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三個人選擇在守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葬禮當天去殯儀館,這樣也可以送老爺子去墓地。
出發之前,許梔跑去梁錦墨房間找他。
梁錦墨穿了白色襯衣,正在系袖扣,許梔進來,瞥見旁邊床上放的黑色領帶和西裝外套。
她坐在床上,拿著領帶在手里繞了繞,眼睛沒有離開男人。
梁錦墨看向她,“有話說?”
“我一直沒問你…”她頓了頓,“那天,爺爺和你都說了什么?”
“說讓我照顧好你,還說希望我不要記恨過去的事,和梁牧之好好相處,”梁錦墨回想著,如實回答:“他也說了遺囑里給我留了股份的事,說是梁氏有我的一份,為了梁氏好,我也應該摒棄前嫌。”
許梔問:“你是因為這些…才愿意送他最后一程,去參加他的葬禮嗎?”
梁錦墨默了兩秒,盯著她道:“不是,我去,只是因為你。”
許梔一愣。
“我知道你對他還是有點感情的,我想你應該會想要去,”他解釋,“我在梁家那些年里,他幾乎沒有和我說過話,尤其最初,他看到我都會轉開目光,說實話,我其實不太明白他為什么要留股份給我,我并不會因此感激他。”
許梔沉默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梁錦墨在梁家遭受那么多年的虐待,梁老爺子的漠視也是他舊傷口里的一道,想要短時間內讓他釋懷,談何容易。
她想了想,才又開口,“你沒有必要感激他,但是,我希望你能更善待自己,看到事情好的一面。”
梁錦墨在她旁邊坐下來,“什么好的一面?”
“你說不明白他為什么要留股份給你,但我覺得,這是認可啊,”她側過臉望著他,“首先他承認了你的身份,你需不需要這份認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覺得給你是值得的,說明你是個很優秀的人,如果你不學無術,他一定什么都不留給你,繼續無視你。”
梁錦墨眼眸微垂,她看問題的角度,總是跟他不太一樣。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梁爺爺那樣的年紀,那樣的身份,他可能沒辦法和你好好的道歉,而這些股份,就是他對你的一句‘對不起’啊。”許梔抓了下他的手,“我不是想要你原諒他,錦墨哥哥,你不用原諒任何人,我也不會原諒梁家那些人,但我不希望你心里總是充滿恨,你明白嗎?”
他抬眼,撞進她的眼眸里,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關切。
她表情認真,“我希望你能松弛一點,柔軟一點,這樣…日子才會過得開心些。”
他安靜片刻,說:“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許梔也不知道,她只是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她的專業也不是心理學,然而她偶爾會在他身上感受到陰狠的戾氣,那不是正常人生氣時的狀態,所以她才想要和他說這些。
她握緊了他的手,“我也不知道,沒有關系,我們一起努力找到方法,一定會越來越好。”
這個時候,他覺得她仿佛又變成了一個領路人,他自己從未深層去探索過自己的內心世界,任所有情緒來去,他只沉浸其中卻不會思考或者關注,但是她會。
他也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覺得他好乖,之前她說要多溝通,他也都聽進去了。
雖然他的成長環境不盡人意,在親密關系的相處里也生疏,因此對她有信任危機,可…她看得出,他也很努力。
不是她一個人一頭熱地在想東想西,想他們的未來,他也在學著做一個合格的未婚夫。
她忍不住,腦袋一歪,靠上他肩頭,視線定格在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唇角勾起,心口暖暖的。
梁錦墨忽然又出聲,“對了…”
她安靜地聽著。
他說:“那天阿姨說到孩子的事,讓我想起一件事。”
許梔:“什么?”
“你說要給我生猴子,我去查了這個梗。”
許梔本來神經很松散,聞言,立刻僵住,臉也燒起來。
“你沒事查這個干什么!”她的臉爆紅,松開他的手,立刻就起身要走。
梁錦墨抓住她的手,看她別別扭扭,不肯回頭看他,他就想笑。
“你說的話,我事后都會查,包括你說我凡爾賽,說我用2g網,還有…”他頓了下,“你醉酒之后,和我說的那句最奇怪的話。”
許梔豎起耳朵,沒聽到他繼續說下去。
她沒回頭,結結巴巴,“我、我說什么了…”
男人眸底淬進笑意,“你說,兄弟,你好香。”
許梔感覺腦子“嗡”的一聲,炸了。
她回頭,圓睜著雙眼盯著他,“不可能!這不可能是我說的!”
她的臉紅得快要滴血了,尤其是,看到男人笑得眼眸微彎,她真是尷尬得想摳地板。
“我…我真說了?”
“不然呢?”
“啊——”許梔另一只手捂住了臉,閉上眼,“我再也不喝酒了…”
真是丟人死了。
她感覺到,自己被男人抓著的手,又被慢慢抬起。
她擋著臉的手指開了縫,縫隙里窺見,男人捉著她的手,低頭湊近,那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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