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噩夢
充滿迷霧的密林中，耗盡了所有耀光之力的圣女維羅妮卡正在拼盡全力地奔跑著。
維羅妮卡白色的長裙上沾滿了鮮血，一雙沒有鞋子保護的白嫩小腳上滿是荊棘的劃痕。
鮮血從維羅妮卡被石子扎破的腳底下不斷地流出，但她卻對此毫不在意，維羅妮卡只知道她不能停下。
維羅妮卡身后躺滿了騎士們的尸體，來自騎士團以及教會的騎士們為了圣女奮戰到了最后一刻，可騎士們的犧牲卻無法阻止魔龍的靠近。
“咚，咚，咚。”
魔龍的腳步聲離維羅妮卡越來越近，它漆黑的翅膀將礙事的古木撕的東倒西歪，口中流下的唾液將地面腐蝕的坑坑洼洼，吐出的氣息讓周圍的一切生物開始魔化。
象征著死亡與腐化的不祥之龍追上了維羅妮卡，它伸出利爪將毫無還手之力的圣女壓倒在地。
維羅妮卡在魔龍那冰冷的瞳孔中看到的只有無盡的瘋狂，在它的眼中維羅妮卡看不到一向以睿智和理性而著稱的巨龍一族的影子，取而代之的只有最為原始的欲望。
“不…不要…”
在維羅妮卡的求饒聲中，魔龍一點一點地收緊了自己的爪子，感受著自己的骨頭正在被魔龍的利爪一點一點地碾碎，巨大的痛苦讓維羅妮卡忍不住發出了悲鳴。
“不要！”
維羅妮卡從噩夢中驚醒，大口地喘著粗氣，夢中的這一切經歷簡直就像真實發生過的一樣，讓維羅妮卡感到無比的窒息。
身上剛剛亮起的十二道圣痕正在緩緩的黯淡下去，但此時的維羅妮卡卻無心去關注這些了。
在環顧了房間一周后維羅妮卡才松了口氣，現在自己仍處于安全的堅石要塞中，而非魔龍的爪下。只不過這床單是一定要換了，維羅妮卡身下的床單早已被她冒出的冷汗浸濕。
“圣女大人，您沒事吧？”
女仆瑟菈遞來了一杯水問道。
“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維羅妮卡接過了瑟菈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我現在好多了，瑟菈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看到瑟菈點頭表示同意，維羅妮卡起身向外走去。她并沒有注入耀光之力激活身上的戰甲，而是隨手拿起了掛在架子上的一件斗篷披在了身上。
維羅妮卡剛一出門，就差點撞上了一個在過道上匆忙跑過的士兵，幸虧她反應及時這才沒有發生碰撞事故。
“圣…圣女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有要事向阿列克謝團長報告，這才無意中沖撞了您。”
看到自己差點撞到圣女后，士兵誠惶誠恐地道著歉。
維羅妮卡擺了擺手道：“無妨，突然出現也有我的不對，你能和我說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嗎？”
“噩夢！今晚睡著的人幾乎都做了噩夢，有的人甚至還在睡夢中猝死。現在整個南希要塞亂作一團，我得趕緊將此事報告給阿列克謝大人才行。”
簡單講述完今晚發生的事情后，士兵便向著騎士團長阿列克謝所在房間的方向匆匆跑去，而維羅妮卡卻愣在了原地。
噩夢？難道不止我一個人做了噩夢？不行，我得趕緊去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
“瑟菈，你跟我來，我得去城墻頂上一趟。”
說完，維羅妮卡便匆匆向著城墻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維羅妮卡所見的只有混亂，這場毫無預兆的噩夢襲卷了整個南希要塞中的所有入睡之人。
極少數人在噩夢中猝死，而大多數人則是在噩夢中驚醒。不過當維羅妮卡一番問詢下來，所有從噩夢中醒來的人記憶都是模糊的，他們只記得噩夢中部分零碎的場景。
有的人在噩夢中看到了不詳的黑霧，林地的動物在黑霧的影響下變異為了毫無理智的怪物，草木也在黑霧的影響下變成了擇人而噬的捕食植物。
有的人在噩夢中看到了猙獰的怪物，無論如何逃跑最終都會慘死在怪物的利爪與黑炎之下，被怪物碾碎的疼痛讓他們在驚醒后仍舊心有余悸。
有的人在噩夢中看到的只有無盡的瘋狂，噩夢對這些人的影響最為深刻，他們在驚醒后甚至需要身邊的牧師幫助才能漸漸地恢復理智。
但所有人在噩夢中看到的都沒有維羅妮卡所見的多，結合士兵們對于噩夢的描述，維羅妮卡推測這噩夢的根源可能就是自己在夢中遇到的魔龍。
維羅妮卡甚至還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只陷入瘋狂的魔龍不僅僅只是噩夢的根源，它甚至有可能是這場獸潮的根源。
只要找到了那只魔龍，獸潮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但自己要說出這一切嗎？
噩夢中的場景讓維羅妮卡陷入了猶豫，倘若現實中真的像噩夢里那樣存在著這么一只魔龍的話，所有人真的會像噩夢中那樣死去嗎？
想到這里，維羅妮卡終究還是沒有將自己噩夢中的經歷說出來，因為她不知道噩夢中的場景究竟會如何到來。
這個噩夢有可能是耀光給予自己的警示，也有可能是魔龍的襲擊。堅守要塞和主動出擊去尋找魔龍，這兩種選擇到底哪一種是正確的，維羅妮卡目前還不得而知。
但此刻還不需要維羅妮卡作出抉擇，兩名傳奇以及一名英雄坐鎮的堅石要塞目前還能抵擋住獸潮的進攻，當務之急是三天后的戰前演講。
在那一夜與維拉德伯爵的交易中，維羅妮卡答應過伯爵會為他鼓舞新招募民兵的士氣，她以此為條件爭取到了這次隨軍出征的機會。
現在當務之急是好好準備三天后的演講，不過這種事對于維羅妮卡來說不成問題。
前世的經歷讓她很快便撰寫好了一篇合適的稿子，到時候只要加上一些煽動性的語調以及動作，維羅妮卡相信她一定能激發起那群民兵的熱情。
至于魔龍的事，維羅妮卡雖然很擔心但她還真沒有什么好辦法，維羅妮卡需要時間來確認她到底該作出什么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