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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等陸栩生的空擋,老太醫已著人煮了一碗白蘿卜湯來,程明昱上前用引枕擱在程亦安后背,讓她靠得舒服些,隨后準備親自喂她。

  程亦安哪敢勞動他,連忙搖頭,嘴里有些渴,自個兒接過湯盞,一口喝下,這一會兒功夫已來了睡意,程亦安控制不住閉上了眼。

  這碗湯有些熱,喝下去,便出了汗。

  程明顯見狀吩咐老仆端來銅盆,親自挽起袖子,用帕子給她額尖拭汗。

  哪怕身后傳來腳步聲,他動作也沒絲毫停頓。

  陸栩生大步邁進來,就看到程明顯很細心在照顧女兒。

  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顧不上問明情形,先伸出手,

  “岳丈,我親自來。”陸棚生已在長塌邊上坐下。

  程明顯也沒說什么,將帕子洗好,遞給他,隨后起身讓開。

  陸栩生拿著帕子坐過來,探頭瞧見程亦安又出了一腦門汗。

  “這是怎么回事”

  程明昱負手立在一旁沒好氣道,“你不知道”

  陸栩生抬眸望他,“小婿不知。”

  程明昱只能將始末一五一十告訴他。

  陸栩生眉頭皺得死死的,“您明知她擱了藥,怎么不干脆認命吃了”

  程明昱心口慪了慪,竟是無法駁他。

  陸栩生看著床榻上虛弱的程亦安,眸色幽暗,她信誓旦旦拍著胸脯說自己有法子,原來是這等法子。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陸生認命給她擦汗。

  可憐他沒照顧過人,笨手笨腳的,擦得不夠細致。

  程明昱瞧見,只當他不耐煩照顧程亦安,面無表情道,“有心就照料,不會就讓開。”

  陸栩生明白了,岳丈這是嫌他不夠溫柔,陸栩生忍氣吞聲搖搖頭,只能把動作放緩,就這么磕磕碰碰折騰一會兒,她總算不出汗了,陸栩生將帕子扔回銅盆,來到程明顯對面坐下。

  程明昱開門見山道,“你非要去江南,是別有目的嗎”

  陸栩生也不跟他含糊了,直言道,“不您說,我這些年時常遇刺,而其中有一名刺客已經南下,我想去會一會他。

  程明昱搖頭,“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陸栩生:“我不是君子。”

  啞然片刻,程明顯也不跟他掰扯了,只最后問,“真的非去不可”

  “是,非去不可。”陸栩生眼神平靜,沒有半分波動。

  程明昱便知他鐵了心就不再勸,他起身去書房的內室,抱來大約十幾冊文折,陸栩生立即起身接過來,程明顯坐下指著那些文折道,

  “這是我為南下做的準備,里面是江南幾十豪族的底細,其他小族也略有一些,你拿回去看一看,做到心中有數。”

  這恰恰是陸栩生急需的情報。

  程家畢竟是數百年的高門,對江南乃至大晉境內的名門均是知根知底,如果他沒猜錯,程家恐有秘密運行的情報人手。

  他打聽得再多,也不如程家的情報詳細。

  陸栩生抱著文折朝他鄭重一揖,“多謝岳丈。”

  “最后那個小冊子里面記得是我程家麾下豪族的名單,必要時候,你可以拿他們開涮。”

  說白了這是程明顯的底牌,一并交給他了。

  陸栩生徑直翻到最后一頁,瞄了一眼,暗暗咋舌,他感受到了程家掌門人的實力。

  “必不辱命。”

  想起陸栩生要對付那個刺客,程明顯又不放心,從身后的博古架一格拿下一枚類似印信的東西,扔給他,

  “程家十三密衛隨你南下。”

  總不能看著陸生以身犯險。

  這個陸栩生就推拒了。

  “我身旁有人,您放心。”

  程明顯還能不明白他身邊那些人的底細么,都是白銀山遺留下來的鐵衛,“那些將士身經百戰,能耐無需質疑,不過他們都是硬路子,去江南身邊得有些擅長暗殺使毒的能手,我這十三人靠得住。”

  陸栩生笑道,“這些人我也有。“

  “多多益善。”

  陸生見說服不了他,只能笑納。

  程明昱又問陸栩生打算如何著手,陸栩生卻保留地笑道,

  “岳丈先容小婿賣個關子。”

  程明顯看得出來他極有把握,就不管了。

  程亦安被二人的說話聲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視線里映出陸栩生模糊的輪廓,程亦安晃了晃神,逼著自己清醒。

  “你來了”

  陸栩生見狀立即過來將她攙著坐起些,給她墊上軟,看著她昏昏沉沉的摸樣,冷笑道,

  “你可真能耐,把自己給整病了,把誰整病也不能把自己給整病不是“

  程亦安瞪了他一眼,見父親在一旁就沒跟他斗嘴,

  “你們的事談清楚了嗎”

  陸栩生嗯了一聲。

  程亦安如今放下了爹爹,又不放心陸栩生,打算回去再同他商議,便掙扎著起身,“我們回去吧……”

  陸栩生也是這個意思,雖然岳父很好,也很關懷他們,但陸生實在不喜歡程家。

  程亦安腿還沒挪下塌,那頭傳來程明顯不咸不淡的嗓音,

  “怎么,安安這是打算過河拆橋了”

  程亦安愣神問,“爹爹什么意思“

  程明顯不由分說道,“在家里住幾日,待恢復如初再走。”

  就她現在這個模樣,回了陸府保不準還要打點家務,程明顯不放心。

  程亦安悄悄瞟了陸栩生一眼,陸栩生會意試圖跟岳父談判,

  “我保證照顧好她。”

  程明顯很不客氣道,“你的保證在我這一文不值。“

  陸栩生服氣,無可奈何瞥著程亦安。

  程亦安輕輕牽了牽他衣角,陸栩生再度看向程明顯,程明顯干脆別過臉去,不理會二人,一臉沒商量的余地。

  老仆見狀立即打起圓場,

  “姑爺,小姐這情形雖然談不上病,這三日怕是不好下榻,陸府自然是千好萬好,只是多少得顧念著當家主母的威嚴,不如在程家輕便自在啊。”

  在陸家她是當家少夫人,在程家,她是幺女,做什么都會被視為理所當然。

  陸栩生無話可說,只是.....他又望了一眼程明顯,程明顯垂眸打量自己的袍子,沒有半點留他的意思。

  陸栩生哂笑。

  “那我先送你回院子“

  程亦安點頭。

  陸栩生取來她的斗篷,連人帶斗篷裹入懷里,頭也不回抱著她離開。

  如蘭并幾名仆婦候在院外,領著他一道送去頤寧苑,陸栩生一路就被頤寧苑奢靡的擺設給閃瞎眼,再到內室,隔著簾帳可見溫泉冒出騰騰熱浪,實在溫暖怡人,難怪程亦安不愿回去。

  陸栩生將人擱上床榻,坐在塌前的錦機看著她,抱了一路,他氣都不帶喘一下,倒是程亦安反而累壞了,倚著引枕動彈不得。

  “下次別做這樣的傻事了。”這會兒她人難受,陸栩生也不忍責她,只耳提面命一句。

  程亦安無力地抬著眼皮,有些舍不得他走,

  “留下嗎”

  陸栩生哼笑,“沒瞧見你爹爹那一臉不待見的樣子。

  程亦安扔下這一茬,定定望著他,“你真的要去”

  陸栩生收斂神色,輕輕點頭,看著她發梢略有凌亂,替她撥了撥,應道,“是。”

  程亦安又紅了眼眶,“對不起。”

  “是我自己的主意。”陸栩生當然不會把那名殺手的事告訴她,怕她擔心,“你爹爹方才已將江南豪族的底細透給我,我已知己知彼,不會有大礙。”

  程亦安看著他云淡風輕的摸樣,心里很不好受,陸生這個人素來報喜不報憂,可惜已經勸不動他了,她輕輕拽著他袖口,綿綿望著他,

  “算我欠你的。”

  陸栩生目光落在她粉白的手指。

  過去表妹也曾這樣拽過他,他當時心里嫌煩,下意識就甩開了,而現在程亦安拽著他,他心里有點發癢。

  若她不吃那什么勞什子藥,這會兒他們該在回陸府的馬車上。

  “欠了我的,回頭等你好了還我。”

  程亦安迎上他直勾勾的眼神,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剛剛那點子心疼愧疚霎時就沒了。

  她輕輕錘了他一下,粉拳搭在他胸口,是那般的結實可靠,一時舍不得放下,就這么順勢撲在他懷里,緊緊摟住他的脖頸,

  “陸栩生,我再也不提范玉林了。

  沒擔當的男人給陸栩生提鞋都不配。

  雖說床第之間常依著他睡覺,可這般主動投懷送抱還是頭一回。

  陸栩生反而有些手足無措,慢慢環過來回應她,“那你可說話算數。

  程亦安埋在他脖頸處輕輕嚶嚀一聲。

  陸生被她弄得更癢了。

  等程亦安再度睡下,陸栩生方抱著那沓冊子離開,別看他在程亦安跟前說的輕松,私下對于對手,陸栩生從來都給與足夠的尊重。

  回到書房,他喚來幾位心腹干將,擺出沙盤,對照程明顯的情報,開始推演。

  程亦安這廂一覺睡到翌日午時方醒,一睜開眼,發現一張臉懸在她跟前,唬了她一跳。

  “祖母,您別嚇我。”她往被褥里一縮。

  老祖宗狠狠瞪了她一眼,回過身坐正,“我嚇你你嚇我還差不多。原先我覺得喬丫頭不及你穩重,結果你干了一票大的,把自己給放倒了。

  程亦安干笑。

  盧氏也湊過來看了她一眼,溫柔問,“有力氣嗎,要不我扶你起來用點粥食。”

  如蘭領著小丫頭端來銅盆,老祖宗等人讓開,看著她洗漱凈面收拾干凈了,盧氏又著人端來小案,擱在她塌前,七八樣小菜擺在眼前,讓她享用。

  程亦安確實餓了,先吃兩個小蝦餃裹腹,其他的一一也嘗了,吃得紅光滿面,老祖宗才讓人撤下去,開始數落她,

  “就算舍不得你爹爹,也不能這樣胡來。”

  無論她說什么,程亦安只管點頭。

老祖宗反而越來氣,指著她跟二夫人說,“自古以來老母疼幺兒,將天底下的幺兒縱得無法無天,我想著她與旁個不同,過去受了那么多罪,在陸家那一通治家的本事不輸給她長姐,只當她能給我爭氣,不料,她還是沒落窠臼,悶聲干大事,都  能把她爹爹給唬住。”

  “可見老幺就是老么,沒幾個讓人省心的。”

  程亦安哭笑不得,有心替自己聲辯,可“劣跡”擺在這里,又是百口莫辯。

  二夫人只管笑,“畢竟才十七歲,母親得體諒一些,換誰看著剛認的爹爹離開都會眼巴巴的,您就當疼她吧,別數落了。”

  三夫人很納罕盯著她,“虧我昨個兒回娘家,我娘家人都夸我們長房出了一位好姑娘,年紀輕輕便成了國公夫人,我聽著面兒有光于是順著話頭把你夸上天,喲,我的國公夫人,您可真是叫我小看了。”

  程亦安害臊極了,“嬸娘們放過我吧,我是再也不敢了。”

  環顧一周不見程亦喬,忙岔開話茬,“二姐呢”

  盧氏回道,“今日她外祖母家辦酒席,她清晨一早看過你就去那邊了。”

  “今夜回來嗎”

  “怕是得明日回來。”

  陪著她說了一會兒話,見她又倦怠了便各自離去,最后只剩老祖宗在她身旁,拉著她的手心疼道,

  “其實我也舍不得你爹爹走,自那日你摔了茶盞,我心里就很不痛快,今日清晨他將事兒告訴我,說是不去了,我心里就踏實了,落了塊大石頭,孩子,祖母看得出來,你是真心疼你爹的。”

  “今年我做主,不回弘農了,今年可不能留你一人在陸家過年。”

  程亦安下午又睡了三個時辰,把晚都睡過去了,醒來卻見程明顯坐在塌前,

  “爹爹.....”

  她嗓音嘟囔著帶著幾分暗啞,眼皮不大睜得開,慢吞吞從被褥里掙扎起身。

  她每一次喚爹爹,都讓程明顯生出初為人父的錯覺。

  “安安餓了嗎”

  這間軟榻臨屏風而擺,頭前腳尾均擱著一個矮柜,如蘭將水盆擱在矮柜,給她遞來一塊溫熱的濕帕子,又給她送了一杯口茶,程亦安漱口擦臉坐起身,只覺香撲鼻,嗅了嗅道,“有吃的”

  程明昱將身側一高幾挪過來,上頭擺著一個食盒,食盒掀開,香氣更為濃郁,碟子里盛著一疊三角糕,外皮烤得焦脆金黃,里面似乎有餡,程亦安聞到了雞肉香。

  “好吃。”她有些流口水。

  程明顯失笑,“還沒吃就說好吃“

  言罷遞了一雙筷子給她。

  程亦安探頭夾了一塊入嘴,里面果然是雞肉餡,定是挑了最嫩的雞胸肉,混著麥子粉,口感極為細膩軟糯,程亦安連著吃了三塊,

  “這是府上廚子做的嗎我可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三角糕。”

  程明顯語氣平平,“是爹爹做的。”

  程亦安吃了一驚,抬起眼眸愣愣看著他,顯然不大相信。

  堂堂左都御史,程氏家族掌門人,竟然會下廚,且廚藝這么好。

  程明顯察覺程亦安眼底在冒光,怕她誤會,忙解釋道,“爹爹也就會這一道。”

  幾十年如一日,可不就做得好了。

  說到程明顯下廚這一事,實則是偶然。

  那還是程亦彥五歲時候的事,素來驕傲的小少年從來沒有被比下去過,直到有一日去了一趟鄭家,被鄭家表弟給氣哭了,回來找他要娘,說是旁人家的娘做了糕點給孩子吃,他沒娘做。

  程明顯心痛如絞,便親自下廚學了這么一道點心。

  說出來沒有人會信,那在官署區叱咤風云的程家二公子,最愛吃的便是父親這一道三角糕。

  “爹爹辜負了你昨晚的心意,今日做了這道糕點給你賠罪。”

  程亦安柔柔望著他,眼底淌著一層脈脈的水光,什么都沒說,低頭繼續吃。

  有這樣的爹爹,真恨不得離了陸生,回來給爹爹做女兒。

  這一碟并不多,只有八塊,程亦安很快就吃完了,然后眼巴巴看著程明顯。

  程明昱啼笑皆非,卻也很有滿足感,“這里還有一碟,留著你晚些時辰再吃,一次吃太多容易噎著。”又吩咐仆婦給她上正餐,這下程亦安就沒有那么有胃口,草草吃了一些就擱下。

  程明顯還有事要忙,回了書房,他前腳一走,程亦彥后腳就進了門。

  他今日本沒功夫回來,這不聽說程亦安病了,這才氣勢洶洶奔回府,果然進了門就責備程亦安,

  “安安,你多大啦,還跟小姑娘似得使絆子不叫爹爹出門,你真有什么苦衷,也該跟哥哥商...”

  話說到一半,聞到熟悉的香氣,程亦彥停下來換了一副腔調,

  “爹給做了三角糕”

  程亦安見他眼神開始往食盒上瞄,連忙撲過去將食盒摟在懷里,

  “不給,二哥哥吃了多少年,我這是頭一回吃,絕不分你一口。”

  程亦彥給氣笑了,在她對面的圈椅坐下,

  “這個得趁熱吃,等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這不關你的事。”程亦安不上他的當。

  盧氏跟著程亦彥一道進來的,落在他后頭兩腳,見兄妹倆為了一盤糕點吵起來,不覺搖頭,進來就斥了程亦彥一聲,“多大出息,堂堂國庫主事人,兩個孩子的爹了,竟然跟妹妹搶吃的。”

  “哪里,我逗她罷了。”程亦彥在妻子面前還是很要面子的。

  程亦彥近來在官署區可謂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為了守住國庫那點銀子殫精竭慮,盧氏見他面露疲憊,猜他許久沒好好歇一覺催他回房,

  “去泡個溫浴吧。”

  程亦彥叮囑妹妹好好休息,便起身要走,臨走時還不甘心地往食盒看了一眼,“哥哥已快一年沒吃著這玩意兒,你真的不舍一點給哥哥”

  程亦安毫不留情,“不給。”

  程亦彥給氣走了。

  半刻鐘后,陸栩生也來了。

  程亦安嘴里說要離了陸生,看到他眉梢卻忍不住上揚,

  “你從官署區來得嗎還是從府上來的用了晚膳嗎”

  在爹爹和哥哥面前可以撒嬌,在丈夫這里不自禁就擔起妻子的責任。

  陸栩生身上裹著一件大氅,進了屋子覺著熱,立即將大氅交給丫鬟,凈了手面方來到她跟前坐下,“從皇宮里來的,詔書我已拿到了,不過為了穩住那些豪族,對外聲稱由你爹爹主事。”

  說到這里,陸栩生語氣一頓,神色復雜看著程亦安,“除我之外,陛下同意長公主南下坐鎮金陵,給我掠陣。”

  “我說你好端端的,為何非要長公主摻和一腳“

  程亦安道,“若不是公主殿下,能這么順利說服陛下嗎再說了,也算因禍得福,長公主殿下決意放下我爹爹了。”

  陸栩生有些意外,愣了愣卻道,“有時放手也不一定是好事。”

  程亦安不高興了,“為什么這么說殿下就不能有自己的人生嗎”

  陸栩生急著來探望程亦安,沒顧上用晚膳,瞟見身側小案有一食盒,手伸過去了,嘴里卻道,“我不是說她。”

  程亦安心咯噔跳了兩下,狐疑地盯著陸栩生,那張側臉輪廓鮮明,濃密的眉睫在眼尾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神情里帶著罕見的低迷。

  程亦安后知后覺意識到,他這是在說前世和離之事,

后悔當初放手了  程亦安輕輕哼了他一聲,這個怔愣的空檔,卻見陸生已從食盒底下的盤子里拿出一塊三角糕。

  程亦安眼疾手快立即奪過來,

  “別吃我的糕點。”這一塊往嘴里塞去,那邊將整個盤子也給抱過來,

  陸栩生被她一驚一乍的舉動給弄糊涂了,

  “不至于吧”

  又因前世的事記恨上了。

  程亦安覷著他,滿臉的驕傲,“我爹爹親手做的。”

  陸栩生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你爹的手藝”

  “嗯嗯。”

  陸栩生舌尖往唇齒抵著,好一會兒沒說話。

君子遠庖廚,他程明顯不是世間第一君子么  看程亦安吃得津津有味,陸栩生對岳父的不滿已經到了極致。

  真是不給人一點活路。

  他這廂還盼著能嘗到妻子廚藝,結果岳父又給打了樣。

  做程家長房的女婿,可真不容易。

飛翔鳥中文    榮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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