道：“是啊，父女倆一會哭一會笑的。”
江無舟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沒想到張之從我身上偷走的血竟然幫到了柳夢姐妹倆。”
項小語說道：“也算是他無意間做了一件善事。”
“只是柳大叔卻無意間犯下大錯，如果張之的事情接著往下查，豐都衙門肯定會追究柳大叔的罪責。”
“那會怎么處置柳大叔呢？”
江無舟回頭看了一眼莫回頭，聽著里面傳來的笑聲，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但是最少也得在地獄里經受上百年的歷練才能洗清罪業。”
項小語也哀嘆了一聲說道：“這事怎么跟柳夢妹妹說呢？”
江無舟搖搖頭。
項小語又問道：“你自己的事情想明白了？”
江無舟回道：“還不清楚，如果按照柳夢姐妹兩的情況，秦子安前世的魂魄應該會跟我一起回到肉身，可是為什么他轉世投胎了，我卻借他的尸體還了魂？”
項小語轉了轉眼珠說道：“是不是要去第十八層煉獄里才能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無舟轉身看著項小語笑著說道：“瘋了？那地方進得去還能出得來嗎？我要是普通的鬼魂，拼死闖進去也就算了。可惜我是九品鬼差，身上帶有印記，連地獄的結界都破不了，根本就進不去。”
項小語開著玩笑說道：“你這芝麻綠豆大的小官職，用處不大限制不少。”
江無舟往莫回頭走去，邊走邊說：“反正這肉身也不用還回去了，我就自己留著用。雖然不知道自己從哪來，也得干好自己的分內事。”
項小語看著江無舟的背影問道：“那么多的冤魂，你一個人能行嗎？”
江無舟笑而不語，推門進了莫回頭。
柳夢和柳大叔的情緒早就平復了許多，此時正對面而坐，看到江無舟進門，趕緊站起身迎了上來。
眼看著柳大叔要下跪，江無舟早已經有了準備，沒等他彎腰，已經伸手托住對方。
“你為我們一家人做的事，真是不知道怎么回報。”
江無舟擺著手說道：“要不是你當初在河邊救下我，我也做不了這些，這就是所謂的救人者自救之吧。”
柳大叔點頭說道：“沒想到當年嚴道玉布下的陰謀詭計，最后反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江無舟看了一眼柳夢，又對柳大叔說道：“我是從豐都偷偷跑出來的，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們還得趕回去。”
柳大叔點點頭，先行出了莫回頭。
江無舟告別了莫回頭的掌柜婆婆，帶著柳夢和項小語來到三途河邊上了船。
渡船很快就到了對岸。
柳大叔不舍得看著岸上的柳夢說道：“夢兒，如果你能在枉死城里見到你姐姐，替爹給她說一聲對不起。讓你們姐妹倆獨自在陽間受苦，爹心里過意不去。”
柳夢點點頭說道：“爹，我相信姐姐會明白你的苦心。女兒要去江大哥回去了，往后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柳大叔笑了笑說道：“這擺渡人的差事也不累，我就當贖罪了。”
江無舟心里明白柳大叔的差事也干不了太久，心中一陣苦悶，強作歡顏的說道：“張之和蛟大王都死了，嚴道玉也不能再興風作浪，往后您只要做好接送亡魂的分內事就是積德了。”
柳大叔點點頭。
回到家里的江無舟，還沒給蔡王爺匯報三途河和莫回頭里發生的事情，就被蔡王爺的一句話驚得愣在了原地。
“許必守的魂魄入不了輪回，你去一趟第一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