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亞神父愣在了原地,他任由那名混沌教徒推開了自己的佩劍。
抱著圣石的混沌教徒,大搖大擺的從加西亞的身旁經過。
神父的目光一直在混沌教徒懷里的圣石,以及他手上捏著的那條黑色蠕蟲之間來回掃動。
抱著圣石的混沌教徒,一瘸一拐的向著洞穴的出口走去。
可就在他即將走出洞穴的那一瞬間,一把利刃從身后貫穿了這名混沌教徒的胸膛。
“你…”
強忍著劇烈的疼痛,混沌教徒一臉震驚地回頭望去,他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手持長劍的加西亞神父雙手正不停的發抖,洞穴里昏暗的環境讓人看不出此刻掛在神父臉上的神情。
下定了決心的加西亞神父,毫不猶豫的轉動了握在手中的劍柄。
貫穿了混沌教徒的劍刃在他的胸腔內旋轉,將這名混沌教徒的心臟給攪得支離破碎。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在混沌教徒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加西亞神父給予了他致命的一擊。
心臟被攪碎的混沌教徒,跪倒在了地上。
他的雙手無力的垂下,懷里一直抱著的圣石也落到了地上,順著地勢滾到了加西亞神父的腳邊。
看著那塊被布條纏繞著的圣石,欲望第一次在加西亞神父的眼中顯現。
實現曾經遙不可及的夢想的機會,如今就擺在眼前,加西亞神父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放過這名混沌教徒。
加西亞神父在賭,賭這一切不過是混沌教徒的虛張聲勢。
這是加西亞神父在人生中,做出的第一次沖動冒險,但顯然他賭錯了。
就在混沌教徒死去的那一刻,他手中的黑色蠕蟲也和圣石一起摔落在了地上。
掉在地上的蠕蟲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嘶吼,隨即便炸成了一灘粘稠的液體。
埋藏在村莊附近地底的怪物,一個又一個的開始從混沌卵中破殼而出。
當循聲趕來的圣騎士們,來到加西亞神父所在的洞穴時。
懷抱圣石的加西亞神父正失神的跪在地上,而那名被貫穿了心臟的混沌教徒的尸體,就躺在神父的一旁。
渾渾噩噩的加西亞神父跟隨圣騎士們,返回了村子里。
加西亞神父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村民們破碎的尸體。
手無寸鐵的村民,根本不是兇殘狂暴的混沌生物的對手。
看著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熟悉的面孔,加西亞神父無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神父懷中抱著的圣石,依舊散發著明亮而又祥和的耀光。
但加西亞神父,卻再也感受不到圣石所給予他的溫暖。
出現在神父面前一幕幕的慘狀,讓加西亞感到了無盡的冰冷。
“天吶,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要是我選擇放過那名混沌教徒的話,這些村民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呢?”
跪在地上的加西亞神父掩面痛哭,他認為正是自己的貪婪害死了這些村民。
全副武裝的圣騎士們從加西亞的身旁經過,向著那些仍舊在村子里游蕩的混沌生物沖殺過去。
而那名年輕人,也在這時來到了神父的身旁。
身著碧綠盔甲的青年從地上撿起了那塊圣石,隨后他拍了拍加西亞的肩膀。
“你不必過于自責了,神父。”
“那些信仰混沌之人,可是毫無理智的瘋子。”
“就算你在洞穴里放過了他,他也未必會放過這些村民。”
“混沌卵的孵化,只是時間問題。”
加西亞神父悵然若失道:“謝謝你的安慰,可我還是無法原諒我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明明我有著更好的選擇,但我卻最終敗給了我的貪婪。”
就在這時,加西亞神父卻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出現在地上的尸體,遠比生活在村子里村民的數量要少上許多。
教堂,是教堂!
說不定在村子的教堂里,還有幸存的村民。
想到這里,加西亞神父猛地從地上爬起,向著教堂的方向踉踉蹌蹌的跑去。
在前往教堂的路上,加西亞神父雖然發現了灑落在地面上的血跡,但他卻沒有看見村民的尸體。
種種的跡象都表明著,逃進教堂里的村民可能存活了下來。
想到這里,加西亞神父的步伐不禁又快上了幾分。
當加西亞終于趕到教堂的門前時,他卻陷入了猶豫當中。
看著那道沾染著暗紅色血跡的木門,加西亞神父一時間竟然不敢推開。
加西亞在害怕,害怕出現在大門背后的并不是幸存的村民,而是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沒有人知道,那天站在教堂門前的加西亞神父,到底想了些什么。
在片刻的猶豫之后,加西亞神父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上前親手推開了那扇虛掩的木門。
進入眼簾的,是兩具扭曲的人形尸體。
不過他們并非村子里的村民,而是從混沌卵中誕生出來的怪物。
這兩只混沌生物的身上,有著數道被利器劃穿的傷口。
加西亞神父推測這應該是村民們手中的農具所為,因為這些傷口并不致命。
而真正給予這些混沌生物致命一擊的,是插在他們頭部的長矛。
木質的訓練長矛尖頭上,還殘存著少許的耀光之力,看樣子這里的戰斗才結束不久。
留在教堂里的修士們,配合幸存下來的村民,成功的擊殺這兩只混沌怪物,但他們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倒在祭壇面前的第三只怪物,在臨死前還是殺害了教堂里所有的幸存者。
為了保護身后的女人和小孩,這些修士和村民都奮戰到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嗎?”
加西亞神父頹然的松開了手中緊握的劍柄,摔落在地上的長劍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正當加西亞神父心灰意冷之際,一聲微弱的啼哭卻突然在祭壇上響了起來。
正午的陽光透過教堂的琉璃窗,灑落在了祭壇之上。
一名幸存下來的男嬰,正沐浴在光明當中,發出微弱的啼哭。
而他的母親,卻因為失血過多,倒在了一旁的陰影當中。
男嬰的名字奧庫拉,被繡在了包裹著的他襁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