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承宣來了就穩住了局面,流民們都被暫時安排在了梨園的一角,有宮女太監送上吃的東西。
而參加曲水流觴宴的眾人,愿意繼續踏青賞花的就繼續踏青賞花,覺得受了驚嚇的也可以先行回府。
馮琳瑯的娘因為先前柳姨娘滑胎一事跟忠勇侯大吵了一架,郁結于心染了風寒,身子骨沒好利索,方才受了驚嚇不太舒服,馮琳瑯只好先送她回家。
長樂讓宮女拿了一些吃食過來,讓圓圓坐在席位邊吃東西。
“也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這么多流民,竟也沒有人設粥棚施粥啊。”
“聽說北面去歲遭了大旱,莊稼都死地里了,這些流民怕不是從北面逃來的吧。”
“從北面逃難到盛都,那也逃的太遠了吧。”
長樂聽著旁邊人的議論,心里也有點疑惑。
按理說流民逃難至多往距離最近的郡縣城鎮逃,不會這樣不遠千里的逃這么遠,除非其他的城鎮都不允許他們入城,也無人搭棚施粥救濟,但這種情況應當是不存在的。
“唉,容貴妃被禁足,皇后娘娘操辦曲水流觴祈福,本來以為是好事呢,結果沒想到出了這么檔子事。”
“梨園的各個入口都有侍衛把守,這些流民到底是怎么進來的呢?”
“說起容貴妃,你們聽說了嗎?三皇子前幾日被人給打斷了腿,如今還躺在床上呢。”
“我也聽說了。三皇子可住在后宮的皇子處所,那賊人好生膽大竟也敢進去傷人。聽說當晚三皇子的慘叫連冷宮里的貓都驚了,叫的可慘了。”
旁邊的幾人議論著,目光悄悄的就轉到了長樂身上。
對于這種目光,長樂一向不會慣著裝作自己不知道,“看我干什么?好看嗎?”
“以為是我動的手?要是我動的手,就不會只打斷他一條腿。”
“要是不信,我現場給你們演示一下也可以。”
“我很擅長打斷別人的雙腿,包痛的那種。”
他們哪里敢惹長樂,訕訕一笑連忙起身走了。
長樂翻個白眼,這種背后說人是非的人就是謠言的散播者,她從來不慣著。
“姐姐,你好看的。”圓圓咽下嘴里的東西,很認真的應了長樂剛才問那幾人的話。
長樂噗嗤一聲笑出來,“你一個小不點,還知道什么是好看和不好看啊?”
“當然知道啦。”
圓圓點頭,“祖母說長得丑的人不一定心眼壞,但心眼壞的人一定長得丑。”
“祖母說我笨笨的,也看不出別人是好是壞,那就離長得丑的人遠一點準沒有錯的。”
“姐姐長得好看,所以我不用離姐姐遠遠的。”
“…”長樂嘴角抽了抽,誰家祖母教五歲的小孩是這么教的啊。
“你一直跟著你祖母生活嗎?那你祖母呢?”
圓圓搖頭,“不知道。我睡醒就不見啦。”
長樂一頓,難不成圓圓的祖母拋下圓圓自己逃荒去了?還是說其實已經死了?
長樂揉揉圓圓的腦袋,“吃飽了嗎?”
圓圓揉揉已經圓乎乎的肚子,“不咕咕了。”
長樂笑笑,取了帕子放進剛才讓宮女端來的水浸濕,輕輕的給圓圓擦掉臉上的泥污。
圓圓乖乖的仰著頭配合,圓溜溜的眼睛一直盯著長樂。
長樂擰了三次帕子才終于給圓圓把小臉洗干凈,白白凈凈的小孩跟個糯米團子似的,眉眼五官都生的十分精致靈氣,像個漂亮的瓷娃娃。
長樂有點明白他臉上的泥污為什么那么厚那么難洗了,怕是他祖母故意給他抹上去的。
這么個漂亮的糯米團子,還有點傻乎乎的,要是露出臉來怕是早就被人賣給人牙子換錢了。
衛承宣處理好事情過來,就看到長樂正捧著圓圓的小臉揉來揉去。
“這小孩也是流民?”
“應該不是。”
這些逃荒的流民都面黃肌瘦,而且山野鄉村也養不出圓圓這種白白胖胖又純澈靈動的小孩。
長樂牽著圓圓起身,“他叫圓圓,是同他祖母一起的,很有可能是恰巧跟這些流民一起趕路結伴同行的。不過他祖母現在不知去向了。”
衛承宣看得出來長樂挺喜歡這個小孩,“那先把他帶回去?”
長樂搖頭。
剛才琳瑯問要怎么安置圓圓的時候長樂就想過了。
盛都有慈幼院,專門收養那些無家可歸的孩童,官府每月會固定的撥一些銀子以供慈幼院的正常運轉。
除此之外,每月也會有一些富貴人家捐些錢財衣物給慈幼院,讓里面的那些孤兒不至于沒有吃食和衣物。
所以對于無家可歸的孤兒而言,慈幼院是一個還算不錯的去錯。
而且這慈幼院說起來還跟衛承宣有些關系,因為這是衛承宣的母妃一手創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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