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交易

　　“介意我坐這嗎？”維羅妮卡問道。

　　維拉德伯爵沒有說話，他只是不停地灌著低劣的烈酒。伯爵此刻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看得出來他一時半會還無法原諒自己。

　　阿列克謝看了伯爵一眼后，對著維羅妮卡搖了搖頭：“有什么事改日再說吧圣女大人，伯爵現在不希望有人打擾他。”

　　維羅妮卡沒有說話，她用木質酒杯接了同樣一杯滿滿的烈酒，無視了瑟菈的勸阻走到了伯爵的面前。

　　木質酒杯的杯口上泛著一片片永遠也洗不掉的黑黃色污漬，杯中的低劣烈酒散發著刺鼻的酒精味。

　　這樣的一杯烈酒是軍隊中底層士兵的標配，不怎么好喝的味道以及這看上去并不衛生容器無法阻擋士兵們的熱情。

　　這杯名為“西姆”的烈酒歷經了一代又一代的維拉德士兵卻仍舊經久不衰，因為它僅需5枚銅幣就能讓人沉醉，忘卻戰爭所帶來的傷痛。

　　維拉德伯爵戲謔地看著端起酒杯的維羅妮卡，他覺得圣女大人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并不會真正的喝下這杯西姆酒。

　　在維拉德領的軍隊中，西姆酒是男人的專屬，軍官們會用這杯烈酒考驗剛剛加入的男性新兵并幫他們融入這個集體，至于女兵們則有一款更適合她們的果子酒。

　　伯爵不相信有女人能喝下如此的烈酒，更別提那個人還是維羅妮卡這樣尊貴的圣女了。

　　但出乎伯爵的意料，維羅妮卡居然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毫不猶豫地將滿滿的一杯西姆酒一飲而盡。

　　略微苦澀的酒液如同暴徒一般毆打著維羅妮卡的口腔，饒是前世經歷過無數次大大小小的酒局，維羅妮卡還是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烈酒就像炭火一樣灼燒著維羅妮卡的咽喉，勉強下咽后強勁的酒精很快便讓圣女上了頭。

　　在酒精的作用下維羅妮卡的小臉變得通紅，腫脹感以及暈眩感接二連三的出現在了維羅妮卡的腦袋里，讓她費了好大的勁才穩住了身形。

　　“圣女大人？！”

　　維羅妮卡的舉動讓一旁的瑟菈發出了一聲驚呼，但她并未理會自己的貼身女仆。而是將手中的酒杯翻轉，向伯爵展示了自己的誠意。

　　“現在，我可以坐這了嗎？”

　　維拉德伯爵意味深長的望了維羅妮卡一眼，隨后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執拗的圣女終于得償所愿坐到了伯爵的對面，不過饒是面前伯爵身影已經出現了重影，維羅妮卡也沒有用耀光的力量驅散體內的酒精。

　　“那么耀光教會的圣女大人，你想和我談些什么？今天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好好談談。”

　　維拉德伯爵又倒上了一杯西姆酒并且一飲而盡，伯爵看著空蕩蕩的酒杯，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那就從今天會議室里的爆炸開始談起，我想知道爆炸發生前你們都在會議室里干了些什么。”

　　維羅妮卡想要了解事件的始末，光從衛兵的三言兩語中根本無法得知什么有用的信息，她想聽聽當事人的講述。

　　“如果你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那么現在已經太遲了，圣女大人。”

　　維拉德伯爵的語氣有些頹廢：“爆炸發生前露西亞正在會議室里解析數日前發生的噩夢，但在最后關頭還是失敗了，我們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維羅妮卡有些驚訝：“等等，你們在沒有耀光的保護下居然敢嘗試解析與混沌有關的噩夢？”

　　維拉德伯爵點了點頭：“是的，所以我們失敗了。被混沌影響的露西亞陷入了暴走，她在會議室里釋放了炎爆術。”

　　維羅妮卡不解道：“你們為何要冒如此大的風險？”

　　伯爵抬起頭望向了坐在對面的圣女，維羅妮卡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無盡的悔恨與自責。

　　“還不是為了從你們這群吸血鬼手中保護維拉德領！”

　　阿列克謝一拳重重的捶在了木桌上，原本擺放好的烈酒一下子翻倒在桌面上。這位騎士團長怒目圓睜，對著維羅妮卡發出了怒吼。

　　“別這樣，阿列克謝。在我看來，圣女大人對此事應該是毫不知情的。”

　　維拉德伯爵一把拉住了阿列克謝：“你醉了，今晚就先好好休息吧，不如就讓這位女仆小姐扶你回去如何？”

　　“當然沒問題，你說是吧，瑟菈？”

　　接下來要談的內容可不能讓這個態度不明的女仆旁聽了，既然維拉德伯爵也有此意向，維羅妮卡自然樂意配合。

　　“圣女大人，我…”

　　維羅妮卡抬手打斷了瑟菈的話：“好了瑟菈，沒看到我們的阿列克謝團長都醉成那樣了嗎？”

　　“可是…”

　　見瑟菈還想說些什么，維羅妮卡歪了歪腦袋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女仆到嘴邊的話立刻轉了個彎。

　　“遵命，圣女大人。”

　　瑟菈將阿列克謝的一只手搭在了肩上，扶著騎士團長離開了酒館。

　　此時酒館內只剩下了圣女與伯爵二人，維拉德伯爵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吊墜后，一道無形的力場從吊墜中展開，將酒館內的二人與外界隔離開來。

　　“靜音力場么？伯爵大人身上的寶物可真是多啊。”

　　“那可不，這力場就算是傳奇也無法突破。圣女大人所求何事，我西奧多一定洗耳恭聽。”

　　除了當事人以外，沒有人知道那晚維羅妮卡與伯爵之間到底談了些什么。但伯爵在離開酒館之后，第一時間便前往了兒子蘭德-維拉德的房間。

　　當第一縷曙光在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新的一天如期而至。在眾多消息中，首先傳來的是來自醫務室的好消息。

　　維拉德領法術兵團的團長，傳奇法師露西亞在弗萊徹主教的治療下脫離了生命危險。而且由于及時得到了耀光的凈化，露西亞的理智并沒有完全被混沌腐化。

　　弗萊徹主教的高階圣療術很有效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傳奇法師很快便能清醒過來。

　　不過眾人還沒來得及緩一口氣，新的威脅便又接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