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第一天,謝云舒比謝明城還緊張。
她早晨六點多就起來煮雞蛋分,必須吃完。”
謝明城早起習慣了,到時間也起了床,他穿著淺藍色的條紋純棉短袖,靠在門框上伸了一個懶腰:“姐,給沈蘇白也留兩個雞蛋吧,我估計他也來挺早。”
李芬蘭在院子里等涼開水,聞言眉頭微皺糾正道:“謝明城,要叫小白哥!”
謝明城心里嘀咕一句沈蘇白倒是把媽媽的心籠絡挺好,但還是乖乖應下來:“媽,我知道了。”
第一場考試是八點鐘,現在可不存在什么堵車不堵車,高考生基本都是騎著自行車去考試,家庭條件不好的農村孩子,還有五點多就從家里出發的。
背著水和干糧,光是體力消耗就是一個大問題…
沈蘇白是七點到的,他把車停在筒子樓外面的平地上,不少人都好奇地探著頭出來看。
汽車可不是人人都能開起的,那都是大領導才能擁有的特權。
住在一樓最西頭的女人端著盆子出來,看著身姿挺拔的沈蘇白往對面巷子里走去,酸溜溜地開口:“要不說這女人還是長得好,看看人家謝云舒離了一次婚,照樣招的男人天天來家獻殷勤。”
還有她那個前夫,雖說陸家不如以前丟了些名聲,可陸知行到底是海城醫院的外科大夫,竟然巴巴來求著複婚。
這些男人圖什么呀,還不是圖謝云舒長得好?
當初她離婚又失業,大家還都挺可憐她,結果呢,人家竟然越過越好了!
人大多是這樣,你過得不好會可憐你,不痛不癢說幾句安慰的話,可你要是過的太好那嫉妒心就像蛇一樣,猛不丁就竄出來想咬你一口。
這個點筒子樓的工人也要去上班,林翠萍剛好下樓。
那女人眼珠子一轉,聲音放大了:“哎呦,謝云舒可真是咱們筒子樓的一朵花,在廠的時候就有小伙子追在屁股后面跑,頭婚嫁得好就算了,這二婚找的男人更好!就是可憐咱們翠萍…”
林翠萍臉沉下來,她大步走過去,直接開口:“陳姨,可憐我什么?”
陳姨連忙捂住嘴巴:“我就是隨便一說,你那對象也挺好,只不過怎么就是不來提親呀!我看人家云舒雖然是二婚,說不定要結婚結到你前頭,她這對象還是開著小轎車來的呢…”
林翠萍嘴巴向來毒,立刻冷哼一聲:“陳姨,你要是羨慕謝云舒,就自己也離個婚,說不定二婚找個有錢的老頭,當富太太呢!”
陳姨的臉綠了:“你這丫頭片子,怎么說話呢,你本來就處處不如謝云舒,人家二婚都比你找的對象強!你也別嫌陳姨說話難聽,我看你這對象要黃,誰家男方上了門大半年不說結婚的事情?”
廠要裁員的消息紛紛騰騰傳了好幾天,雖然到現在沒有通知下來,可這筒子樓里只有林家是父女倆在一個單位,如果裁員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林翠萍父女肯定要有一個人下來。
而且現在廠的效益又不好,年前一個月工資加獎金能有四五十塊錢,這過完年獎金越來越少,上個月直接取消了,只剩下三十塊錢的基本工資還要延遲發。
那馮強家里肯定也得到了這個消息,這才拖著林翠萍,一直不肯結婚。
林翠萍扭著身子從陳姨旁邊走過,嘴巴比她撇得還狠:“我婚事黃不黃,人家也不娶你!我比不上謝云舒,你閨女更比不上,裝什么大攪屎棍呢!”
呸,就是挑撥離間罷了!她和謝云舒不合,那是她們的事情,管這個老潑婦什么事?想要她去謝云舒家里找事,然后在背后看笑話?
想得挺美!
只不過林翠萍騎著自行車走到外頭街道上,她狠狠擦了一把臉,又回頭看了一眼那輛小汽車,刺目的陽光照到眼睛里,眼淚嘩一下就出來了。
嗚嗚…她這輩子都比不上謝云舒了,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上次那個人販子,還是她去把沈蘇白叫過來的呢!
心里頭好難受,馮強那個王八蛋不會真的不娶她了吧?
那謝云舒肯定要笑話死她,一想到那個場景,她恨不得直接哭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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